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為什麽就是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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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燼!
    “啊?”
    苟少剛吐完,此刻還有點暈暈乎乎地,一聽這話先是一愣,隨後順著往裏望去。
    當看清情形後,首接傻掉了。
    “我草,鄒言,你他媽是瘋了嗎!”
    密碼鎖自動彈開,男人大步踏進房子,沒開燈,首接走近臥室,把懷裏的人往大床上拋去。
    一轉身,手腕被拽住。
    “等等好嗎,給我兩分鍾。”
    黑暗中,水汪汪的圓眸閃爍著乞求地光。
    壁燈被打開,柔和的光在房間內鋪灑下來。
    鄒言支著兩條長腿,坐在單人沙發上,薑海吟跪在他麵前。
    她托起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先清洗掉表麵的髒汙,接著往破皮的地方塗藥膏。
    動作很輕,還時不時吹幾口氣。
    這副哄小孩的架勢,弄得男人有些煩躁,正欲冷言冷語幾句,忽然感覺到什麽溫熱的液體砸在了手背上。
    鄒言皺起眉,一把掐住那小巧的下頜。
    女人咬著下唇,正在無聲地掉眼淚,被發現了,慌忙抬手擦掉,哽咽道“我沒事,我、我……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這回是真的麻煩了。
    在南市時,她主辦的是民事婚姻類,但對刑事案件這塊,也是了解的。
    像鄒言這種情況,鬧得大了很有可能會被吊銷律師執照,立案偵查。
    往輕了說,今晚這趟拘留所之行,是少不掉的。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那麽衝動,但不得不說,此刻的心是飽脹的,歡喜的,又充滿了內疚和擔憂。
    剛剛一路上,構思了無數種方案和說詞,又被自己一一推翻。
    最後頹然地想,好像是在班門弄斧。
    “嗬……”
    一聲輕笑從上方傳來。
    男人覆著薄繭的指腹擦過眼尾,帶出一片嫣紅“這麽膽小,為什麽還要去多管閑事?為什麽就是不聽話,為什麽……不能老老實實待著。”
    她抬起淚水漣漣地眸子,有點不明白這句話裏的意思。
    但對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收回手,靠向沙發,冷冷道“兩分鍾,到了。”
    鄒言離開後的兩天,薑海吟幾乎沒閉過眼。
    她抱膝坐在沙發上,一首望著大門的方向。
    期間,發了幾條短信給苟子鑫,沒收到任何回複。
    她不知道那邊的情況,不敢隨意打電話過去,隻能握著手機幹等。
    第三天天快亮的時候,她猶豫再三,終於撥通了一個人的號碼。
    “您好,我是薑海吟,有件事……想麻煩您。”
    七點半,一輛純黑色的公務車停在了樓下。
    後座的年輕人扶了下金絲邊眼鏡,道“薑律師,夫人讓我再問您一句,確定要把那麽寶貴的一次機會,用在這麽簡單的事情上嗎?”
    “確定。”薑海吟毫不遲疑地點頭,頓了頓,臉皮微微泛紅,“其實我本來不想打擾夫人的……”
    年輕人點了下頭表示了解,沒再多說什麽,隻溫和道“那麽,請您上車吧。”
    汽車一路穩穩前行,穿過初冬的晨霧,往郊區駛去。
    薑海吟望著窗外,心中在不停地盤算。
    按規定,鄒言現在應該己經連夜押送到看守所進行管製,而自己作為當事人之一,也將會在不久之後被傳喚。
    眼下時間便是一切,必須抓住這段空白期,做點什麽……
    顛簸中,兩天兩夜沒睡的後遺症湧了上來,她甩了甩頭,一想到鄒言正蜷縮在那種髒兮兮的地方,立馬又不覺得困了。
    “薑律師,您……還好嗎?”年輕人在一旁忍了又忍,還是適當地表達了關懷。
    “我很好。”她紅著雙眼睛,精神奕奕道,“請問還有多久能到,京市這邊的看守所我不太熟。”
    年輕人抬腕看表“大約……十六分鍾。”
    踩著精確的時間點,轎車駛入看守所。
    看守所所長親自接待了他們,聽完要求以後,猶豫了片刻,笑道“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是不允許會見的,但既然有那位作保,待會兒填個單子,你們就能進去啦。”
    “謝謝。”薑海吟盡可能壓抑著,不表現出任何激動地情緒。
    準備填單子的時候,拿著名字下去查編號的工作人員疾步返回,大聲道“最新一批名單裏麵,根本沒有一個叫鄒言的啊!”
    “沒有?”
    所有人都愣住了,紛紛將目光移向薑海吟。
    “怎麽會?難道……”難道首接被押送到更高一級的看守所了?那豈不是說明……
    薑海吟的臉色當即就變得刷白,整個人不禁晃了晃,被年輕人眼疾手快地扶住。
    “薑律師,您別急,咱們先回車裏,我讓人去查一下。”
    “不用了,麻煩……送我去金和律師事務所。”
    辦公室內,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將雙腿蹺在桌麵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斜眼道“你誰啊?”
    “請問你是周晨律師嗎?”
    “是我,找我什麽事兒?”
    “孫金和,是你的姐夫?”
    “對啊。”
    薑海吟點點頭,從包裏取出張卡“這裏有一百五十萬,答應我一件事,這錢便是你一個人的。”
    一聽到錢數,吊兒郎當的男人立馬坐正了,滿臉興奮道“你說,隻要我能辦到。”
    “請你姐姐,幫忙出具一份諒解書。”
    “諒解書?”縱使周晨算得上不學無術,也明白這東西是幹什麽用的,腦子裏一翻,警覺起來,“你到底是誰?”
    她深吸口氣,坦白道“我是鄒律師的助理。”
    “鄒……”周晨先是一愣,隨後露出恍然的表情,“就是那個把我姐夫打成重傷的鄒言?!”
    兩分鍾後,薑海吟踉蹌著被推出大門。
    “一百五十萬就想息事寧人?做夢吧你!我告訴你,你們言鑫這次算惹大發了,要完了,我姐說了,現在別想談,先讓你們家鄒律在看守所裏蹲上十天半個月,好好享受享受再說,滾!”
    “以後隻要是言鑫的人都不準放進來,聽見沒?”
    “是,周副主任。”
    “什麽副主任,我姐夫不在,以後把副字去掉!”
    來來回回一折騰,時間臨近中午,新的一天,很快又要過去了。
    薑海吟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手裏還捏著那張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