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偶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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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孕蛇胎!
    我從來沒聽過自己出生,還有蘇秀這樣說的隱秘,正要細問。
    淩滄卻突然盯著蘇秀,沉聲道“你是說龍鱗棺,以前是在石鱗嶺?是雲渺出生後,他們才取出來的?”
    他這關注點不一樣啊?
    龍鱗棺在石鱗嶺,和棺孕蛇胎這個一直被點的題重要嗎?
    張曖來前,他長姐扶乩,有這句。
    蘇秀莫名通陰,有這句。
    我穿心之痛,雲渺魂歸,也有這句。
    這到底指的是誰啊,那該死的蛇胎!
    “我先去石鱗嶺,你和蘇秀好好學補魂。明天人偶補好,就鎮妖門。”淩滄卻麵色極為激動。
    將黑布扯起,裹好那塊陰沉木,直接就消失了。
    他這是答應,我那個提議了。
    轉眼看向蘇秀“還是你厲害。”
    “這是你奶奶早就布好的局,她才是厲害。”蘇秀依舊補著人偶。
    輕聲道“當初我還好奇,為什麽她舍得把這樣重要的東西給我一份,原來是留著這個時候了。就像她為了張曖的長姐,還刻意渡了冥河。”
    “是雲老太大義。”張曖低咳了一聲,似乎不想提及自家隱秘“既然淩滄君說明天鎮妖門,那我先去準備,天幕也要加固。”
    等他們走後,我站在蘇秀旁邊,看著她捏針縫著人偶外皮“我可以試試嗎?”
    “不怕痛的話,可以啊。”蘇秀拿出針囊,遞給我道“沒什麽要問的嗎?”
    “你知道的也不多吧,你肯說,不需要我問,還有就是不騙我就不錯了。”我用指甲勾了勾,試著將針頭撥開。
    可這針太細了,又不像是鋼鐵,真的就跟玻璃纖維一樣,指甲一撥,針身彈動,已經有幾針紮進指腹中。
    我幹脆抬指,將紮進去的拔出來。
    把帶血的那頭朝蘇秀晃了晃“這個可以用嗎?”
    好像從心口的針被取完後,那燭陰血毒也沒了,張曖都敢直接上手,給我脖子上的傷口抹藥了。
    “你的人偶,沾你的血,肯定更好。”蘇秀往一邊側了側,左手捏著兩側,跟著右手一彈,細針直接貫穿外皮。
    動作又優雅,又快,還同時彈出好幾根細針。
    我試著捏住外皮,隻感覺觸感溫滑,和真人皮膚一模一樣,不由的鬆了一下。
    “是真的人皮,要不然怎麽迷惑那些異蛇妖龍。”蘇秀瞥了我一眼,又捏針一彈。
    這次直接至少十根,同時縫了進去。
    因為靠得近,能清晰的看到細針縫入後,一點點融化消失,就好像現在縫合傷口用的美容線一樣。
    說到這是人皮,我心頭莫名的就是發顫,感覺有點害怕。
    可妖門不鎮,那些異蛇妖龍出來,死的人隻會更多。
    強忍著懼,掐緊外皮,捏著一根細針,慢慢紮進去。
    針細軟,不及好受力,我將指腹掐破,才好不容易穿透一層。
    更不用說,再送針時,針尾又紮進指腹了。
    蘇秀卻已經將胳膊處的一道傷疤,補好好一半了。
    “妖龍是什麽?”我又捏著根針,和蘇秀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雲渺是燭陰,淩滄也是蛇首龍身,也是龍蛇之屬,還很強大,那些妖龍異蛇,不是應該很尊敬嗎?”
    “可如果,他們倆是叛徒呢?比如,是雲渺將妖龍異蛇,趕到妖門之內,鎮起來的呢?你說那些妖龍異蛇,是不是恨不得將雲渺生吞活剝。”蘇秀手上不停。
    細細解釋道“龍,可大可小,可隱可現。妖龍指的是不以正道修成的邪龍,所以被趕到妖門之內。但妖門不開,天道斬龍,所以這些妖龍不能直接出現,每次都是隱於雨水之中,追殺你。”
    說到這裏,眼色一正的看著我道“青要山,是絕地天通之後的帝之下都。燭龍一脈,世居鍾山,雲渺沒事去青要山遊玩什麽。山鬼魅影,留形草木,也不是這麽簡單的。”
    “如果真這麽容易,那上古各神,都讓山鬼魅影留形,那陰沉木萬年不腐,畫像毫發可見,神態自然,不比照片好用啊。”蘇秀語氣帶著嘲弄。
    手速飛快,朝我道“你說得沒錯,我知道的並不多,可光是現在能看到的,就已經足夠我震驚了。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村子,本來就不正常。”
    我正努力戳針“哪裏不正常?”
    在雲溟出生前,村子一切都正常啊。
    “不說你們雲家,也不說有青龍汲水這樣的寶穴,就說山精。”蘇秀將兩條胳膊縫好。
    把針囊塞我手裏“現在成精多難,你們村這密度也太大了吧?黃皮子,山貓,老鼠,蛇,藤,隻要是個東西,好像都能成精,你認為是什麽原因?別的村有嗎?老藤還孕蛇子,真的是離了大譜。”
    她這麽一說,我頓時也感覺到不對了。
    就算山精平時隱藏得好,可這樣的密度,確實嚇人。
    “是因為石鱗嶺,那裏是龍鱗棺葬之地。萬蛇藏身,龍氣外泄,才讓這些東西都沾了龍氣,開了靈智。”蘇秀靠著輪椅,瞥了一眼還沒縫合好人偶胸膛“你學學用針,這剩下的就留給你,等你縫好了,正好鎮妖門。”
    朝竹清節伸手道“抱我回車上休息吧。”
    我看著手裏的針囊,和滿是血點的手,微微苦笑。
    不過既然要學,苦功還是要下的。
    外物也好,骨血也罷,都沒有真功夫來得實在。
    後麵,還不知道要麵對什麽呢。
    隻努力的縫著縫著,兩隻手都被紮得又紅又腫,連血都不出了時,就聽到“嘿嘿”的笑聲傳來,就在頭頂。
    我微微抬眼一看,就見那人偶閉上的眼,複又睜開了。
    她一隻手,將額頭上的細針取了下來,正垂眼看著我。
    那眼睛極真,以垂下時,眼珠子好像都要滾下來了。
    嘴還微微咧開,朝我嘿嘿的笑“你也不是雲渺,我也不是,我們都是人偶。”
    “可為什麽,讓我鎮妖門喂蛇,不是你。”她臉上是一種孩子般的天真無邪。
    好像根本不知道喂蛇意味著什麽,隻是天真的好奇為什麽是她。
    我捏著針,不敢亂動,隻是盯著她額頭靈台被細針紮過的地方,沒有說話。
    這人偶,到底是用什麽東西做的,在靈台被封的時候,還能聽到說話。
    更甚至在胳膊補好後,自己就取了針。
    手慢慢鬆開捏著的胸膛外皮,轉著的細針,正要直起腰,太陽穴上就是一痛。
    “這裏紮進去,你就要死了。”它已經捏著細針,抵在我太陽穴。
    我頓時僵著不敢動。
    當替身,我都心頭憤恨。
    更何況,它是一個將要被用來鎮妖門的人偶,不恨才怪。
    這種東西,它本身沒生命,卻有靈智,下手沒個輕重,更沒有顧忌……
    沒本事真的不行啊,一個人偶都能拿針威脅到我的命。
    就在我打量著該怎麽求救時,那人偶慢慢垂頭,那不知道因為什麽溫滑的臉,貼著我一點點往後靠動。
    嘴裏嘶嘶的道“他們都是騙你的,沒一個是說真話的,就像你們騙我一樣。你奶奶給你留了東西,在你床頭的全家福後麵,你快去看啊。”
    我不由的抬眼,淩滄也跟我提過,要細看那張全家福。
    她是怎麽知道的?
    可還沒看到那人偶的眼睛,就感覺臉上一涼,那人偶的雙眼直接掉到了我臉上,跟著張嘴“咯咯”的怪叫,太陽穴立馬開始生痛。
    她居然真的將針往裏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