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4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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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攸寧毫無負擔地點點頭,“知道,這事情不是總說嘛!孫兒已經記下了。小爺爺放心吧,我肯定比我爹爹爭氣。”
酒桌上的程風打了兩個噴嚏,他沒懷疑是有人在背後嚼他的舌根,他的精力都用在了陳慶生的身上。他不厭其煩老生常談,“慶生,這屋子裏的人可就你一個沒孩子的了,你看看人家蒼滿,這才成親幾年啊,人家都兩個兒子了。”
陳慶生訕訕地說:“我還沒成親,生孩子不急。”
“還不急呢!你難道要把我陳叔和陳嬸子急的從棺材裏麵爬出來嗎!我陳叔陳嬸子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們陳家後繼有人。三兒,你得努力啊!”大十五的,程風真不想把陳叔陳嬸子搬出來,可是他有什麽辦法呢,陳慶生是個難啃的骨頭,糖衣炮彈對他不管用,程風隻好打感情牌。
這招初見成效,就著點酒勁,陳慶生的眼淚已經掛在眼圈上了。
蒼滿附和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小三兒,程風說的沒錯,你抓點緊,別拖拉了,再拖拉好女人都沒了。”
錢老板更會幫腔,而且還直接把事情挑明了說:“三兒,找媳婦就看眼緣,有合適的就定下,我聽說荷葉鍾情於你。”
陳慶生眼淚往回一憋,小臉一紅,說出的話還帶著哽咽,“我和荷葉不合適。”
錢老板不讚同,他要幫程風說服他,“誒!這可不好說,你看程風當年娶尚汐的時候,尚汐就是個小傻子,誰能想到這人跟了程風以後,人不僅不傻了反倒比誰都精明,這就叫命中注定的緣分。”
陳慶生被錢老板的話說的直撓頭發,他想反駁又找不到合適的話。
錢老板步步緊逼,“慶生,你不會是有心儀的姑娘吧?”
陳慶生連連搖頭:“沒有,我不認識別的姑娘。”慶生心裏苦啊!認識姑娘他能打光棍這麽多年嗎!
錢老板一副長者的姿態:“這樣最好,有時候自己看好的並不一定是姻緣。”
蒼滿憋著笑,覺得他老板就是在胡扯,長腦子的都不找瘋子,他倒要看看他老板能說出什麽來。
錢老板又道:“程風當年不是也有個相好嘛,叫什麽來著?”
若不是為了荷葉,程風高低不會讓人揭他的老底,此時他不但得配合,還得笑臉逢迎,因為他指望錢老板說通陳慶生娶他的侄女荷葉,了卻整個王府的一樁心事,“啊……我那個相好叫娟子!”
錢老板道:“對,就是娟子,最後怎麽樣,有緣無分也是白扯,放著娟子未娶,程風娶了個傻子,看似是個錯誤的選擇,實則正確無比。”
程風一邊點頭附和著一邊觀察著門的方向,他怕尚汐進來,隻要提起娟子,尚汐就會用帶刺的話嘲諷他。
不過話題很快就被錢老板扯到了蒼滿的頭上,“還有蒼滿這個不省心的。”
蒼滿瞪大眼睛:“老板,我又怎麽了?”
錢老板說:“你小子找芙蓉的時候我也看不好,芙蓉的出身我們都清楚吧!現在看看人家這小日子過的比誰都好,才幾年啊,兩個兒子,就這一點我們誰也比不了。”
錢老板不揭芙蓉的老底蒼滿都忘記芙蓉出身青樓了,不過他們老板好像也沒比他好多少,他笑嘻嘻地說:“三兒,錢老板也比較特殊,他夫人是從金府改嫁到他府上的。所以,說來說去你就別挑了,荷葉就是集幾個女人的優點於一身。”
蒼滿又說越來勁,他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粗聲大氣地說:“你聽哥給你分析,荷葉有瘋病,尚汐有傻病;荷葉嫁過人,萬百錢嫁給我們老板前也嫁過人;荷葉進過青樓,芙蓉也出自青樓。你看看那三個女人如今怎麽了,尚汐是尚善人,萬百錢是王府的公主,我媳婦芙蓉是教書先生。你再看荷葉,他完全是把這幾個女人的特點集合於一身了,憑借哥過來人的經驗,就這樣的人,你娶家總是沒錯,何況荷葉的叔叔是世子,而且還有錢,那陪嫁就夠你衣食無憂了。 我是你還賣什麽花燈啊,躺在家裏數錢好不好。”
蒼滿直截了當,單刀直入,他說完這番話,陳慶生都懵了。
蒼滿硬生生把荷葉的瘋病說成了優點,把荷葉嫁過人的過往說成財富,又把荷葉進過窯子的經曆說出了價值。
陳慶生的理智還在,他懷疑其他三人已醉,他一人獨醒!正常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程風滿意的看向蒼滿,諱莫如深地說:“古董街丁老板那裏來了一批不錯的物件,過幾日帶你去挑點,也給我姐夫挑點。”
程風這人有事就管錢老板叫姐夫,沒事的時候就直呼大名。蒼滿聞言樂在其中,偷偷地在給程風比了個OK的手勢。
蒼滿同陳慶生的關係不錯,按理說他不能攛掇陳慶生娶個瘋子。可是荷葉是程風的侄女啊,看著程風為此事上躥下跳的都快失去自己世子的尊嚴了,他也就幫忙助助力,無非是動動嘴的事兒。
怎麽說荷葉也是他同程風一起從南部煙國救回來的,他始終承認荷葉是個苦命的女子,荷葉生活在王府也改變不了她悲慘的命運,蒼滿對荷葉有幾分同情。
三人都等著陳慶生表態呢,他們的眼睛就像三把刀一樣剮蹭著陳慶生身上的皮肉,陳慶生有種被獵物盯上的錯覺,他打了個寒戰,推諉道:“荷葉既然這麽出眾,那我和她就更不般配了。幾位哥哥也能看出來,我就是個病秧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誰找了我都得跟我吃苦,我看這苦就留著別的苦命女子跟我吃吧,讓荷葉另擇良婿吧!”
“三兒,肥水不流外人田,程風的侄女就是我蒼滿的侄女,荷葉的主我就能做,荷葉就嫁給你了。”
剛才蒼滿還來軟的呢,這會兒這人就來硬的了。
瘦骨伶仃的陳慶生一雙大眼睛在眼眶裏打轉,看著眼前這個對他虎視眈眈的人,他也不敢造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