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5章 大眼向程風邀功
字數:3154 加入書籤
“誒,那怎麽行呢,您可是皇上的侄兒,太子的親爹誒!爹爹一人受罵就等於我們整個皇族受罵,劉大蘭罵你就等於罵我們整個皇室,這這麽成!爹爹要是這樣沒骨氣的讓人罵,我可要去告訴我小爺爺了。”程攸寧小嘴一張一合的翕動,煽風點火的本事日趨見長,一點不怕把事鬧大。
“你少在這裏裏挑外撅,大人的事,你少管。”
程風再三嗬斥,程攸寧才作罷,不然他這會已經去程家拔牙了。
……
第二日,從朱錦大街走向燈化街的程風,路過陳慶生和荷葉的攤位時忍不住看了一眼,本以為空空如也,卻看見一個蔫頭耷腦的小孩守著陳慶生的手推車,推車裏麵塞滿了五顏六色的破爛。
過去雷打不動的擺攤二人組都在家用藥呢,想不到他們被糟蹋的貨品被一個小叫花子看管。
程風喚了一聲,“大眼!”
在冰冷的石板上睡了一晚的小孩,現在身子骨還沒伸展開,那隱藏在夾襖下瘦弱的身體仿佛沒有生命一樣堆縮著,麵前空空的大碗和小孩冷白的臉,能看出他還沒要到一份早飯。
小孩聞聲猛地抬頭,看到是程風,他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他如靈猴一般靈巧地從地上爬起來,同時還順手拿起了豁牙大碗,這碗自從丟了一次,他就沒讓它再丟第二次,人在碗在,人亡碗碎,世子說的對,這是他吃飯的家夥,和命一樣重要,不能丟。
小孩剛才呆滯的眼神一掃而光,一雙清亮的眼睛有閃爍了起來,他帶著些許的興奮問程風:“世子,那兩個攤主怎麽還不來出攤?”
每天這個時候陳慶生和荷葉早就來了,這孩子從昨天就在這裏等著,兩位攤主沒來,與兩位攤主有關係的世子也沒來,他又找不到了解內情的人打聽,他隻好守著一車破爛寸步不離,他怕走了錯過前來打賞的他的人,比如世子大人。不過沒走是對的,功夫不負有心人,他還是把世子等來了。
“他們兩個近期都不會來了。”
“為什麽?他們不來這手推車怎麽辦,不要了嗎?”
小孩的樣子有幾分失落,程風以為擺攤的陳慶生、荷葉與這個大眼關係熟絡,所以昨日大眼才會跑前跑後的報官看攤。
肋骨斷了兩根,誰還顧的上一個手推車!
程風問小孩,“你在這裏做什麽?要飯嗎?”
大眼點點頭,“我一邊要飯一邊等兩位攤主。昨天是我報的官,這次沒誤事,衙門的人來了就把那兩個惡霸給抓走了。”小孩仰著頭,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程風看。
程風恍然大悟,隻需看一眼小孩的眼神,程風就懂了,這小孩是在向他邀功啊,程風問:“都說無利不起早,一街的人都在看熱鬧,怎麽就你去報官了?”
小孩還不懂如何演示自己的表情,他一臉期盼的看向程風,嘴裏說著討賞的話,“上次我跑腿,世子賞了我二兩銀子。”
程風這下就更懂了,“你不會整日蹲在這裏等著為我跑腿吧?”
這孩子打著自己的名義報官,不是為了銀子是什麽?
不等小孩說話,程風就已經大方地取出錢袋子,從裏麵掏出幾兩碎銀放到了大眼的碗裏。
見到銀子的小孩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采,他目光灼灼,臉色紅潤,他把腰一弓到底,一連給程風打了四個躬,嘴裏還反反複複的念叨一些感謝的話。
程風早就知道這個小孩心眼多,事實證明這小孩的心眼確實多,不怕人聰明,就怕聰明反被聰明誤,所以這聰明到底是好事壞事還不好說。
看著自己救活的小孩,程風難免想點撥他兩句,“你要一直要飯下去?”
此時大眼的眼神是堅定的,他在要飯這條路上看到了出路,特別是兜裏有了世子給他的幾兩銀子,他更加確信自己要飯是正確無誤的選擇。他朝著程風使勁地點頭:“自從要飯,我就沒怎麽餓到,我決定要一輩子的飯了。”
程風微微頷首,他不敢苟同也無法反對,畢節他為這小孩做不了什麽,能否在泥潭中掙紮出來還是要看自己,命運這東西是要攥在自己的手裏的,要飯也是憑本事吃飯,程風無可非議,“要飯確實是一條生路,但你年紀還小,切莫把大把的歲月蹉跎了。”
小孩似懂非懂的抓抓自己黏成一坨的頭發,訕訕的問程風:“世子,您說這話什麽意思啊?”
“我看要飯多種多樣,你也別一根筋一直這樣要冷飯,趁著年紀小不如學點技藝,在街上賣藝也比你端著碗走街串巷的好。”
小孩呆頭呆腦地看著程風,好像不懂程風話裏的意思,不過程風知道這孩子能聽懂,這小孩的心眼多到離譜。總之,銀子他賞了,話也說了,這孩子自己能造化成什麽樣還要看他自己。
絕非程風沒有憐憫之心,像大眼一樣可憐的小孩多了去了,多到他想管也管不過來,特別是那些沉淪在要飯裏麵的一群人,他們是不會改行的。
程風離開了,他要去史家的茶館喝茶聽曲,韓家的兄弟已經在那裏等著他了。
而尚汐又找借口去了城外,她怕過幾日萬夫人去程家帶上她,是非之地,她要避而遠之。
尚汐手掐一把圖紙,開啟第三期鄉村建設。尚汐輕車熟路,施工調度,依次營建。
王位上的萬斂行已經發話了,決不許饑民遍地,流民遍野。
今年是什麽年頭啊!今年可是個旱年頭,在官府的扶持下,河道上高高豎起了一排水車,把河水泵到渠裏,又通過渠,把水輸送到四麵八方的田地裏麵,這樣算是保住了今年最後一茬莊稼,但是也追不回前兩茬莊稼減產帶來的損失。
看著莊稼的長勢,那些走投無路打欠條租地的流民不用擔心賠本了,先來的那些村民在尚汐的號召下,已經住進了磚房裏,他們在大閬丟了家業,失了田產,在奉乞又慢慢的找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