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戲誌才與荀彧的計謀

    那些荊襄世家代表們沒有一個傻子，他們自然能夠聽得明白，陛下明著在說孫堅，其實是在說給他們聽。

    朝廷不是驛站，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不是雜貨鋪，還能討價還價。

    朝廷就要有朝廷的威嚴。

    世家固然牛逼，但是不能淩駕於朝廷之上，更不能還要讓朝廷去討好世家，慣出毛病來後患無窮。

    盡管自黃巾之亂之後，朝廷的威嚴一日不如一日，但是劉明現在卻有重整江山之誌。

    自己是真皇帝也好，替身也罷，但現在這天下是實實在在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即便僅僅是想過把當皇帝的癮，那也願意是治世之君。

    各大世家代表們看到桓階的頭還擺在當場，蔡瑁、張允二人已被拖了出去，甚至兩人的家族都要被滅掉，財產全部沒收。

    而現在孫堅也緊跟著被拖走。

    他們——終於慌了！

    在荊襄地區作威作福多年，現在終於有了失控感，他們這些地頭蛇被強龍壓製了，以後會怎麽樣，他們的心裏也沒底。

    “將黃家三位義士請進來。”就在世家代表們六神無主的時候，卻聽到皇帝陛下淡淡吩咐道。

    很快，黃承彥、黃祖、黃忠三人走了進來，跪倒在地問安。

    三人臉色都不是很好，孫堅被押入前廳後，他們三人就在廳外候著，因而殺桓階、殺蔡瑁、殺張允、殺孫堅，他們三人全都看在眼裏。

    一個個汗毛倒豎，心說好險，若不是那天黃承彥前來襄陽陳明利害，恐怕這次被殺的就會包括黃祖、黃忠，甚至整個黃家都有可能被抄家。

    那樣荊州黃家可能就會因為他們而斷了，他們不但自己身死，而且成了整個黃氏一族的罪人。

    “三位愛卿請起。”劉明重新坐落下來，緩緩道。

    “謝陛下隆恩。”三人再次叩謝，這才站立起來。

    “三位愛卿識大體、顧大局，朕心甚慰。”劉明說道，“朕兌現之前的承諾，加封黃祖為江夏太守，黃忠為都尉，就先留在朕的身邊聽調，黃承彥可願在朕身邊暫時擔任郎官？日後再視情酌升。”

    劉明可以肯定黃祖、黃忠都是願意做官的，但是他卻有點拿不準黃承彥。

    據他在演義資料上了解到，黃承彥出場之時便已經是老頭兒了，是一位隱士，其女兒嫁給了諸葛亮。

    不知現在是否願意出仕，不過觀其種種做為，至少他不忍看著家族覆滅。

    “這……”黃承彥猶豫一下。

    “陛下願意將你留在身邊聽用，乃是黃家的莫大榮譽，有何猶豫？還不快謝恩！”黃琬提醒道。

    黃承彥便再次跪倒道：“謝陛下隆恩，草民願意侍奉陛下左右。”

    “愛卿請起。”劉明很是高興，黃承彥在這個時代也算是一位名士，隻不過原本的曆史中沒有給他發揮才幹的舞台，而現在，希望他能人盡其才吧。

    這時，蔡瑁、張允的人頭被呈了上來。

    “諸公，這便是犯上作亂的下場。”劉明對著其他幾大世家的代表淡淡地道，“不支持朕、不歸心朝廷，便是蔡瑁、張允二賊的下場，身死族滅！

    “真心實意支持朕，黃家便是榜樣，加官晉爵、家族興旺！你們還有哪家不支持朕、不歸心朝廷的？”

    “龐家忠心侍奉陛下，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龐舒急忙跪倒在地道。

    “馬家世代皆以陛下馬首是瞻，若有二心，願受抄家滅門之罪！”馬伯常也跪倒表忠心。

    其他各大世家紛紛表態，有的甚至痛哭流涕。

    劉明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道：“寇封，提著蔡瑁的腦袋去蔡家抄家！”

    “遵旨！”寇封答應一聲，提起蔡瑁的腦袋轉身出去了。

    “魏延，提著張允的腦袋去張家抄家！”劉明又吩咐道。

    現在的魏延已經因為內應之功被封為司馬，本來是襄陽城中的寂寂無名之輩，一下子躍升至軍中骨幹將領，正是幹勁最足的時候。

    “遵旨！”魏延大聲應道，然後提起張允的腦袋走了出去。

    這時孫堅的腦袋也被端進來擺在眾人麵前。

    這些世家大閥們看著如此血腥的一幕，一個個嚇得腿肚子都快抽筋了，這可是真的是說殺就殺啊，絲毫都不帶打殼的！

    劉明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眾人，道：“你們是否真的歸心朝廷，光耍嘴皮子是不管用的，關鍵還是要看接下來的行動。

    “伱們現在要做三件事：一，三日之內將所答應的半數家資送到襄陽來，這是抵你們之前的罪過。

    “二，三日之內，你們自己查清自己家族名下的田畝、人口，登記造冊送到襄陽來，當然朝廷還要派員上門核查，若有弄虛作假，那麽朕就認為你們仍然心屬叛賊，不願意歸心朝廷。結果會如何，你們自己清楚。

    “三，上兵伐謀，朕有好生之德，不願多造殺孽。你們世家不是本事大嘛，荊州剩下的幾郡，你們各家分別前去解決，說服也罷，強取也罷，誰能拿下來，誰就當郡守。限時一個月，朕靜候佳音！”

    孫堅一死，剩下的幾郡就沒有幾個能打的了，劉明懶得派兵一個一個征剿，就讓世家去代勞吧。

    一則給世家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也算是稍稍安了他們之心中的疑慮，二則也免得勞師動眾，他可以集中精力對付旁邊揚州的袁術。

    “草民願為陛下分憂！”眾人齊齊叩首領旨，匆匆離去。

    出了臨時行宮，眾人麵麵相覷，這才發現大家一個個麵色煞白，汗出如雨。

    每個人都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剛才感覺似乎有一股山一般的力量壓在頭上，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一句話說錯了，蔡家就成了他們的下場。

    現在雖說也是在割他們的肉，但好在整個家族留下來了，反而有了建功立業的機會，如果真能拿下一郡，成為封疆大吏，無疑是對家族發展的極大臂助。

    死與活，兩條路就排在麵前，就看怎麽選了。

    幾大家族當即進行商議，分頭去取各郡暫且不提。

    “陛下，微臣與黃家族人已經多年未見，今日托陛下洪恩，難得相聚一次，微臣想請三位族人小酌敘敘家常，還望陛下恩準。”黃琬說道。

    “好，愛卿請便。”劉明說完便回了內堂，身邊隻有戲誌才、荀彧兩人。

    他突然發現，黃家的勢力還是挺大的。

    黃琬現在是朝中兩千石的重臣，黃祖是一郡太守，黃忠將來也必然會被委以重任，如果黃承彥願意為朝廷盡忠，也是前途無量。

    劉明似乎看到又一個大世家在冉冉升起。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家族發展壯大，必然會成長為世家，尤其是和平時期更是如此，一旦成長起來，你想要打壓還就難了。

    好在劉明還有後招破解，很快他就會鋪就寒門或者平民晉升的通道，稀釋世家資源。

    戲誌才這次立了大功，帶領著呂布、張飛，率兩千三百騎兵，殺得袁術兩萬多人潰不成軍，損兵折將，不得不退回壽春。使得襄陽之戰相對輕鬆不少。

    而且後麵又率騎兵攔截孫堅殘部，斬殺張虎、孫靜，逼迫得孫堅不得不沿著漢水逃遁，這也才給黃祖將春誘上船擒住的機會。

    可以說孫堅被擒，有戲誌才一半的功勞。

    因而在攻破襄陽城論功行賞的時候加封戲誌才諫議大夫，六百石的官員，這時的戲誌才還非常年輕，二十幾歲，剛出仕就是六百石，已經羨煞不知道多少人。

    但是人家的功勞在那裏實實在在地擺著，誰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荊州南陽、南郡這兩大郡已經平定，孫堅已經被斬，剩下的其他幾郡基本沒有什麽難度。

    劉明正要詢問戲誌才和荀彧二人接下來應該采取的策略，突然史阿進來呈上一封奏報，是大司徒丞袁隗從雒陽發來的。

    信中說弘農已經安定，函穀關不需要太多的兵力駐守了，與此同時兗州鮑信作亂，大批黃巾賊趁機湧入，劉岱剿匪不利。

    希望能夠讓正在函穀關駐守的袁紹率兵前往兗州平亂，以表袁家忠誠為國之心。

    劉明沉吟一下，將奏報遞給戲誌才和荀彧，道：“二位愛卿怎麽看？”

    荀彧神情有些糾結，道：“微臣負責將作，也可縱論朝堂之事？”

    “朕既然親自征召你們帶在身邊，那就是當股肱之臣看待的。”劉明笑了笑道，“此地沒有外人，但說無妨。”

    “微臣以為不可再讓袁家領兵了。”荀彧說道，“袁家為世家之首，且子弟兼身居要職，袁隗為大司徒丞，袁基負責推行陛下新稅製，袁紹領兵把守重要關隘。若其忠心社稷，自然乃是天下之福，但若有不臣之心，則必致天下大亂。

    “袁術已經造反，孫堅適才交待他們的造反都是袁隗一手安排，此事尚無定論，此刻若再讓袁紹領兵平叛，當心袁家勢大，難以控製。”

    劉明點了點頭，又看向戲誌才。

    戲誌才想了想道：“適才大庭廣眾之下，陛下何故要向孫堅尋問袁隗之事？孫堅之言真假難辨，但若是傳到袁家耳中，恐怕……”

    “朕就是要讓孫堅的話傳到袁隗耳中。”劉明說道，“孫堅、袁術南下荊州、揚州就職就是袁隗暗中勾結蹇碩所為，這些朕已盡知，二人造反之後袁隗也已向朕請罪，這些並不重要，反倒是給了朕敲打袁家錘子，重要的是孫堅的這些話傳到袁隗耳中，他會做何打算！”

    “陛下聖明。”戲誌才一聽放下心來，原來不是陛下的魯莽行為，而是有意為之，他不由得對這位皇帝再次高看一眼。

    “兗州有公孫瓚的邊軍入境平叛，應該無憂。”戲誌才繼續道，“倒不如趁這個時機逼袁家一逼。”

    “怎麽逼？”劉明來了興趣。

    “陛下可以給袁隗降旨，不但不允許袁紹領兵平叛，而且解除袁紹兵權，給他其他閑職，看看袁家有何動向。”戲誌才說道。

    荀彧點了點頭。

    袁家現在比較尷尬，朝中占據高位，子弟在外麵造反，所以對袁隗進行試探是必要的。

    “而且朕要刻意把孫堅剛才所言傳到袁隗耳朵裏，兩下相逼，看他會不會露出真麵目。”劉明說完，當即下詔。

    告訴袁隗，既然弘農之亂已平，董卓在河東也難起什麽大浪，函穀關無需那麽多兵將駐守，調袁紹回京，幫助袁隗修建明漢台。兗州平叛朕自有安排。

    剛剛起草完詔書，史阿又進來稟報道：“陛下，之前派往冀州常山的宦官前來複命，說是有了趙雲的消息。”

    “有趙雲的消息了？”劉明大喜，道，“宣他進來！”

    史阿轉身出去，很快帶進來一名宦官，請安之後稟報道：“陛下，臣已找到趙雲，並且傳下陛下的征詔令。”

    “然後呢？趙雲呢？”劉明急忙問道。

    對於趙雲，劉明還是很在意的，這可是整個三國演義中武力值排第二的強橫存在，有勇有謀，而且為人忠心，簡直就是完美的臣子。

    三國故事中，劉明前世最喜歡的就是趙雲，可以說他是雲粉。極其渴望趙雲時刻陪伴在身邊。

    “可是趙雲不願應征，不願為官。”宦官無奈地搖了搖頭。

    “也就是說沒招到趙雲？那你回來做什麽？”劉明不高興了，“走之前朕不是交待過的嗎，不征召到趙雲就不要回來。”

    “陛下恕罪。”宦官急忙解釋道，“微臣在常山趙家村苦磨了大半個月，終於說動了趙家父母，但是趙雲依然不願應征，正在這個時候，公孫瓚率軍前往兗州平亂，路過冀州，趙雲說先要去從軍平亂，等立了軍功再來陛下這裏應征。”

    劉明心裏稍稍好受一些，趙雲最終還是選擇了公孫瓚，不過無妨，現在的公孫瓚不是一路諸侯，而是自己的臣子。

    劉明沒有問趙雲不願意接受皇帝的征召、反而願意去臣子那裏從軍的原因，但是也能夠大體猜出個差不多。

    無非就是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漢靈帝太差勁了，讓小趙雲有點失望，甚至可以說是看不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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