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你倒是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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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兒道:“雖說比在家裏差了許多,但有二哥費心打點,還勉強能住。”
    敖徹點點頭,道:“我已往家裏去了信,侯爺應該已經知道了在京城裏發生的事。”
    月兒心裏緊了緊,道:“二叔怎麽說?”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你也隻能安心等著進宮。”
    月兒聞言放下心來。
    敖徹又道:“還有一點,你與三妹之間的那些事,等明日回了家,在侯爺麵前,掂量著說。”
    月兒冷不防抬頭看著敖徹,“二哥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話裏的意思。”
    月兒冷笑起來,恨恨道:“是敖寧害我慘被淩辱的,現如今我勾引皇上的事都已經傳開了,明日回家後,二叔能對我有好臉色嗎?你是不想讓我提敖寧陷害我的事,讓我一個人把所有的事都扛下來?”
    她還以為這敖徹是來討好她的,沒想到卻是來包庇敖寧的!這更加令月兒生氣。
    月兒氣得聲音不受控製地尖利,又道:“我告訴你,不可能!既然她敢這麽做,那她就要承受這個後果!我不僅要告訴二叔她害我,我還要告訴全徽州城她害我!就算她是侯門嫡女又怎麽樣,那也是一個歹毒心腸的嫡女,往後她在徽州也別想過安生日子!”
    敖徹聽她叫囂著說完,道:“那我看見你往她茶裏摻藥這事,我是不是也要說?”
    月兒臉色一變:“你不要汙蔑我,我沒有!二哥,受害的人是我,不是她敖寧!”
    敖徹道:“我是不是也要告訴全徽州,你是怎樣跑到皇上床上,行勾引放蕩之事?可要我聯係一下趙王、梁王以及安陵王、北襄王那邊,給一份證詞?畢竟那天晚上,他們在門外聽了許久。”
    月兒扶著桌麵,臉色蒼白地往後踉蹌了兩步。
    敖徹的話字字帶刺,聽起來可真是刻薄。
    月兒定了定神,咬牙道:“所以,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敖徹若無其事地整了整手腕上的護腕,輕抬眼簾看她:“我這是在通知你。你想進宮,最好安分守己地等著進宮。不然,就算聖旨上沒有變數,我這裏變數卻多得很,你要不要試試?”
    他眼神裏十分平淡,可卻無形之中透著一股子陰狠,似冰冷的鉤子一般,隨時能勾得她血肉模糊。
    她知道,他做得出來的。
    要是在徽州他使了什麽壞,使得自己沒辦法順利進宮,那往後隻有被人恥笑的份兒。
    “早點休息,明早還要繼續趕路。”敖徹不聽她回答,轉身就出了房間。
    月兒在身後不甘地問道:“她以前對你那樣不好,你為什麽還要處處袒護她!”
    她得到的也隻是敖徹的背影跟沉默。
    冬絮小心翼翼地從屏風後麵出來,就見月兒氣極地鋪在桌麵上,把桌上的茶具統統拂落在地,摔得粉碎。
    敖寧正昏昏入睡,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下。她翻手啪地打在自己脖子上,又打死一隻蚊子。
    第二日起來,敖寧手臂上被蚊子咬了幾個包,扶渠便匆匆忙忙下樓來,看見敖徹和幾個護衛坐在一起用早飯。
    敖寧皮膚嫩,一有蚊蟲叮咬,便十分明顯,而這些男人包括敖徹在內,似乎沒有這樣的憂慮。
    扶渠硬著頭皮走過去,敖徹便道:“三小姐起了?”
    扶渠道:“小姐昨晚被蚊子咬了,起了紅疹。奴婢想來問問,二少爺這裏可有搽抹的藥嗎?”
    敖徹道:“一會兒我送上去。”
    扶渠便蹬蹬蹬地上樓回房了,伺候敖寧梳洗。
    敖徹命人去最近的藥鋪裏買了鬆香藥膏回來。
    他把藥送上樓時,扶渠正去給敖寧端早飯還沒回,就先敲門進去。
    彼時敖寧正盤腿坐在床榻上,手臂上的紅疹一個個的,還沒睡醒的樣子,一邊神色惺忪,一邊伸手去撓自己的皮膚。
    敖徹看見她手臂上自己撓的紅痕,皺了皺眉,道:“不要去撓。”
    敖寧仰頭望著他,“可是好癢。”
    敖徹把鬆香遞給她,“抹這個。”
    於是敖寧左手揉了鬆香往右手臂抹去,右手揉了又往左手臂抹去。她在敖徹麵前毫不避諱地撈起自己的衣袖時,手臂上白白嫩嫩的皮膚看起來柔軟而富有彈性。
    抹均勻了,那股刺癢的感覺才慢慢消了下去。
    敖徹適時道:“你脖子上還有。”
    敖寧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哪裏?這裏嗎?我看不見啊。”她不大意地把鬆香遞給敖徹,“二哥幫我搽搽。”
    脖子上隻有兩顆小紅點,如果敖寧沒有覺得癢的話,應該不搽也可以的。但敖寧搖頭晃腦時,又伸手去撓後頸,敖徹便看見她後脖子上也有幾個包。
    敖徹眼神沉了下來,斂衣坐在她床邊,指腹揉了鬆香,一手扶著敖寧的頭,讓她不要亂動,手指便碰到了敖寧的後頸上。
    敖寧臉麵對著敖徹的肩膀,索性一頭紮在他肩膀上。
    敖徹放在她後頸的手指頓了頓。
    敖寧靠著他的肩膀,閉眼小憩,道:“二哥,你繼續呀。”
    敖徹扶著她柔嫩肩膀的有力的手微微有些收緊,道:“你倒是舒坦。”
    月兒早間一直不露麵,等要啟程的時候,她才從房裏出來。相比之前的容光煥發,大概她昨晚也是沒休息好,所以容顏有些憔悴。
    早上也沒再叫人準備燕窩之類的,好似連粥都沒喝一口。
    上馬車前,月兒狠狠剜了敖寧一眼。
    行了一天的路,傍晚時,隊伍才進徽州城。
    一入家門,威遠侯、楚氏和敖放都正等在正廳裏。
    兄妹三人經過前庭,走入花廳,就聽威遠侯凜然道:“敖月,跪下!”
    月兒知道威遠侯一定會發怒的,但沒想到來得這麽快,連讓她喘息一口的機會都不給。
    她弱柳扶風地在正廳跪下。
    楚氏見狀心疼不已,但又不敢忤逆威遠侯上前來扶。
    月兒是受不得委屈的,一有丁點風吹草動,就恨不得鬧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敖寧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月兒勢必不會對她善罷甘休,隻怕第一時間就會抖出她來。
    可讓敖寧沒想到的是,這回月兒不僅規規矩矩地認錯,還絲毫沒有把敖寧牽連進來。
    這四妹妹,吃錯藥了?
    敖寧原先準備好的說辭,眼下一點用場都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