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單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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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花樓房車副駕李小花!
    “不如,夜深人靜,我們去新娘的房間看看?”
    走廊裏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後麵跟著一身正氣的笛盟主。
    江湖魔教頭頭也能稱一身正氣了,其他三個人確實猥瑣。
    “我說,你們,嘖,真難看。”笛飛聲忍不住諷刺三個做賊模樣的傻子。
    “唉,飛哥你這就不懂了,這個叫氛圍。”朱曦轉頭小聲反駁。
    新娘的房間掛著鎖,雕蟲小技難不倒優秀的天機堂少堂主,四人輕鬆入屋。
    新娘房間內顏色素淨,唯一華貴的就是掛在衣架上的苗族嫁衣。
    可能是心理原因,朱曦瞧著這衣服有些陰森,這石榴裙的顏色不是喜慶的紅色,而是那種帶著深沉的紅。
    石榴裙裙擺十分狹窄,新娘穿上以後會被大大限製行動自由,嗬,這種封建糟粕,是用來束縛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吧。
    石榴裙的配飾極盡奢華,頭飾首飾盡數戴上怕是得有十幾斤重。
    “鎮上不是在傳這裙子有怨靈,可能是邪靈作祟?不如我們穿上試試?”方多病嘴快,禿嚕出口後才發覺,四人之中隻有朱曦一個女性,又立馬改口“算了,這大晚上的,不如明天再說。”
    朱曦倒是對方多病的提議表示讚同“邪靈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凶手很可能對穿著嫁衣的人有所執念,沒準試試能有所發現。”
    “不行,剛剛已經讓你涉險下水,這次你得聽我的。”李蓮花難得強硬。
    朱曦壞笑“這不是還有你們嗎?猜拳誰去唄。大男人不可就此推脫認輸啊!”
    笛飛聲和方多病兩個一看就是想逃離現場擺脫女裝命運。
    朱曦抱住兩人胳膊,不讓走。
    笛盟主緊皺眉頭“查案與我無關,放手!”
    這要是金鴛盟的人瞧見笛飛聲這個表情怕是得立刻下跪求饒,朱曦不怕他,她知道笛飛聲不會對她出手。
    “就不!飛哥,一起唄,是不是花花兄弟了,有女裝一起穿嘛!”
    笛飛聲專注點顯然不在女裝上,隻見麵具下的嘴角扯了扯“我是他兄弟?”
    朱曦放開笛飛聲的胳膊,狠狠點頭“怎麽不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嘛,小寶~”
    方小寶的狗狗耳朵都要耷拉下來了。
    “石頭剪子布!”
    李蓮花成了那個最不幸的人,僥幸逃過一劫的兩個男人也不著急走了,興致勃勃在原地,等著新娘出來。
    李蓮花穿著石榴裙,戴著華美的頭冠從簾子後走出來,他一手拎著裙子一手扶著腦袋。
    “噗,花花,我真的要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了。”朱曦忍俊不禁。
    李蓮花見朱曦歡喜,那為數不多的羞恥心也沒了,拎著裙子轉了一圈,晃晃悠悠地倒在了朱曦懷中。
    “公子,妾身美麽?”李蓮花掐著嗓子嬌嗔。
    李蓮花沉重的愛壓到她身上,朱曦一手摟著李蓮花,一手艱難抬起他的下巴“美,吾妻甚美。”
    李蓮花一抬頭那沉重的頭冠猛地一晃“脖子要斷了。”
    方小寶和笛盟主樂不可支,朱曦難得見到笛飛聲這麽開懷的笑容。
    笑聲漸止,幾人在屋內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梳妝鏡,反倒是在屋外有一塊壽山石上嵌著一麵等身高的鏡子。
    四人出現在壽山石附近後,郭坤出現,李蓮花被嚇得滾入湖中,幸有防溺水救生手環,沒有沉入池底。
    三位死去的新娘都是以這種方式沉入池中,再也沒有爬起來。
    郭乾虛偽,說是弟弟犯下彌天大錯,要將其帶走接受懲治,但第二天經過試探,結合幾人調查的線索,李蓮花、方多病揭穿事情真相,郭乾當著眾人的麵將三位新娘的死都認到了自己頭上,還說許娘子的奸夫獅魂也是他殺的。
    李蓮花忽略了一點,郭乾對第三名死者也就是他的兒媳婦非常滿意,鐵了心的要郭禍娶她。
    郭乾若是對這石榴裙有莫名的殺意,那他就不會讓準兒媳婦穿上這件嫁衣。郭乾沒有殺兒媳婦的理由。
    怪她,事情一多,忘記和李蓮花交流之前和方多病發現的事實了。
    這個威遠鏢局的千金應當是郭禍殺的,而且壽山石是在許娘子死後就擺放了,風水大師又是郭禍請來的,極有可能第二名被害人也是死在郭禍手中,郭乾認罪隻不過是迷惑眾人眼睛,給郭禍逃跑的機會。
    朱曦叮囑方多病駕駛著蓮花樓先行押解著郭乾前去百川院,他們幾個留下來蹲守郭禍。
    不出所料,郭禍帶著幾名家丁還有一個男子裝扮的女人,帶著一箱錙銖準備逃跑。
    那女人正是綠柔。
    郭禍承認自己殺人的事實,綠柔苦苦哀求三人放過郭禍。
    “綠柔姑娘,那誰去放過滿心歡喜以為自己嫁給如意郎君的新娘?”朱曦反問綠柔。
    “女俠,都是我逼郭郎的,求求你放過他,要抓就抓我吧。”綠柔梨花帶雨。
    “綠柔姑娘,你還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情,你所謂高貴的愛情,是建立其他姑娘的死亡之上的,踩著她的屍骨讓你感到由衷的勝利嗎?你的郭郎都要和她成親了,他卻選擇了你,殺死她,讓你興奮嗎?”
    綠柔一瞬間臉色煞白,說不出話,隻是哆嗦著嘴唇。
    “鏢局千金死在他的手上,是阻礙了你的愛情,那他父親的繼室呢?她阻礙你的愛情了嗎?鏢局千金信了他的甜言蜜語死於非命,你為什麽就能認定你就是他的真愛了呢,下一個死的,為什麽不會是你呢?”
    綠柔搖晃著腦袋“不會的,郭郎不會這麽對我的。”
    “是啊,他不會這麽對你,死去的她也是這麽想的啊。”朱曦輕聲說道,她為綠柔感到悲哀。
    “醒醒吧,他就是一個薄情寡義的瘋子。”
    郭禍從小被父親控製,長年累月造成他的心理扭曲,一邊懦弱一邊暴虐,通過殺人來獲取快感,好像這樣就能報複父親一般。
    可憐又可惡,可惜了死在他手上的鮮活生命。
    郭乾殺死許娘子的場景點燃郭禍犯罪的火苗,從此不可控製。郭禍知道獅魂,也知道獅魂留有手記,以此要挾了三人放過他。
    郭禍拔出身邊家丁的佩刀,擲向壽山石,想借機逃跑,此時方多病並不在身旁,李蓮花毫無顧忌地直接出手將他拿下。
    壽山石中間是空心的,裏麵藏著的正是獅魂的手記。
    單孤刀就被埋在采蓮莊南門柳樹下。
    李蓮花拿著鏟子一個人在柳樹下,他拒絕了朱曦的幫助“阿陽,十年了,讓我自己來吧。”
    開棺後,李蓮花潸然淚下。
    “阿陽,他就這麽孤零零地在這裏被埋葬了十年,師兄,我終於找到你了。”他臉上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一滴一滴落在鬆軟的泥土裏。
    朱曦走近李蓮花捧起他的臉,用指腹擦去他的淚痕,然後將手放下順著他的手腕牽起他的手,十指緊扣,說道“李蓮花,你找到他了,帶他回家吧。”
    李蓮花跪在墓旁,撫摸著埋葬著師兄的藥棺,這藥棺保了單孤刀屍身十年不腐。
    古人一向注重入土為安,朱曦本想提出將屍身火化,把骨灰帶走,後麵轉念還是替單孤刀整理一下遺容,再另尋他法,將他的遺體帶回,埋葬到李蓮花師父漆木山墓旁。
    朱曦在整理單孤刀衣物時,突然被他裏麵所穿的甲衣劃傷“你師兄身上穿的是什麽?這麽鋒利。”
    李蓮花上前替朱曦止血,說道“應該是用天外雲鐵打造的寶甲,是世間至剛至柔之物。”
    李蓮花拿出金瘡藥灑在朱曦傷口上,“嘶,這麽容易傷人的可以稱作寶甲?”朱曦感到不解。
    對啊,天外雲鐵至柔至剛,單孤刀打造這個寶甲的時候就是衝著它刀槍不入,但穿上身後又輕薄得體去的,不應該這麽輕易就會刺穿皮膚。
    李蓮花扒開單孤刀的衣服,裏麵一片片泛著銀光的甲片,這根本不是單孤刀的寶甲!
    他又查看單孤刀的身體其他幾處“不對,這不是師兄,可是他的臉為什麽……”
    李蓮花怔怔地凝視著藥棺,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不是師兄。”
    “不是?!”朱曦呼吸一窒,“可獅魂不是當時保管你師兄遺體的人嗎?飛哥,這怎麽回事?”
    朱曦不可置信地盯著笛飛聲,笛飛聲湊近看了眼,又轉問李蓮花“你確定他不是單孤刀?”
    “不是!”
    “花花你有沒有聞到這遺體上有股奇異的味道?”
    朱曦深吸一口氣,這棺槨裏麵除了藥棺的藥香,還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氣味,而且這氣溫是從屍體上飄出來的,而不是從棺槨沾染到屍身上的。
    “這不可能,我當時搶回的屍體就是這一具。”笛飛聲斬釘截鐵地回答。
    “花花。”朱曦猶豫開口,“梵術金針可以改變你的相貌,那是否也可以改變這個人的外貌呢?你師兄會不會沒有死?”
    “他會不會有什麽隱情,隻能假死,然後利用梵術金針改變了這主人的相貌以此迷惑仇敵。”朱曦猜測。
    李蓮花搖頭,一時間大驚大悲,讓他有些思緒混亂。
    “既然不是單孤刀,那還留在這裏做什麽。李相夷你要我做的事我做到了,該輪到你給我洗經伐髓訣了。”笛飛聲冷硬地開口,催促李蓮花和朱曦趕緊把這個無名人給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