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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鳳山馬上就要被調走，駐防至遠離直隸道的地方。
    封疆大吏權勢滔天。
    別看巡撫加任兵部侍郎，隻有正二品，但他們手下治軍的情況，往往連朝廷裏的正一品大員，都無法橫加幹涉。
    最多隻能過問。
    越是遠離皇權的地方，權力越無所不能。
    比如，同樣都是舉人。
    在皇城裏的舉人，還要為考中進士、提高修為、積攢金錢、購買法寶、擴大圈層、結識黨羽等事情發愁。
    而小地方的舉人，隻要放棄了對權力的渴望，放棄了做官與修煉。
    跟縣令搞好關係、經營自己的產業、養好一批死士。
    過得要比皇城裏，努力衝擊文道和權力巔峰的人，舒服得多。
    沈鳳山隻要不鬧出命案、不徹底觸犯有著名門望族背景的書生的底線。
    大理寺不會冒著觸巡撫黴頭的風險，不遠千裏地來查他。
    再者說，此事鬧大了，也得先跟九門提督吵。
    要是發展成朝廷高官裏，武道與文道之間的一次矛盾大爆發。
    沈鳳山還覺得，自己以後就要出名了。
    他心態極好，運籌帷幄。
    並且隻想當樂子人。
    商昊拂袖而去，道：“你一口一個九門提督，一口一個九門提督。
    “既然如此，讓九門提督來找我們要賠償吧！
    “至於你。
    “老子一文錢都不給！”
    沈鳳山料到，對於商昊這種人來說，享受眾星捧月的崇拜，和統領眾人的權力，非常非常重要。
    他要利用這一點，計劃用激將法。
    沈鳳山譏諷道：“還以為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能多有錢呢。
    “自己買對聯的時候，幾百兩的銀票，像廢紙一樣往外扔。
    “需要為大家解決麻煩的時候，卻一丁點錢也不肯掏。
    “我要是你的弟兄們，跟著你這種人。
    “隻會覺得心寒！”
    沈鳳山還以為，商昊會駁斥他。
    沒想到，商昊隻是淡淡地道：“你這廝，做個武舉人，真是可惜了。”
    沈鳳山略微鬱悶。
    商昊竟然就此以後，再不多跟他說一句話。
    眼看這條撈錢比較快的路徑斷了，沈鳳山的小眼睛，賊溜溜地一轉。
    又想出來了一個辦法。
    他清了清嗓子，道：“咳咳。
    “鑒於你們這群書生，損壞了營地的弩架與竹排。
    “我隻能將你們搜身。
    “拿你們攜帶的物品，以作抵押。
    “我們這群兵卒，吃點虧。
    “搜出來多少，算多少。
    “此事誰有不服，盡管去告我們。
    “哪怕鬧到皇上那裏，我沈鳳山，也不理虧！”
    這一回，無論是儒家學派的書生，還是法家學派的眾人，皆爆發出巨大的抗議聲。
    因被冤枉而搜身，乃是奇恥大辱！
    豁出去一條小命，也絕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身死事小，失節事大！
    沈鳳山的言語，聽得角落裏的商昊，直發笑。
    “還在激發眾怒。
    “事情真的鬧大，以為九門提督的從一品官，就能護得住你個小伍長？
    “人家願不願意護，都是個問題。
    “到時候，把你扔出去做人情，你可別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商昊覺得，沈鳳山這廝，隻能看出，朝廷裏麵，文官武官兩派，鬥得厲害。
    也隻以為，兩派下麵的人，出了矛盾，文官會保著文舉人，武官會護著武舉人。
    但實際情況是，雙方雖然在朝廷之上，罵戰不斷、紛爭不停。
    這其中有真實的利益衝突，也有皇權挑撥。
    下麵的人內鬥不斷，是皇上樂意看見的結果。
    但在私下裏，許多文官和武官，私交都是非常好的。
    甚至還有互送小妾的情況發生。
    沈鳳山不知道，商昊是怎麽想的。
    已經讓自己的幾個手下，惡狠狠地開始搶奪東西。
    沈鳳山規劃得，很是巧妙。
    安排手下動手的時候，隻針對那些衣服看似發皺、顯舊的窮書生。
    這趟秘境之旅，算得上是遠行，他們肯定都攜帶了財物。
    窮書生沒有背景，搶起來毫無心理壓力。
    沈鳳山想得很通透。
    大武仙朝，弱肉強食。
    無權無勢，就是要被欺負的。
    我不欺負你，也總有人會欺負我。
    隻要別傷到名門望族家的公子，那便一切好說。
    商昊雖然能想到，未來，沈鳳山一定會被繩之以法。
    但是，眼下的困境，卻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
    商昊也有些無奈。
    文道修士不善於戰鬥。
    尤其是低品階的文道修士，在武力方麵，比起普通的成年人，強不了太多。
    功名境想要傷人，都得配合官印，以驅動仙朝運勢之威。
    他們一直要等到浩然境，修煉出浩然正氣，才能傷人退敵，不遜色於武道修士。
    可這世間，文人千千萬。
    能修煉到浩然境的，又能有幾人呢？
    商昊不是沒有殺人的手段，但總歸要付出一些代價。
    沈鳳山又是武舉人。
    一般的殺人手段，不一定能奏效。
    有法家學派的書生同仁被打，商昊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一會兒，沈鳳山就帶著弟兄們，借著賠償之名，洗劫了七名書生。
    五名來自於法家學派，兩名來自於儒家學派。
    人跡罕至的區域，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點，暴露得一覽無餘。
    沈鳳山的兩個手下，來到了楊浩然麵前。
    他倆相識一笑。
    這個傻大個，穿得很是樸素。
    一身儒生長衫，明顯被洗了很多次。
    身上也沒戴任何的飾品。
    一看就是窮人出身，沒什麽背景。
    沈鳳山也注意到了楊浩然，不禁笑道：“謔，這傻大個。
    “坐在地上，都能趕上某些小矮子一般高了。
    “不練武，真是可惜了。”
    楊浩然倏地睜開眼睛，道：“曾有故人，也這麽說過我。”
    沈鳳山放聲大笑，嘲諷楊浩然，道：“哈哈哈！
    “你不練武，我家校場，就少了優質的活體靶子！
    “還故人。
    “現在是你巴結討好我的份嗎？
    “剛才，你是不是對對聯，掙了三百兩？
    “全給我拿出來！
    “不然，少不了你一頓皮肉之苦！”
    見楊浩然不為所動，沈鳳山示意兩個兄弟動手。
    “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