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去幹掉那個王海誠，我不少小弟都願意拚命的。”某個脾氣火爆的頭目拍桌子罵道，“幹掉他，我們忠青社一定最出位的。”
    你的小弟，跟你一樣沒腦子！
    相同的念頭，在魚腩義幾個頭目心中泛起。
    “你想死，自己去跳海，別拉著我們一起死。”
    “是啊是啊，倪家的人在黃泉路上等你，你趕緊去。”
    “你瘋了，難道你不知道前兩天聯記的人，全都進赤柱了，僅僅是因為刮了他的車，你還想殺他，想和倪家那樣全家死絕？”
    被嚇了一跳的魚腩義等人，幾乎同時怒斥出聲。
    火星臉上閃過一抹驚懼。
    他脾氣是大，可又不是傻子，自然聽過小字頭聯記在前幾天覆滅後，傳出來的小道消息。
    據說喇叭四人本來策劃很成功的珠寶搶劫，就是因為在路上刮蹭了王海誠的車，導致在短短幾個小時內，被一網打擊。
    甚至於連累了聯記，接連遭到警方的橫掃，連坐館阿七、退休的元老也被帶回警局了。
    “那你們說怎麽辦？”挨了幾句罵的火星，不爽道，“我們二龍頭可是差點抓走了他的女人，難道他就會善罷甘休？”
    此話一出，眾人神態沉重，也沒了指責的心情。
    自從某兩個小報曝出了龍頭被打瘸，二龍頭被閹的消息後，忠青社迅速地陷入混亂之中，天天都有小弟過檔。
    沒過檔的，則是頗為不滿，暗罵龍頭窩囊。
    這些愣頭青，可不會明白什麽是大局為重。
    “不如我們反了忠青社？”魚腩眼神陰狠，試探道：“宰了丁孝蟹幾兄弟，再去向王生賠罪！”
    眾人臉上閃過意動。
    他們是倪家倒台後，見忠青社開始崛起，才加入其中的。
    如今這條船要沉了，他們換條船好像也可以？
    “如果我們可以成為王生的手下，一定很容易霸占尖沙咀，就和洪興屯門一樣。”魚腩義慫恿道，“到時候我們數錢數到手軟，玩馬子玩到腳軟都不在話下。”
    眾人呼吸變得凝滯，滿臉的激動。
    “幹了！”
    下一刻，眾人齊聲喝道。
    想到就做。
    魚腩義立即派刀手，殺去醫院。
    不過，等刀手來到聖德醫院，赫然發現丁孝蟹早已不知所蹤。
    據醫生說，早在魚腩義等人離開後沒多久，丁孝蟹就不見了。
    糙！
    魚腩義等人暗罵了一聲，旋即召集人手，清理還忠於丁家的爛仔。
    ……
    深夜。
    葵青碼頭。
    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停下。
    一瘸一拐的丁孝蟹和弟弟，互相攙扶著走出
    “老大，我們真的要跑路彎彎？”痛失良“機”的丁益蟹麵色微白，“我們這麽多年的打拚，豈不是白費了？”
    “白費就白費，我們到彎彎，等阿爸出獄，我們從頭再來。”丁孝蟹口吻平靜地道。
    “說得容易。”丁益蟹低聲道。
    見弟弟一臉不甘的樣子，他又接著道：“我知道你恨王海誠，我也恨，我已經花了大價錢請殺手，等我們到了彎彎，應該很快收到他死亡的消息。”
    “真的？”丁益蟹一臉的驚喜，不由得提高了聲線，又立刻壓低聲線，四處張望。
    所幸四周無人，連跑路的船都還沒來。
    “當然是……”丁孝蟹話沒說完，遠處的海麵忽然亮起燈光。
    一長兩短，正是他和蛇頭約定的暗號。
    “不說了，趕緊走。”
    丁孝蟹催促道。
    走近海邊，他心頭突地湧起不安。
    砰！
    一顆子彈射中丁孝蟹腳邊的石路，濺起些許碎石。
    “別動，否則小富的下一槍，將是你弟弟的腦袋。”隨著聲音的響起，王海誠三人從船艙裏走出。
    “是他。”丁益蟹麵無血色，感覺傷口又隱隱作痛了。
    丁孝蟹臉色陰沉：“王生，你想怎麽樣？”
    王海誠走上碼頭，緩緩地道：“伱是我的敵人，我當然不會縱虎歸山。”
    丁孝蟹神色陰晴不定，而後化為認命般的死寂道：“我認栽了，希望你們給我一個痛快！”
    他為了避免走漏風聲，連一個小弟都沒帶，哪曾想到依然逃不過王海誠的情報網。
    既然鬥不過，那他也不做無謂的掙紮，橫豎是一死罷了。
    “嗬……給你一個痛快？”王海誠冷哼道，“你不配！你隻是一個爛仔，別奢望能死得輕鬆點。”
    丁孝蟹心中怒火中燒，目光死死地盯著某人。
    他好歹也是道上的新貴，在某人口中竟然如同小混混。
    王海誠全然不在乎，眼神落在忠青社龍頭的那條瘸腿上，恥笑道：“你以心狠手辣的風格，在尖沙咀打出名堂，結果輪到自己，還是手軟了。”
    如果真的是斷腿的那種重創，丁孝蟹壓根不可能短短幾天之間就能行走。
    丁孝蟹沉默。
    早在碼頭那天，他已然決定跑路，自是下狠手。
    “王生，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丁益蟹忽地帶著哭腔，滿臉的惶恐，落在王海誠眼裏，恍如原劇裏站在樓頂，不敢跳下去的那一幕。
    “老二，別跪！”丁孝蟹怒其不爭，拉起快要軟倒在地的弟弟。
    “真的是連垃圾都不如。”王海誠鄙夷道。
    丁孝蟹怒目而視，斷喝道：“姓王的，你到底想怎麽樣？”
    “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的。”王海誠緩緩地說道，“我會派人打斷你們四兄弟的腿，等你們老爸出獄了，再找個好日子送你們一起上路。”
    四兄弟？難道……丁孝蟹臉色劇變：“你連阿三他們都抓了？”
    “你以為提前送走他們兩個，就可以毫無顧慮了？”王海誠反問道。
    坦白說，忠青社龍頭比他想象中的更果斷。
    丁旺蟹兩人，竟然是在丁孝蟹趕去碼頭前，就送走了。
    要不是王海誠一直派人盯著，恐怕真的會漏掉兩隻小螃蟹。
    丁孝蟹臉上閃過一抹濃重的頹喪。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派人請殺手，壓根就沒請到。”王海誠再度說出一記重擊，砸碎丁孝蟹僅有的希望，“他在醫院都是騙你的，那筆錢已經落在我的手裏。”
    得益於丁家心腹損失幹淨的便利，他的保鏢，很輕易地搞定了去請殺手的小弟。
    話音未落，丁孝蟹眼神徹底失去光芒，麵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