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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幹什麽？她又沒打算唱歌。
    顧半夏：“可以開始了。賀老師，你先來？”
    突然被點到自己名字，賀王嵐一愣，但也沒有謙讓，她清了清嗓子，“好，我先來。啊——”唱了起來。
    又是那個熟悉的腔調，啊啊呀呀的。
    和流行音樂、耳熟能詳的那些民謠不一樣，不懂欣賞的話，是真心覺得，一開始聽著就紮耳朵啊。
    賀王嵐也知道，自己唱的歌入不了眾人的耳朵，但她需要的，是一個又一個在直播間出彩亮相的機會。
    而顧半夏，把這個機會交到了她的手裏。
    她當然不會錯過。
    為了孩子的撫養權，她就不能不牢牢抓住。
    果然，彈幕也是嫌棄聲一片。
    【她哪來的臉，沒聽出來顧半夏就是客氣幾句，她還當真直接就唱了？】
    【怪不得是過氣歌手了。】
    【唱的什麽玩意啊救救……】
    【突然覺得，自己五音不全也不是那麽差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優越感，還是要感謝一下賀老師的。】
    【不是，節目組這時候難道不該聽取彈幕意見，勸著點賀老師，讓她別再唱了？再唱，大家都跑路了。】
    導演宴逢春：……
    其他工作人員：……
    “導演，要勸嗎？”有工作人員看著那些彈幕，忍不住請示道。
    再讓賀王嵐這麽唱下去，他們擔心，這節目要散。
    可這個提議，偏偏又是小顧提的。
    宴逢春：“看看工作條例，隨意幹涉嘉賓選手的直播發揮，不是我們這個節目組倡導的。”
    大家回神，好吧，那就忍著。
    他們也不能像那些直播間觀眾，不喜歡了可以靜音。
    現場。
    嘉賓選手們也是緊皺眉頭，強忍不適。
    他們倒是沒有開口說什麽，主要一首歌也才幾分鍾。關鍵又是顧半夏挑的賀王嵐。
    賀王嵐要是不首唱，那首唱的就會變成他們其中一個。
    隻是沒想到，賀王嵐唱得這麽難聽。
    早知道還不如自己首唱呢。
    大家把希冀的目光投向顧半夏，希望她能夠中斷賀王嵐的歌聲。
    結果……萬萬沒想到，全場聽得最陶醉的人，居然是顧半夏。
    眾人驚呆了。
    什麽？
    原來不是客套話，而是顧半夏的真心話嗎？！她竟然沒有被難聽到？
    一個個地，懷疑起了自己，呃，這歌難道很好聽嗎？
    算了算了，鬆一口氣，嚐試接受看看，實在不行就捂耳朵好了。
    沒曾想，一口氣鬆下來後，奇怪的事情它就發生了。
    胸腔一股逆氣不往喉嚨上麵頂了，反而下行。
    接著，五髒六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跟著像是得到了某種內在的按摩，揉啊揉啊揉，一開始磕磕絆絆，還有點兒這裏疼那裏堵，悶得慌的，很快就變舒服，由內而外氣順了，頭腦那根緊繃的弦，竟然還複歸於彈性了。
    你就說，神奇不神奇吧！
    說出來，都沒人信！
    可真實體驗感就是這樣。
    【怎麽回事？一個個的陶醉其中的表情？】
    【一開始不是都很嫌棄，個個眉頭緊皺，好像賀老師唱的是喪葬曲嗎？怎麽看完夏夏一眼之後，不一會兒大家就變成了這樣？】
    【是被催眠了嗎？感覺大家的狀態都鬆弛了起來。】
    【搞笑，賀老師已經唱完了，在催下一個唱歌接龍了，他居然如癡如醉，沒反應過來。】
    【哈哈哈，這又要被扣掉一分鍾呢吧？】
    【至少得扣一分鍾了。】
    【誇張了啊，餘音繞梁你至少也得是傳世名曲吧。】
    嘉賓選手回過神來，其中一人對賀王嵐道：“賀老師，要不，你再接著唱？”
    賀王嵐：……
    轉眼發現，所有人都朝她滿懷期待。
    恍惚間像掉進了另外一個世界，咋那麽不真實？
    說好了一人一首歌，怎麽轉眼的功夫，卻要她來唱全場？
    賀王嵐以為大家是想打偷懶的主意，臉色立刻變得有點複雜了。
    “我唱歌，難聽！”
    她故意道。
    原本以為會得到全場的默認，不會再讓自己接著唱。
    哪料到，下一秒就有人滿口否認了，“誰說的？好聽得不得了！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是，太好聽了！”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麽神奇的歌，賀老師，你就接著唱吧。”
    “別聊天兒了，您繼續唱，咱還得計時哩。”有嘉賓選手甚至還直接催促上了。
    【蕪湖，您，連稱呼都改了。】
    【賀老師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哈哈，她內心一定已經受寵若驚了。】
    【難聽是真的難聽，但忍住一開始，越往下聽精神頭越好，人也越舒服。】
    【我也有這種感覺。】
    有這種感覺的彈幕，排著隊，在屏幕上方魚貫而過。
    【夏夏好會選人。】
    【夏夏慧眼識珠，賀老師果然不愧是專業歌手出身的。】
    【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突然明白了這句話的道理。】
    【夏夏就是賀老師的伯樂。】
    【我剛開始還以為顧半夏是客套幾句，沒想到，她是真的給賀老師機會。】
    【夏夏總在不經意間，溫暖人心，也不知道她本人知不知道，這一點在娛樂圈真的太難能可貴了。】
    【何止是在娛樂圈難能可貴啊，就是其他地方也是。】
    【嚶嚶嚶，人家也想要個這樣的同事。】
    一些黑粉，不知不覺也對顧半夏有所改觀。更何況是那些純路人觀眾。
    於是，顧半夏的粉絲一路增長。
    連帶著賀王嵐，也被人們重新記起來。有關詞條，也出現在一些主流網絡社交媒體平台上。
    #鬼神唱將賀王嵐，意外翻紅了#
    #昔日鬼神唱將，今日過氣女歌手，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夏夏她啊，是伯樂！#
    等詞條在熱搜榜上緩慢爬升。
    直播現場。
    賀王嵐：……
    臉色還是臭臭的，可心裏的某一處第一次，卻生出了別樣感。
    賀王嵐：“不行，說好了一人一首歌，我唱的真不好聽……”
    心裏卻是另一個聲音，再來一個讓我唱，我就唱了。
    她下意識眼角餘光掃的顧半夏方向。
    上次，自己爭取一口蘑菇野菜海鮮粥時開了嗓，顧半夏那個欣賞的眼神，還有那個欣賞的表情，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