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血枯骨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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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孕蛇胎!
我聽著謝爸的話,一時有點失笑。
這世間中,有一些人,總是“有恃無恐”,能將自己手裏把握的一點點東西,無限的放大,謀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這東西可以是權力,錢財,職位之便,或是信息差。
謝爸到現在,還是半點都認不清形勢啊!
剛才如果不是淩滄出手快,以寒氣凍住他,讓這些耳中蛇不動了,他和謝媽就是一個結果了。
現在,卻拿消息來威脅我們。
托著那個裝小蛇的蛋,撐著拐起身,將蛋殼放在窗台一盆鬱蔥的綠蘿中。
朝淩滄道“我們走吧。”
那個先天之民,說得沒錯。
這事是雲家做的,就算我是個給“雲渺”養魂的容器,到最後得益的也是雲渺。
我其實隻要躺平,任由它們折騰,最後贏的都是“我”啊。
“你……”謝爸愣住了,抬眼看著我“不想知道……知道……”
“知道什麽?”我拄著拐,準備離開。
淩滄說過,妖門開,天道示警,所以天譴很快就落下了。
我就不信,那些用巫術,以人為酒,祭兒嬰的,不會得到報應。
根本不就用管他們,任由他們遭受天譴好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們在得意天譴後,為了保命,怕是會再次求救於雲家,到時他們手裏握著的那點東西,就等同於雲家掌控。
謝家人,不過就是用來儆猴的雞!
“還有個好東西,給你看呢。”淩滄嗬笑了一聲,伸手扶著我道“這才哪到哪啊。”
我不解,任由他扶著我往裏麵去。
結果他直接進了謝爸謝媽的房間,看了一眼床鋪,扭頭朝門外悄然跟上來的謝爸笑了笑。
伸出手指,在枕頭上輕輕一劃,跟著轉指一挑。
隻見充棉的枕頭蓬鬆裂開,裏麵好幾條小蛇立馬昂首出來,嘶嘶吐信。
一目掃過,不下十條。
淩滄扭頭看了一眼謝爸,跟著將被子一掀,對著床墊一劃。
還沒劃透,床底就“啪”的一聲,一條兒臂粗的蛇,唆唆的從床底竄出來,飛快的往門口遊。
“啊!”謝爸嚇得猛的跳了起來,掰著門“怎麽這麽多,這些都哪來的。”
“你家幫她們做事,怎麽不留些蛇監視你們,你能逃到一個沒蛇的地方嗎?”淩滄冷嗬一聲,看著謝爸“哦,忘記告訴你了,那個叫謝勤的死了。”
瞥眼看著我“叫張熠拿監控給他看吧,看謝勤死得多慘。”
跟著趴我耳邊道“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小勤不會死的,巫師說了,她獻祭自己生育力給地母,地母會一直保佑她的。”謝爸滿臉不信。
盯著我和淩滄道“小勤摘了子宮,這麽多年什麽病都沒有,還越來越好,就是因為地母保佑。她去找巫師了,景豪都會活過來的,你們別想騙我。”
這還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朝外麵叫了一句“張熠。”
他就在外麵等著,立馬進來,將調好的監控遞給謝爸。
目光冷冷的看著他,臉上毫無同情。
謝爸看到謝勤,生啃那泡過福爾馬林的東西,喉嚨陣陣作嘔,跟著再次癱軟在地。
淩滄冷笑了一聲,扶著我往外走。
剛到客廳,謝爸就在後麵大叫道“我說!我說!”
可等我回頭,他又吞了吞口水道“你們要保證我的安全。”
這倒是可以理解。
但保他不死,我做不到,隻能瞥向淩滄。
他倒是很大度的點了點頭“先說吧。”
謝爸瞥了瞥屋裏,這會那些蛇又都藏起來了,可謝媽的屍體還癱軟的靠在茶水櫃,臉上露出悲涼的神色。
朝我們道“去下麵談吧。”
“放心,我在你身上留了氣息,隻要沒散,沒有蛇敢傷你。要不然,光耳朵那幾條早就鑽進你腦子裏,攪亂你腦漿了。”淩滄瞥了一眼謝媽的屍體。
謝爸嚇得又是一僵,又倉皇的點了點頭,拖了個小板凳,還倒過來確認下麵沒有藏著蛇,這才坐下來。
哆嗦著摸了根煙點著“這事早在十幾年前就有了,小勤還沒嫁人就得了病,下麵一直流血,查出是子宮肌瘤。”
“那會我媽還在,原本是要去找你奶奶的。”謝爸抬眼瞥了瞥我。
深吸了口煙“小勤是大學生,不信這些。我媽還特意請了你奶奶過來,你奶奶和她說了幾句,她還把人趕走了。”
“後來小勤摘除了子宮,下麵卻依舊血流不止,人也蠟黃得不行。我媽強行拉著她去找你奶奶,不知道怎麽搞的,病就好了,皮膚也越來越光滑,紅光滿麵的,體形也越來越好。”謝爸說到這裏,目光閃過什麽。
這點倒是真的,就算是死前,謝勤光著的身子也是很迷人的。
鎮小有很多關於她的桃色新聞,說她能混到現在這樣的位置,都是靠爬床。
“後來小勤就經常和你奶奶聯係,吃些很怪的藥膳進補,效果很明顯。就時常幫上麵的人問些強身壯體的法子,一直到幾年前,有個人年紀有點大的,想再往上爬一把,可因為簡曆不行,希望不大,導致壓力大,整晚整晚的睡不著。”
“小勤問安神的法子時,提了一句,你奶奶說……”謝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嗒吧口煙“這沒什麽好愁的,想要官運亨通,她有一個辦法。就是用……用……”
說到這裏,他語氣頓了一下,好像說不出口。
“祭祀自己的未成型的孩子?”我皺了皺眉,不由的追問。
謝爸卻搖了搖頭,皺眉看著我,似乎說不出口。
隻是試探著道“你知道密宗肉蓮嗎?”
這又是什麽東西?
一邊淩滄也不解“什麽蓮?”
還是張熠低咳了一聲,拿手機在網上搜了個什麽,遞給到我們麵前。
看著上麵的圖案和介紹,我真的是大開眼界,不敢想象這是人做的事?
淩滄也冷聲道“不是泡酒?”
“是,但泡酒前,也是要煉的。選的必須是剛成人的,八字好的。”謝爸吞吐著煙圈。
臉色麻木“死者越痛苦,怨氣越重,獻祭地母時,就越好。一定要活取,不能讓人死了,所以他們還刻意找醫生要了腎上激素。”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我不敢想象,那種經曆一次次折磨,又被拉回來,再次經受折磨得有多痛苦。
謝爸嗒吧著煙,沒有說話。
淩滄冷嗬一聲“要汲陽吧,純陰汲陽,陰陽通泰,官運亨通。”
“對,雲老太就是這麽說的。”謝爸激動的看向淩滄,無奈的道“我也沒辦法,據說至少要九十九個男人,因為九是重陽之數,我和景豪都被拉去湊數了。”
“製好後,那人泡了酒,每晚子時一杯,果然半年後,對家突然自己作死,他莫名其妙的如願了。小勤就著迷了一樣,四處借著這個給人辦事。”謝爸興致不太高。
悠悠地道“她能力也越來越強,本來景豪是可以安排到省裏工作的,可小鎮子辦這種事方便,就把他調回來了。”
“他原本追求你,也是想著把你拉過來,這樣你奶奶以後也就……”謝爸說到這裏,又用一種不識抬舉的目光看向我。
“那些人是誰?”我咬著牙,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了。
謝爸雙眼閃了閃,瞥向一個花盆,將煙頭丟下,正要起身。
突然“咯咯”兩聲,跟著扭頭看向我們。
淩滄立馬一手摟著我後退,正要抬頭。
就聽到“哢哢”的聲音響起,跟著謝爸膝蓋哢的一下,軟跪在地上。
然後兩條胳膊軟軟的耷拉著甩動,胸膛瞬間就扁了。
不過刹那,整個人就好像融化的巧克力般,無骨的化成一灘。
他腦袋癱在地上,還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軟化。
淩滄摟著我,上前看了一眼。
他張嘴還要說什麽,可跟著牙齒軟軟的落下,像幾粒“糖丸”一樣浮在雙唇之上,卻並沒有血水湧出。
“神念禁言,違者血枯骨燃。比本君還狠啊,雲家這是祭了哪尊神出來!”淩滄語氣微沉。
看向謝爸的胳膊,伸出手指,在他胳膊上輕輕一劃。
那胳膊像劃案板上的豬肉一樣被劃開成兩半。
卻並沒有血水湧出,正中也沒有骨頭,隻有一層薄灰。
就像掰開的豆沙餅裏,一層薄薄的豆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