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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沈鳳山的過往
    第二百三十八章沈鳳山的過往
    沈鳳山對於楊浩然曾經擊敗過自己的事情，有著滔天的恨意！
    甚至翻起了舊賬，將自己沒能考中進士之類的雜事，居然也在心裏麵，怪罪到了楊浩然身上。
    沈鳳山對於楊浩然的恨意，已然大到了無法理喻的地步。
    於是，在與楊浩然戰鬥的過程中，沈鳳山自然是裹挾著自己的滔天恨意。
    沈鳳山恨楊浩然，楊浩然何嚐又不恨沈鳳山呢？
    沈鳳山這廝對於楊浩然，和楊浩然在乎的黎民百姓，出手狠辣，動不動就要下死手，甚至是以活人的性命，作為威脅，嚇唬楊浩然。
    楊浩然如何能忍？
    楊浩然可不是一團棉花，可以任人拿捏！
    他乃是銅皮境二段的武道修士！
    楊浩然便給了沈鳳山，最嚴酷的報複！
    直接斷掉沈鳳山，拿刀的右手！
    作為一名主要修煉刀法，修行這麽多年，武技全部依賴長刀釋放，將生命中一切的一切，全部壓到長刀上！
    但是，現在，楊浩然砍下了他的右臂！
    沈鳳山這半輩子的努力，以及他期許的未來，全部化為泡影！
    楊浩然這麽做，比殺了沈鳳山，還讓他難受！
    旁邊有那麽多九門提督麾下的武道修士盯著，楊浩然想要一擊秒殺沈鳳山，有點不太可能，過於天馬行空。
    想要直接取走一名武道十夫長的性命，的確有些太過於危險了。
    但是，直接廢了沈鳳山握刀的手臂，足以讓沈鳳山崩潰！
    “不！”
    一聲淒厲的嘶吼，從沈鳳山的喉嚨裏傳出！
    “咳咳咳……”
    沈鳳山嘶吼了一小段聲音，卻被突然湧下去的口水打斷，猛烈地咳嗽出來。
    這一咳嗽不要緊，沈鳳山的斷臂，本來就不停地朝外瘋狂地流血，現在經過沈鳳山的劇烈咳嗽，整個身體猛地一抽，鮮血噴湧地更加瘋狂了！
    “不！”
    沈鳳山用了幾聲咳嗽，將口水驅逐出自己的嗓子裏之後，再一次淒厲地哀嚎了起來！
    慘叫完後，由於聲音太過猛烈和撕裂，沈鳳山的嗓子都啞掉了。
    他望著掉在地上的斷臂，整個人並沒有變得更加平靜。
    沈鳳山拚命地搖晃著腦袋，如同著了魔一般，口中念念有詞。
    “不，不，不！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我沈鳳山，天下無敵！
    “我剛剛突破了銅皮境一段，我年少有為，還獲得了九門提督大人的青睞，他親口說，讓我駐防皇城。
    “我明明前途無量！”
    沈鳳山的眼睛中，一片血紅。
    此刻的他，正在像瘋了一般自言自語。
    “我的武道品階和修為，到達了銅皮境一段，我可以去考取武進士，金榜題名！
    “九門提督他老人家青睞我，一定為為我鋪平道路，助我平步青雲！
    “我怎麽……
    “我怎麽……
    “我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受傷？”
    沈鳳山的狀態，有些癲狂。
    在楊浩然看來，沈鳳山大抵是經不起這樣的打擊，已經快要瘋了。
    楊浩然忽然發覺，沈鳳山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沈鳳山的雙眼，散光而迷離。
    他整個人安靜了下來，再一次開始自言自語。
    不過，這一次的自言自語，倒是沒有剛才那般的癲狂與撕心裂肺，而是像在跟自己的三魂七魄對話。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很疼，很疼……”
    沈鳳山的雙眼中，那一股散光和迷離，似乎消散了一點，變得略微清晰。
    “我是沈鳳山，武道修士，銅皮境二段，隸屬於九門提督勢力。
    “我在一場複仇的激烈的戰鬥中，與死敵楊浩然展開了激烈的死戰。
    “我明明占盡了優勢，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楊浩然那廝乃是一介心術不正、無恥之尤、卑鄙無恥之輩。
    “不知用了什麽作弊的手段，竟然在將死之時，又爆發出能力，將我打傷！”
    沈鳳山一邊喃喃自語，眼神中的散光和迷離，也隨之逐漸消失，恢複晴明。
    楊浩然倒是看出來了。
    他用鐮刀割斷了沈鳳山的一條右臂，不知道是疼痛之感太過劇烈，還是沈鳳山經不起這麽巨大的打擊，整個人竟然直接到了差一點就被逼瘋的邊緣！
    現在，沈鳳山正在努力恢複自己的記憶，嚐試自救。
    楊浩然覺得無所謂。
    此時此刻，斷臂的沈鳳山，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他在武道苦修之路上的一切。
    包括他曾經拚盡全力的努力，和滿懷暢享的未來。
    卻被楊浩然的這一鐮刀，斬滅為了虛無！
    這讓沈鳳山比起死亡，還要難受和痛苦！
    楊浩然猜測，這大概就是沈鳳山幾乎快要被逼瘋的原因。
    沈鳳山還在那裏，坐在地上，眼中透露出朦朧，喃喃自語。
    “卑鄙可恨的楊浩然，借住不屬於他自己的力量，暴起之後，用力砍下了我的右臂……”
    沈鳳山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呆滯地轉過頭來，看向地上的斷臂和長刀。
    鮮血灑落在地。
    沈鳳山愣住了。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一條胳膊已經失去了。
    “不……
    “不！
    “這不是真的！
    “這一定不是真的！”
    沈鳳山似乎是完全恢複了記憶。
    但是，這個失去右臂的現實，讓他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絕望中，他不停地喃喃自語。
    “這隻是一場噩夢，我會醒來的，我還能重新長出一條胳膊！
    “我突破銅皮境一段了，我要考中進士了，九門提督大人青睞我，要為我鋪路，我的人生馬上就要飛黃騰踏了！
    “這是噩夢，這是噩夢！
    “我要快得醒過來，求求了！
    “關聖人，求求您了！
    “快讓我從這場噩夢之中，醒過來吧！”
    沈鳳山自言自語地說著說著，已然帶上了哭腔。
    但是現實殘酷地告訴他，這不是噩夢，而是真實的。
    沈鳳山感覺到，自己置身於黑暗中，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疼痛感與絕望的現實感，漸漸清晰。
    沈鳳山再難以接受，再認為眼前發生的一切，與自己的右臂，被楊浩然一鐮刀砍掉的事，是噩夢，他都不得不接受！
    他滿心痛苦，絕望地想著。
    “就憑我這條殘缺的胳膊，還能做什麽呢？
    “我以後還能成為一位武道修士嗎？
    “我以後還能去做什麽？
    “我的未來在哪裏？
    “我，我……”
    這個殘酷的現實折磨著沈鳳山，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已經被削弱了。
    不，不能簡單地說是削弱。
    而應該說，他整個人，都已經“廢”了！
    失去了右臂，便是失去了武道。
    失去了武道，便是失去了一切！
    沈鳳山隻好默默地承受著痛苦，無法確定自己的未來。
    他就這麽在地上呆呆地坐著，回想起過去的種種。
    年少苦修，因為偷懶，而被武館的先生殘暴地毆打。
    又由於不合群，被年紀比他大的武生，聯合起來欺負。
    自己隱忍了好幾年。
    欺負過他的武生，有的已經離開了武館。
    但是沈鳳山終於憑借可稱“天才”的修煉速度，將自己的武道品階和修為，超過了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年齡較大的武生們。
    沈鳳山跑去複仇，可是對方人多勢眾，他領先的那一點武道品階和修為，並不夠看，他又被狠狠地暴打一頓。
    從那以後，沈鳳山就立下誓言，一定要以人多，來欺負人少。
    再後來，沈鳳山考上了武秀才，地位一下子提高了。
    武館裏那些年紀比他大、抱團欺負沈鳳山的武生們，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武館先生告訴沈鳳山，這間小小的武館，已經沒什麽可以教給沈鳳山的了。
    沈鳳山自打那時起，也就離開了武館。
    雖然武館先生對於沈鳳山，很是上心，為他付出了很多。
    但是，沈鳳山依然由於武館先生對於他的嚴厲教育，而記恨武館先生。
    再後來，沈鳳山成功考上了武舉人。
    憑借著眾人的巴結，與手中的權勢，沈鳳山害死了他的大恩人，武館先生。
    沈鳳山進入九門提督麾下修煉，享受免費的功法、武技和丹藥，修煉速度極快，武道品階和修為進展神速。
    他還趕巧，做起了武道十夫長，手中有些小權利。
    這也導致了沈鳳山愈發膨脹。
    他連續嚐試考取了三次舉人，可是，接連失利……
    鬱鬱不得誌的沈鳳山，不再滿足於九門提督勢力裏，可以免費獲得的功法、武技和丹藥。
    他想要更好的。
    可是，九門提督勢力中，所提供的功法、武技和丹藥，全都價值不菲。
    再想要更好的，更是價值連城，把沈鳳山切碎了拿去賣，都賣不出來那麽多的銀子。
    沈鳳山鬱鬱不得誌。
    開始做起了索賄、脅迫百姓、殺人越貨等等罪惡的勾當。
    能混一天算一天。
    就在這荒廢的好幾年間，沈鳳山的手上，沾染了十多條人命。
    這也是他變得越來越漠然的原因。
    一開始，殺了人，沈鳳山還要一種興奮、刺激和畏懼的感覺，再往後，殺更多人，沈鳳山的這些感覺，都變得平淡了一些，更後來，殺人就變得已經和切白菜一般，別無二致。
    沈鳳山渴望別的刺激。
    在秘境入口處，劫掠文道修士的時候，沈鳳山隻想多敲詐一些銀子。
    反正，他在皇城這裏，也沒有未來，混不下去了。
    沈鳳山幹脆破罐子破摔。
    沒想到，就這一摔，把他的命數，摔向了九曲十八彎。
    九門提督本人，極度厭煩讀書人，甚至認為這全天下的麻煩，都跟讀書人扯得上關係。
    用九門提督本人的話來說，如果讀書人死絕，那天底下的麻煩，可以減少足足九成。
    沈鳳山劫掠文道修士的事情，傳進九門提督本人的耳中，九門提督非常高興。
    他非但沒有處罰沈鳳山，反而親口邀請他，留在此地，駐防皇城！
    沈鳳山的命運，突然坐了躺過山車一般，被高高地拋棄！
    當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沈鳳山那個興奮呀！
    足以用“狂喜”二字來形容！
    四麵八方的巴結與討好，全部朝沈鳳山湧來！
    沈鳳山以前連資格都沒招呼打的大人，現在竟然開始滿臉堆笑地，給他送禮，送金銀財寶！
    沈鳳山並不受寵若驚，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反倒認為，這些都是自己應得的。
    他堂而皇之地收下賄賂之後，便迎來了這輩子最重要的大事之一。
    突破銅皮境！
    結果在前往關帝廟的路上，沈鳳山居然又遇到了仇人楊浩然！
    在秘境入口，被楊浩然擊敗，讓沈鳳山恨得牙都癢癢。
    他覺得，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楊浩然竟然也前往關帝廟，這不禁讓沈鳳山覺得，自己絕對是撞了好運。
    雙喜臨門！
    萬萬沒想到，楊浩然卻在瀕死之際，反殺了他的一條臂膀！
    沈鳳山發現，自己曾經是多麽的強大。
    他不禁問自己，為什麽會輸給楊浩然，為什麽會流血，為什麽會失去自己的右臂。
    沈鳳山感到自己已經被打敗了，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
    他的心裏，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沈鳳山已經無法擺脫絕望，他道心破碎，隻能放棄武道，放棄一切。
    他知道，修行之路，是走不成了。
    自己必須努力適應失去右臂的生活，重新收拾自己振作起來。
    否則，就隻能做一隻行屍走肉。
    楊浩然看似用鐮刀，砍斷了沈鳳山的胳膊，實際上，抽走了沈鳳山的三魂七魄，碎了他的道心！
    頹廢的沈鳳山，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休息了許久之後，這才頹廢地站了起來，擺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態。
    他喃喃自語地道：“我失去右臂了，我的誌氣，也隨之被擊垮了。
    “我依然是一位武道修士，依舊留有走在修煉之途上的痕跡。
    “即使我隻有左手，我也要想辦法活下去。
    “但是……
    “武道，嗬嗬嗬嗬……
    “我追求了一輩子的武道！
    “到頭來，竟然是這個結果！”
    與頹廢得要死的沈鳳山不同。
    不遠處，坐在地上，借住丹藥的藥力，療傷的蔡雄，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