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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言語相爭
    楊浩然麵對沈鳳山的叫囂，絲毫不置氣，反而笑道：“沈鳳山，你這廝真是滑稽。
    “一說話就抬出九門提督，一說話就抬出九門提督。
    “怎麽，九門提督是從一品官，就相當於你沈鳳山，也做了從一品官？”
    沈鳳山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還賤兮兮地模仿起了，楊浩然出生的大豫道的方言，道：“蒸饃了，你不服氣？”
    他滑稽的口音，又惹得馬車裏的同門們，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沈鳳山又道：“這大武仙朝，實力不實力，隻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人脈！
    “大武仙朝是官本位的人情社會，掌權者說了算！
    “你楊浩然沒有背景，在我沈鳳山的眼中，就如同一隻螻蟻一般！
    “我一腳踩下去，連你楊浩然的屍骨都見不到！”
    沈鳳山還以為，這般侮辱，可以氣到楊浩然。
    沒曾想，楊浩然完全不吃他這一套。
    楊浩然隻是淡淡得道：“無所謂，你沈鳳山在何處駐防，又不關我的事。
    “反正，你是我的手下敗將。
    “我已經將你揍過一頓了。
    “再有矛盾，我便再將你揍一頓便是。”
    楊浩然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直接讓沈鳳山破了防。
    沈鳳山怒道：“楊浩然！
    “別以為你會點三腳貓功夫，就能橫行無忌了！”
    見沈鳳山居然還急眼了，楊浩然準備再刺激刺激他，便揶揄道：“三腳貓功夫？
    “能揍你沈鳳山就行了唄？
    “把你打得滿地找牙，都算三腳貓功夫的話，那你沈鳳山練了一輩子的武，連的是什麽？
    “連三腳貓功夫都不如，對吧？”
    沈鳳山又急又氣，臉都紅了。
    他趕緊向馬車裏同乘的人解釋，道：“諸位兄弟，你們別聽這廝瞎說！
    “當初，我和這書呆子激戰，也隻是略微輸了半招而已！
    “但凡我再認真一點，這個叫楊浩然的家夥，就已經要去陰曹地府報道，不存在於世間了！”
    麵對沈鳳山的解釋，馬車裏的同乘之人，也都是一副“我信”、“我信”的態度。
    唯獨沈鳳山知道，自己因為接觸過一回九門提督大人，還被他鼓勵，說搶劫書生、毆打書生，搶得好、打得好，欽點他留在皇城駐防。
    沈鳳山因此，立刻便成為了九門提督麾下的紅人。
    原本與他毫無交集的陌生人，甚至是瞧不上他沈鳳山的人，紛紛過來與他結交。
    沈鳳山這幾日，完全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歡愉和滿足之中。
    尤其是虛榮之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在此之前，他沈鳳山隻不過，是一個失敗的武舉人。
    三考進士而不入。
    再想考取進士，也有機會和資格，但是限製頗多，還需要自己交些銀子，作為費用。
    按照大武仙朝律法規定。
    舉人考取進士，前三次免費。
    如若三次都考不過，還要硬考。
    那就是對自己幾斤幾兩，完全沒有哈數。
    往後再硬考，可就不禮貌。
    舉人考進士，從第四次開始，便要交納費用。
    這筆費用可不低。
    大武仙朝各地，根據各郡城富裕程度不同，每月給予舉人俸祿，六兩銀子到十二兩銀子不等。
    比如在皇城地界，多的時候，舉人每月都可以拿到九兩銀子。
    但少的時候，便隻有七兩銀子。
    這些銀子，對於尋常百姓來說，可以安安穩穩地過富奢的日子。
    但對於舉人來說，真是少得可憐。
    舉人罕有例外，幾乎都是修士。
    是修士，就要修煉，就得想辦法拉高自己的修為和境界。
    提升戰鬥力，無外乎便是上好的功法，更強的武技、靈技或者神通，或者加上昂貴的丹藥。
    想要購買這些東西，舉人每月的那幾兩銀子，無異於是杯水車薪。
    舉人若沒有自己的產業，搞不來什麽錢，修為都難以漲起來。
    但經營產業，何其之難？
    需要優秀的商業頭腦不說，還需要巨量的手下，替自己經營。
    本人也需得有足夠的能力、魅力和手腕，保證下麵人的臣服。
    但真實的情況卻是，少有人會經營產業。
    某些世家子弟，從父輩那裏，繼承了天量財富。
    跑去創立產業，經營，直接砸進去的黃金，可以論斤來稱！
    但是，到頭來，不僅一文錢沒有掙到，反而還欠錢莊或者合作夥伴一大筆錢！
    這種情況，如果沒有背後的家族，為其撐腰、處理爛攤子的話，這些世家弟子，難逃被賣進黑礦窯裏做苦力的結局。
    倘若家族的勢力不夠大，拗不過錢莊，整個家族，都會搭進去！
    “富不過三代”的說法，便因此而來。
    但富過五代，便是世家。
    世家弟子經營產業，都已經艱難無比。
    更不要說沒有什麽深厚背景的小小舉人了。
    像是在楊浩然的故鄉，開德縣，這樣的小地方，舉人算得上是一方勢力。
    但是放在比較大的地方，甚至是任意一處郡城裏，舉人都顯得有些無足輕重。
    再者說來，舉人考不中進士，人生的天花板，便是十分得低矮。
    沈鳳山便是陷入了這樣的困境。
    在被九門提督大人，親自要求留在皇城駐防之前，沈鳳山窮得除了當兵匪、嚇唬嚇唬窮書生、搶一點他們的錢財之外，幾乎沒有什麽賺外快的法子。
    窮書生能有幾文錢呢？
    他們大多比沈鳳山還要窮。
    但是，九門提督大人，隻是伸手撈了他沈鳳山一下，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所有人都渴望與他結交，軍中以前瞧不上沈鳳山的人，甚至是沈鳳山沒機會、沒資格說得上話的人，都踏破他的門檻，拚命地想要與他結交！
    沈鳳山這幾日，徹底沉浸在被眾人巴結、討好的氛圍中。
    但在這股歡愉之下，是難以撫平的恐慌。
    沈鳳山擔憂，別人壓根瞧不起他。
    楊浩然當著九門提督屬下眾兵卒的麵，揭了沈鳳山的老底，直接戳了沈鳳山心中，最脆弱、最害怕的位置。
    沈鳳山趕緊朝其他人解釋。
    在他身邊，一名氣息悠長的男子，忽然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