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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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律師,還有什麽話可說?”法官問道,秦律師臉不紅,心不跳,笑道:“法官大人,你還沒看備用印章呢。”
法官忙不迭地檢查印章,說道:“這確實是摩尼區舊文帶公寓的備用印章。”
方棱插口道:“法官大人,印章是否完好無缺?”
“的確完好無缺。”
“那更能證明,原告作偽證了。”方棱笑道,“舊文帶印章隻有一枚,而且是在5月21號拿去修複的,是的,修複印章時間很短,老練印章師傅隻需要一個晚上就能修複。所以,秦律師,可以向我們提供一下羅湍鈿的居住證明嗎?”
羅湍鈿沒有反應回來,以為勝券在握,張口就要答應:“可……”
但被秦律師踩了一腳,他馬上噤了聲。
“方律師,這裏是法庭,我希望你用原告稱呼我的當事人。”秦律師麵不改色,藍遊遊也看出了貓膩,方棱笑道:“對不起,秦律師,請看第二段監控,馬大娘是拿著居住證明進去的,隨後出來隻剩下印章盒子還在手裏,藍雨咖啡館在原告離開以後不久就打烊了。”
“那麽居住證明,馬大娘給了店主嗎?”方棱半開玩笑的說,秦律師仍舊一副冷峻的表情,冰冷地回答:“也有可能,給了店員。”
“法官大人,我要補充一點證詞。”唐碩出聲,“我上交的材料裏,有之前關於此案件的一些調查資料,當時藍雨咖啡館隻有這兩個人,而且店主要打烊了,有些抱怨,就拿這兩人交談的照片發了朋友圈,雖然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刪除了,但通過數據恢複,朋友圈的文本內容是:都打烊了,店裏還來兩個人,心裏默默叫苦。照片有些不清晰,看不清臉,但服裝和監控裏的人著裝一致。”
“真相隻有一個。”方棱接道,“原告以租房為由,取得了印章的樣本,製作假印章,並偽造居住證明和同居證明,對被告栽贓陷害。”
藍遊遊內心驚呼厲害,對方棱和唐碩的仰慕不禁又多了幾分。
“秦律師,還有什麽話可說?”法官問道。
羅湍鈿一瞬間感受到了絕望,再次向秦律師投出求救的眼神。
秦律師依舊是那副麵孔:“方律師,你剛剛說要我提供原告的居住證明,但是,也隻是居住證明而已,憑什麽說偽造?既然你自己都說,印章是可以一夜修複的,足以證明同居證明的真實性。”
“那還真不巧,同居證明上寫的時間是5月22號早上10點,而印章送回來的時間是下午1點整——這是可查證的,在此期間請問印章是怎麽蓋上的?”方棱毫不手軟,藍遊遊還是頭一次看到對方律師沉默,不久後,秦律師做了讓步:“方律師言之有理,但印章和同居證明為假,隻能說明被告無罪,不能說明原告就是作假之人。”
方棱一時間頓住,細細想來,確實如此,唐碩也是找不出其他證據指認羅湍鈿了,在證人席上閉口無言。秦律師接著說:“既然如此,原告也是受害者,受到虛假證明的誤導,我認為原告無罪,被告也無罪。”
藍遊遊氣不打一處來,方棱等人也是如此,法官思索了一下,說道:“言之有理,被告和原告都是受假誤導之人,理應無罪。那麽這事也就屬於一般造假犯罪。”
說罷,法官公布道:“我宣布,被告無罪釋放,原告同等,退庭!”
隨著法槌敲響,法院內的人陸續退庭,看著秦律師帶著羅湍鈿離開,藍遊遊不覺苦笑:不知道這家夥以後還會不會來弄他,雖然沒能讓他伏作假的罪名,但好歹自己也沒受任何製裁。
方棱有些沮喪地走在後麵,藍遊遊知道他已經盡力,安慰道:“方棱,謝謝你幫我,別沮喪了,已經沒事了,我還得好好感謝你呢。”
方棱歎氣道:“謝什麽,要是今天是我師傅出場,肯定能定那個羅湍鈿偽造證據的罪名。”
“你師傅?”藍遊遊來了興趣,方棱既然都這麽厲害了,那他師傅肯定不同凡響,方棱笑道:“對,我師傅是鼎鼎有名的雷有正,雷大律師,不過前幾天他說有事出差了,所以讓我來接這個案子。”
藍遊遊哦了一聲表示明白,又問起那個秦律師:“對了,那個秦律師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畢竟是智空公司的專用律師之一,別看他這麽年輕,打過的官司可不少。”方棱介紹道,“秦闊秦律師曾經也是我的偶像之一……”
“偶像?”
“對,他以前來過我們學校,也是替智空公司打一場糾紛案。”
兩人一邊談話一邊走出法院,藍波和蘇莓一家在交談著什麽,姐夫提供證據以後因為工作不得不先離開這裏。藍遊遊和方棱在藍波一行人的後麵,卻不經意間看到了剛剛進來報告的那個警員,他帽簷拉得很低,藍遊遊看不到他的臉,但可以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氣息,自他進入法庭時,藍遊遊就一直被那股氣息所吸引。
“藍先生?”方棱順著藍遊遊的目光看去,隻看到有點擁擠的人群,疑惑道,“怎麽了?”
藍遊遊收回目光,回應道:“不,沒什麽。”
兩人走到藍波一行人麵前,在家人和蘇莓一家的寒暄中,方棱告了辭,藍遊遊也在他們的對話裏得知律師的錢是蘇莓一家給的。
因為蘇莓懷有藍遊遊的“孩子”,如果是因為非法同居,蘇家顏麵掃地,會對公司產生一些不利影響,而且這件事也讓蘇家看不起藍遊遊一家。
“藍遊遊,合同已經簽過,也按了手印,那麽我的女兒蘇莓,你到底娶不娶?”開口的是蘇莓的母親,她穿著一身紫色長裙,脖頸上掛了一條珍珠項鏈,帶著金色方框眼鏡,表情嚴肅,似乎一點兒也不令人親近。藍遊遊雖然有些拒絕的意思,但眼下的情形沒辦法立刻做出決定。他下意識地看向了父親,藍波一聲不吭地站在對麵,也同樣望著他,似乎希望他自己做出決定。
藍遊遊看著一旁不知所措的蘇莓,陷入了兩難之間,他根本沒機會搞懂事情的來龍去脈,無論是在醫院突然遭到父親的謾罵,還是接到姐姐的電話作為被告出庭,亦或者是現在被蘇家興師問罪,他都沒有一點頭緒,一頭霧水。眼下也是,隻有答應才是他唯一能做的選擇,正當他準備開口時,接到了一個來電。
是青玉的母親打過來的,電話那頭有些吵鬧,但藍遊遊還是聽出青玉母親表達的意思。
“遊遊,可以回來嗎?小魚又被那些記者圍住了,我們現在出不了院,麻煩你到醫院後麵來接我們。”藍遊遊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眾目睽睽之下,藍遊遊隻好先做推辭:“對不起,伯母,我醫院那邊還有一點事,草莓的事可以先緩緩嗎?”
蘇莓看到藍遊遊這樣說鬆了一口氣,畢竟蘇莓一家身份顯赫,也不至於蠻橫無理讓藍遊遊當場作出決定,也隻好作罷,但蘇莓的父親卻說出一句略帶威脅的話:“藍遊遊剛剛才打完官司,而且也替我們打贏了,身心勞累,既然還有事我們也不便多問,隻是草莓懷有身孕,這周周六,我會登門拜訪,希望能得到藍先生的答複。”他的眼睛同藍波對視了一眼,藍波隻是笑著回應了一下,藍遊遊不想多做糾纏,很快打了出租車離開,藍波也沒問什麽,隻是打了另外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坐在車上,藍遊遊收到了方棱的訊息:“對了,有時間我帶你去認識一下我師傅,說不定你也會有成為律師的想法!”
他笑了笑,回複:“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