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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與秘境之主，不落下風的對視！
    白發骷髏正監視著深遠關卡的慘狀。
    卻看見楊浩然目光深邃，如同看穿一切一般，充滿壓迫感和威脅意味地，與他對視著。
    渾身的骨骼一個激靈，白色幹枯的須發，幾乎倒豎！
    那一瞬間。
    白發骷髏再次感受到了，幾百年來未曾出現過的一種情緒。
    恐懼。
    他回憶起，上一次出現這種情緒的時候，還是一位年紀輕輕便學富五車的文壇大佬，以一種要碾碎秘境全部機關的態度，在秘境之內橫衝直撞，無物可當。
    那一次，白發骷髏以為，秘境就要被解開，自己就要死了。
    成為一個永遠無法見到天日的半縷殘魂。
    所幸，那名文道修士在獲得了足夠的收益後，感受到了無趣。
    挑了個出口，便離開了。
    而今日的對視。
    讓白發骷髏感受到的恐懼和不祥，更盛當年！
    “不對啊？
    “我是秘境的管理者啊？
    “他的修為似乎並不是很高。
    “憑什麽嚇得到我？”
    再感受到楊浩然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之後，白發骷髏見他將目光，移動到了別處。
    但恐懼並不會從根本上，改變白發骷髏的行為邏輯。
    除了按照既定的步驟，啟動機關之外。
    白發骷髏已經不會做任何事情。
    ……
    深淵考驗之處。
    抬頭望天的楊浩然，實際上，隻看到了灰蒙蒙的陰沉天空。
    除此之外，一無所見。
    至於誰受到了影響，楊浩然懶得去管。
    商昊和陳遇也都完成了題目。
    被雲朵托載到了安全的位置。
    楊浩然看見，商昊跳下雲朵時，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因為破解關卡而開心。
    反而異常得嚴肅。
    跟一旁喜不自勝的陳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楊浩然挑了挑眉毛，問道：“何事滿麵愁容？”
    商昊陰鬱地道：“秘境的這輪機關，前景依然不容樂觀。
    “那些文學題目對我來說，難度適中，對於其他人來說，就顯得略有些困難。
    “我看已經有不下十人，遭遇到的難題，完全不會，愣在那裏。”
    商昊一指人群，楊浩然順著他的方向看去。
    “那些都是。”
    楊浩然遺憾地道：“沒辦法，幫不了他們。
    “如果能念出題目，問題自然迎刃而解，我幫他們答就是了。
    “可惜，按照秘境裏的規則，開口說出的文字，如果不是答案，就會處刑……”
    楊浩然話音未落，不遠處就忽然傳來岩石崩裂的聲音！
    還伴隨著有人墜入深淵的慘叫！
    “啊！”
    待到看清楚墜落的人是誰，商昊呲目欲裂，朝深淵跑去！
    一個腳滑，他也差點摔下去！
    楊浩然幾個箭步衝過去，像拎一隻小雞崽似的，把商昊提溜了起來。
    他略有些不解，將商昊放到地上，道：“其他人死的時候，倒是不見你如此傷心。”
    商昊失魂落魄地，趴在深淵邊緣。
    “掉下去的是我表弟。
    “今天早晨，我舅舅還拜托我，一定要照顧好他。
    “我表弟是個堅強的人，一直都想靠自己，不想要特權，不想被人照顧。
    “要我保密他是我家人的身份。
    “可是現在，卻陰陽永隔了……”
    楊浩然隻得道：“節哀。”
    商昊拚命忍住淚水，略微哽咽地道：“死在秘境裏，不僅沒人收屍。
    “連帶魂魄走的黑白無常，都進不來啊！
    “可憐我弟弟，永遠被鎮壓在這片秘境的深淵裏！
    “轉世輪回都做不到啊！”
    楊浩然覺得，此時此刻，所謂安慰商昊的話，都蒼白無力。
    大武仙朝雖然沒有去尋覓或者聯係轉世輪回的家人的習俗，但是對於祭奠死者的風俗和儀式，還是非常看重的。
    這體現了整個仙朝的人文關懷，也是家人緬懷和追思逝去親人、表達情感的宣泄之口。
    商昊表弟連屍體都帶不回去。
    葬禮都無法按照正常的流程操辦，也不能入土為安。
    對於其父母和家人來說，著實是一場沉痛的打擊。
    就這麽一會兒時間，又有三人答錯了題目，淒厲地嚎叫著，摔進了無底的深淵！
    商昊的聲音，有些發抖。
    他道：“太弱小了，我們真的太弱小了。
    “掌控秘境之人，猶如沒有人性一般。
    “一道題目而已，學識而已！
    “憑什麽定人生死？
    “就因為設立這秘境的人，修為高嗎？
    “就可以把人命當作蟲子一樣戲弄？”
    商昊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身上黃色與黑色相間的泥土。
    他指向幾名答不出來題、站在石柱頂端發愣的書生，道：“就像他們！
    “要不像我弟弟一樣，答案出錯，直接跌入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要麽一直在這裏站著，直至體力耗盡，累到支撐不下去！
    “甚至是活活餓死！”
    楊浩然沒有安慰商昊。
    隻是說出了直白慘烈的真相。
    一如一把快刀，刺進商昊的心髒。
    “我無所謂，但你們這一場秘境探索，是被你們的書院先生，以及發布秘境消息的人，給坑慘了。
    “你大可以記住現在的憤怒和絕望，回去以後，宣泄給他們。
    “看他們能不能給你，給其他的書生，和那些死掉的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商昊臉上的表情僵住。
    如果真的按照楊浩然所說的去做。
    那無異於冒犯長輩，目無尊長。
    商昊有些慫了。
    他不禁在想，儒家最講究禮法，長幼有序、尊卑有別，怎麽楊浩然這廝，比他一個法家學派的書生還要猛？
    楊浩然頓了頓，又道：“你再多的憤怒，都毫無意義。
    “你的擔憂，也幫不到深淵之上的任何同門。
    “不如想一想，下一步怎麽辦。
    “是繼續在秘境裏解開難題、探索寶物，還是抓緊時間逃出去。
    “反正，這一趟，我拿了一枚養魂蘊魄石，我的收益是足夠了。”
    ……
    許久之後。
    依然有九十餘位書生，將深淵考驗的題目，全部答完。
    被腳下升起的雲朵，送到了安全的位置。
    重新踩在大地之上的安穩，讓他們終於可以放鬆緊繃的身體和精神，再度享受久違的安全感。
    許多人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