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館前。
    倪永孝手指僵住。
    倪三當場呆滯。
    所有人都僵硬地扭動脖子，循聲看去。
    視線裏，王海誠邁著矯健的步子，淡笑著走了過來。
    在他身後，數名氣質淩厲的保鏢，皆是手握短槍，對準了眾人。
    砰！
    倪家某個心懷僥幸的小弟，手臂還沒抬起一寸，就被擊中心髒，往後倒下。
    “繳了他們的槍。”王海誠下令道。
    開槍的李長江立即上前，收繳倪家所有人的槍械。
    倪永孝沒有反抗。
    他臉色微沉，透著一絲不解：“王生，你這是什麽意思？雷有權他們已經死在監獄裏，我們倪家和你應該兩清了。”
    倪永孝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考慮的，奈何王海誠就不是正常人。
    他有掛！
    為了掛的進化，某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兩清？”王海誠恥笑道，“你好歹是一個毒梟，為什麽會認為隻是死了兩個人，我就會揭過丟磚案！”
    “丟磚案又不是我們倪家指使，關我們什麽事？”倪三大聲道，“連甘地都死了，你還想怎麽樣？”
    “我想滅了你們倪家。”王海誠輕描淡寫地道，“為小柔報仇。”
    倪永孝神色不變，開口道：“王生，開出你的條件，我們倪家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你不用說廢話了，倪家今天我是一定要鏟除的。”王海誠寸步不讓地道，“你們該慶幸，小柔沒出事，否則我讓你們全家死絕。”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倪永孝緊緊地盯著王海誠，試圖從中找出一絲虛張聲勢的痕跡。
    幾秒後，他眉頭凝起：“王生，難道你想殺光在場的所有人？”
    王海誠目光落在羅繼身上：“我知道伱想說什麽，你是想說羅繼是警察，我不能殺他。”
    “對，王生你自擬良好市民，應該不會殺警察的。”倪永孝將了一軍。
    雖然剛才他想殺羅繼，可終究沒有開槍，警方告不了他的。
    王海誠殺他，等於濫殺無辜，羅繼是不可能視而不見的。
    羅繼張了張嘴，神色複雜。
    陳永仁保持緘默，不知所措。
    “殺甘地黑鬼的那幾個殺手，全被我的人綁了。”王海誠語出驚人，“包括在暹羅的韓琛，也在我手上，還沒死！”
    最後幾個字，他稍稍加重了語氣。
    韓琛一樣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但不影響他拿來威脅倪永孝。
    倪永孝臉色終於變了，眼裏泛起一抹冷厲的寒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王生你好算計。”
    “不，論起算計，還是你比較厲害。”王海誠隨口道，“你派人在深水灣監視了我好幾天，想觀察我有沒有報複的心思，然後才定下日期，一一剪除內奸、叛徒。”
    “如果不是我還算有點耐心，恐怕今晚我都會成為你的棋子。”
    論陰謀詭計，他一個良好市民，確實比不上大毒梟。
    可他開了先知掛，外加全視掛，這樣都不能漁翁得利的話，那真是白穿越一趟了。
    倪永孝長出一口氣：“王生，我們單獨談談。”
    王海誠正有此意：“好！”
    兩人走遠一段距離。
    “王生，你我都清楚，那幾個殺手的口供是無法判我入獄的。”倪永孝沉吟道，“再鬧下去，我們都沒好處的。”
    “你錯了，是對你沒好處，不是對我，我一句話，就能讓你死在這裏。”
    王海誠頓了頓，重複了現身的那句話：“不過，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畏罪自殺吧，韓琛、瑪麗都會去陪你的，你不會寂寞的。”
    對付倪永孝這種人，必須要一擊致命，絕對不能留給對方卷土重來的機會。
    “可以，不過我想打個電話跟家人告別。”倪永孝應道。
    王海誠笑了，然後一腳踹出。
    砰！
    倪永孝如同被卡車撞翻，眼鏡都飛了出去，摔了個粉碎。
    “給臉不要臉的垃圾！”王海誠冷哼道。
    告別？多半是聯係黑警或者暗子。
    眾人紛紛看來，表情各異。
    王海誠全然不在乎眾人的視線，走到艱難爬起來的倪永孝身側：“你別想玩花樣，如果你不想體麵，我可以幫你體麵。”
    他快沒耐心了。
    他不介意給倪永孝來個白頭鷹式的後背中槍十幾發的自殺下場。
    倪永孝抬頭看了王海誠一眼，眼底的怨恨似有似無。
    王海誠不爽，旋即一腳踩出，踩在倪永孝的臉上：“你們這些毒梟，平日裏人五人六的，我懶得搭理你們的，但我既然決定出手了，絕不會給你翻身的機會，你就給我在地上躺著！”
    “魂淡！放開阿孝……”
    倪三怒氣衝衝，試圖衝過來，卻被李長江一腳撂翻，後者照樣學起老板，踩住對方。
    他對這些毒販，同樣深感厭惡！
    陳永仁欲言又止，想勸兩句，卻不敢開口。
    “王生，我認栽了。”倪永孝一字一頓地道，語氣中難掩恨意。
    蒸饃，你不服氣？王海誠伸手拿起桌上的空啤酒瓶，砸在倪永孝頭上，“這一下，是我為小柔砸的，你我從此兩清。”
    “真的？”倪永孝聽懂了暗示，不放心道。
    王海誠低哼道：“我還不屑騙一個死人。”
    尖沙咀明天開始進入群龍無首的混亂時代，不管誰上位了，都不會放過倪家老小的。
    那些跟倪家有仇的，更不會放過報仇雪恨的機會，即使倪永孝布置了再多保護的措施，也做不到萬無一失。
    倪永孝眼裏劃過一抹擔憂，隨即心一橫，撿起酒瓶碎片，往脖子割去。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他沒得選，隻能寄望王海誠信守承諾。
    噗嗤……
    倪永孝血流如注，瞳孔漸漸渙散。
    “阿孝，救人啊……”倪三慌了。
    “聒噪。”王海誠擺擺手。
    李長江當即弄暈了倪三。
    倪家的其他親信，同時露出焦急的姿態，但也被王海誠的人，給打翻在地。
    這時，陳永仁衝了出去，神情惶恐，猶如天塌了一樣。
    羅繼猶豫了一下：“王生，真的看著他死？”
    “我什麽都看不到。”王海誠語氣平靜地道，看向李長江等人，“你們呢？”
    “不好意思，風太大，看不到。”李長江小小地幽默了一把。
    其餘保鏢，冷酷地點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