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一號，下午。
    亞視，董事長辦公室。
    王海誠靠在椅背上，翻看著人事部給他遞上來的應聘人員資料。
    上個星期，他將前任董事長秘書，調去了養老部門，便想著重新招一個。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有事秘書幹，沒事……
    啪嗒。
    王海誠失望地將一疊簡曆扔到桌上。
    有一說一，那些人的簡曆不錯，可惜他要找的秘書無所謂能力強弱，隻需當個傳聲筒就行。
    亞視的大小事務，他基本都交給了譚麗玲和兩個職業經理人。
    當然，大方向還是由他掌控的。
    踏踏……
    樂慧貞徑直推門進來，眸光落在簡曆上，取笑道：“我記得人事部呈上來的候選秘書，能力、相貌都不錯，董事長大人沒看上？”
    “主要是沒一個能和你相比。”王海誠調戲道。
    其實，他比較想找一個熟麵孔的。
    樂慧貞白了他一眼，說起正事：“我剛才接到報料，說地產商黃一飛在大馬路上被綁了，這個新聞要不要報道？”
    王海誠心中一動，說道：“當然要報！”
    黃一飛？綁架？
    他記得應該是重案組那部片子的劇情。
    那個黃一飛以前就被綁架過，現在又被綁了，那真是活該！
    這家夥平日裏拖欠工人薪水，又要錢不要命，明明都懷疑有人想綁架自己，都不舍得出錢請幾個可靠的保鏢。
    “你確定？這新聞播出去，黃家的地產公司股票會大跌的，你就得罪了黃一飛。”樂慧貞提醒道。
    “你們有新聞就播，不要添油加醋，不要夾雜私貨。”王海誠語氣堅定地道，“其他的事，不用擔心，不用管。”
    “有我在！”
    “那我馬上去事發地點采訪，爭取上午間新聞。”樂慧貞美眸裏劃過一抹崇拜，轉身離去。
    如果她沒猜錯，她的老東家tvb是不會播放這則新聞的，那亞視又可以出一次風頭了！
    ……
    午後。
    當午間新聞播出沒多久，果然在外界引起了軒然大波，黃氏地產股票應聲狂降。
    幸好黃太太出麵，主持大局，才止住了黃氏地產股票的下降頹勢。
    不過，她也避而不答記者關於黃一飛綁架的事情。
    而令王海誠沒想到的是，黃太太居然和林雷蒙一起殺到亞視來。
    ……
    看著聯袂而來的兩人，王海誠讓小富倒了兩杯溫水。
    黃太太捧起杯子，率先開口道：“王生，我願意出三百萬，懇求你的新聞節目，可以出一個聲明，表示不確定一飛被人綁架。”
    “不可能。”王海誠一口回絕，“再多的錢都不可能。”
    拿三百萬就想讓他自打嘴巴，簡直是癡人說夢。
    事關亞視的名聲，別說三百萬，加錢加一倍都不行。
    黃太太愣住，完全沒預料到會被拒絕。
    倘若是之前的邱老板，肯定會答應的。
    不，應該說都不會考慮報道的，就像這次tvb壓根沒提到此事。
    大家都在港島商圈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有仇怨、利益的話，是不會輕易得罪別人的。
    “王生，你再考慮考慮，我出五百萬。”黃太太不死心地道。
    隻是宣稱不確定而已，對亞視的名聲影響不大的。
    “廢話不用多說，沒什麽事的話，我就不奉陪了。”王海誠懶得虛與委蛇，開口道。
    “王生息怒。”林雷蒙連忙打圓場，“黃太太也隻是迫不得已，我們這次來，還想請王生你幫幫忙，查一查綁匪的底細。”
    “在商言商，我能得到什麽好處？”王海誠老神在在地道。
    林雷蒙張了張嘴，心裏本能地道：你不是自稱良好市民的嘛？
    若是王海誠可以讀心聲，肯定會懟回去：良好市民就不用掙錢？就不用養家糊口了？
    他那麽多“好朋友”，那麽多員工，不唯利是圖怎麽行？
    黃太太皺眉道：“王生，不知你的條件是？”
    在來的路上，林雷蒙信誓旦旦地說，王海誠有極其強大的情報渠道。
    她不太相信，但也願意一試。
    “我對你們黃氏旗下的一些物業挺感興趣的。”王海誠語氣平淡地道，“例如那棟光興大廈，挺適合做我們亞視的總部。”
    黃太太臉色微沉，起身走人：“我想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光興大廈市值不低，超過一個億。
    就算她同意，一飛回來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林雷蒙道了一聲“抱歉”，才跟上黃太太。
    王海誠麵無表情地看著兩人離開，心底暗暗思索如何在這次的綁架案拿到最大的好處。
    林雷蒙的陪同，代表著陳家駒和原電影裏那位的陳督察融合了。
    換言之，他什麽都不做的話，按劇情發展，陳家駒一樣會破了案子，找回黃一飛。
    稍稍思考了一會兒，王海誠旋即打出去幾個電話。
    一個是打給上次收購亞視股票的證券經理，讓對方趁低吸納黃氏地產的股票。
    另外一個，則打給樂慧貞，讓她追蹤報道綁架案。
    至於這樣做，有吃人血饅頭的嫌疑，甚至可能引發蝴蝶效應，導致黃一飛掛了？
    無所謂，黃一飛這種欠薪，逼得工人示威的資本家，死了就死唄。
    不會真有人和這種資本家共情吧？
    下完命令，王海誠伸了一個懶腰，招呼在門邊看漫畫的小富、李長江：“走，去接何老師吃飯。”
    程敏妹子，已經正式改姓何。
    王海誠找關係，給何老師弄進了師範學院旁聽。
    要不是何老師拒絕，他直接弄個文憑都不成問題。
    “老板，尖沙咀的酒樓，明天開業，不如我們去哪吃吧。”小富建議道。
    他對老板漁場的水產品，可是百吃不膩的。
    “行，我問問她的意見。”王海誠隨口道。
    從唐彬手裏收購的鋪麵，改建了這麽久，總算有第一間開業了，名為海青酒家。
    其餘七家，他也是打算逐一開業的，並讓亞視的黃金檔插播一下廣告。
    在校門口接上何敏，後者對去哪吃飯沒關係，隻在乎是不是和王海誠一起吃。
    車子抵達酒樓。
    從門口，到大廳、包廂，默默視察的王海誠，頗感滿意。
    吃到一半，王海誠忽地想起旁邊的店鋪好像也在裝修，好奇地召來經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