第32章 芹菜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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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府穿越實錄!
剛開始魏永明以為東家不放心借款情況,所以安排自己勤做貸後檢查,心中還暗暗佩服古人的風險意識。
可是一段時間下來,他發現葛老板總是在午飯後打發他出門,似乎並沒有什麽明確目的,隻是不想讓他在廣盛泰呆著。
稍一思量隨即明白,葛小姐每天上午在家讀書寫字,下午有空時才會進城來玩。葛老板如此安排,無非是不想讓女兒再與自己見麵,卻又不肯明說。
魏永明既無奈又好笑。他有著近三十年的人生閱曆,對於男女之情並不陌生,十分確信自己與葛小姐之間從未擦出過感情火花,這份良苦用心實屬多餘。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在旁人眼中還是個未及弱冠的毛頭小夥,葛小姐也正到了隨時可能萌動春心的及笄之年,當爹的為此擔憂完全在情理之中。
想透了此節,魏永明稍感釋然葛老板這樣安排不過是想提前做些預防工作,又或者單純不希望女兒與年輕男子多打交道,尤其是自己這樣身份低微的夥計。
不管究竟出於何種原因,既然東家主動要求,魏永明也就心安理得的帶薪翹班,每天中午吃完飯後自覺出門閑逛。
有時去教堂跟耐高溫談論世界局勢;有時去團練公所找何大庚等人烤著火盆喝茶閑聊;還常常光著膀子在操場上與團勇們比賽跑跳、或是舉舉石墩子。
在此期間,魏永明偶爾還是會遇到葛小姐。葛小姐依舊纏著他講故事,魏永明也不推辭,但總是盡量不離東家或掌櫃的視線,好叫他們安心。
幾個月過去,雪落雪融,冬去春來,魏永明原本瘦巴巴的體格變的壯實了,工錢的提高也使生活條件得到了改善,家裏的飯菜多了些油水和葷腥。
年前他買來布匹給四嬸做了新衣裳和新棉襖,自己從頭到腳也都煥然一新,捯飭的十分體麵。
不過他始終欣賞不來清朝人的發型,於是咬著牙買了一頂帶辮子的假發套,偷偷把自己的頭發剪短,每天戴著假發帽子便可以踏踏實實的出門進城。
又過了些日子,天氣逐漸暖和起來。這天魏永明吃過午飯,如往常一樣背著手出了西城門,徑直往團練公所溜達過去。
隔著老遠便看見操場上塵土飛揚,隱隱還能聽見陣陣喊殺聲。
走近一看,原來是西城營正在全體集合操演,何大庚和曹老六等人都在操場上,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
操演內容十分枯燥,魏永明在旁邊抱著肩膀瞧了一會兒,掉轉腳步來到三裏莊教堂。
本打算找耐高溫侃侃大山,不料卻撲了個空,教堂的人說耐神父今天上午出發去了武城縣的主教區,預計下月才能回來。
魏永明無處可去,隻好百無聊賴的沿著原路往回溜達。剛到西門外大街,忽聽身後有人喊他“二狗哥!”
這麽稱呼他的隻有芹菜。魏永明回頭看去,果然見芹菜左臂挎著一隻大竹籃,慌慌張張的來到他身前一吐舌頭“哎呀,又叫錯了,應該是登初哥。”
“叫啥都行,有什麽關係?”魏永明毫不介意的笑笑“你出來買東西麽?”
他與芹菜平時見麵機會不多,但由於芹菜的相貌與那位隻見過一麵的相親對象極為相似,所以每次見她時都會產生一種既親切又詭異的感覺,似乎二人之間存在某些特殊的關聯。
“是。明日要隨龐老爺回清河縣老家祭祖,夫人讓我出來買些東西,路上帶著吃用。登初哥你呢?來買什麽?”
“我沒什麽好買的,隨便轉轉。”
“銀號裏沒事忙麽?”芹菜仰起臉看看太陽“這時候出來逛大街,難怪葛小姐總是尋你不到。”
“嗯?你也認識葛小姐?”
“過年時才認識的。福德會館做堂會請各位東家聽戲,我也隨夫人去了。葛小姐聽說我與你打小在一起玩,便拉著我說這說那,絲毫沒有大小姐的架子。”
“這丫頭。”魏永明抬手扶了扶帽子“她都跟你說啥了?”
“她說你見識大,滿肚子都是外國新鮮事,還有講不完的故事。又說你鬼點子多,先前幫葛老爺做了一筆上好的生意,可是打那之後便懶惰了,去廣盛泰時常見不到你。”
芹菜左右轉轉眼珠,衝魏永明莞爾笑道“登初哥,葛小姐好像對你嘻嘻,對你很中意。”
“她中意我?可拉倒吧。”魏永明心情複雜而又微妙,笑嘻嘻的順口調侃道“還不如被你中意呢。”
芹菜雙頰一紅,慌慌張張的連聲否認“你別瞎說,我可沒有。”
“呃我的意思是”魏永明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忙不迭改口解釋“葛小姐是是大家閨秀,她爹說要給她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肯定不會是我啦,再中意也沒用。”
“說的也是。”芹菜抿起嘴唇沉默片刻,又微微皺了皺眉“對了,葛小姐上次問起一件事,我不知道該如何答她。”
“什麽事?”
“葛小姐奇怪你為何會知道這許多事情,先前問過你幾次,你總是糊弄她。後來聽教堂的耐神父說你小時候坐船去過西洋,她心裏犯疑,便想找我問個清楚。”
“唔那個”魏永明支支吾吾的咂了咂嘴。
坐船去西洋之類的鬼話是他剛穿越來時隨口打發耐高溫的,說完之後便把這事兒給忘了,不料現在又被葛小姐給刨了出來。
芹菜見他遲疑不語,微蹙秀眉沉吟道“我自然是不信的。咱們打小一起長大,當年從老家逃難出來,還是你和曹六哥輪流把我背到了濟南,自那之後也沒見你離開過莊子。不過耐神父應該不會說瞎話騙葛小姐,莫非是你告訴他的?”
這原本就是個漏洞百出的謊言,魏永明無論怎麽說都圓不起來,幹脆老老實實的點頭承認“我那是說故事騙耐神父玩兒的,怎能瞞的了你?”
“我猜也是。”芹菜嫣然一笑,隨即又納悶道“可話說回來,你怎的突然就知道了那麽多事情?曹六哥說你上次生病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我卻始終也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