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青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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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山宗由上清派宗師陶弘景所創,奉三茅真君為祖師,在民間影響力巨大。
    和其它道統相比,茅山宗重術法而輕道法,符籙咒語尤為精妙。
    也正因如此,跑江湖的遊方道士都喜歡奉茅山弟子的名諱,因為茅山的符咒最靈驗。
    末法時代玄門正統不出世,但凡事皆有例外,茅山宗本就是紮根於世俗的道統,每一年都會安排入世弟子下山曆練。
    張清濯說,韓百川就是茅山宗今年挑選的入世弟子之一。
    身為入世弟子,隻要不做太過分的事情,茅山宗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它道統也不會多說什麽。
    根據張清濯今天打聽來的消息,韓百川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回到了韓家。
    “你準備如何應對?”我問道。
    “我們張家這些年也拉攏了不少玄門中人,如果隻是韓百川自己為韓家出頭,倒也不怕,就怕他得到茅山宗的支持。”張清濯說道。
    “末法時代,茅山宗應該不會直接插手俗世因果。”
    “那也未必,要支撐一個龐大宗門的運轉,僅靠宗門信徒的捐贈遠遠不夠。”
    張清濯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玄門若要用錢,最方便的法子就是從古董這一行下手。
    所謂古董,多半都是墓裏麵來的東西。
    民間收藏的東西早就被明碼標價,利潤很小,從死人手裏要錢,才是真正的暴利。
    無論是摸金倒鬥,還是搬山卸嶺,都繞不開玄門。
    真正能把古董這一行做大的,背地裏都和玄門牽扯很深,張家也不例外。
    末法時代玄門正統不插手世俗之事,但是如果是玄門內部的事,他們是有資格出手的。
    張家內有鬼鏡這個隱患,外有韓家這個競爭對手,現在還牽扯到了茅山宗。
    鬼鏡的事我可以幫忙,但是張家和韓家的因果我不想牽扯進去。
    從聽說韓百川這個名字開始,我心裏就隱隱有種直覺,這個人將會成為我的敗神。
    我現在隻是潛龍境界,最適合做的就是默默積累實力。
    韓明和展飛這種左道小人我還可以勉強應對,韓百川這個茅山宗的入世弟子,我實在招惹不起。
    看看時間不早了,我和張清濯告別準備打車回風霜齋。
    就在此時,張清濯接到了太爺爺打來的電話,要她趕緊回古玩街,水墨人間出事了。
    “秦玦,一起走吧,我要開車去古玩街。”
    “好。”
    張家在嶽湘古玩街不止風霜齋一家店,還有一家叫做水墨人間的總店。
    風霜齋開在隻在午夜營業,位置也比較偏僻,開在古玩街中心黃金地段的水墨人間,才是張家在嶽湘的主要產業。
    負責打理水墨人間的是張誌遠,出身於張家旁係血脈,是個很精幹的中年人。
    等我們趕到水墨人間的時候,張誌遠已經在門口等我們了。
    “二叔,出了什麽事?”張清濯問道。
    “阿清,進來再說吧。”
    張誌遠的語氣很沉重,像是才經曆過不幸,我還隱約聽見店裏麵有女人的哭聲。
    進店後,我聽出哭聲是從樓上傳出來的,哭聲悲切。
    “二叔,是我二嬸在哭?”
    “你先別管,你先跟我來。”
    張誌遠帶著我們走進地下走廊,一直走到盡頭,開啟了一扇寫著鎮物室的鐵門。
    鎮物室和風霜齋存放鬼鏡的那間地下室裝修的幾乎一模一樣,四麵牆壁都是金屬質地,地板上是一個巨大的羅盤圖案,天花板上雕刻著周天星鬥。
    由此可見,所謂鎮物室就是用來存放邪物或者鬼貨。
    現代科學認為所謂的鬼祟其實一種特殊的電波,金屬牆壁可以隔絕這種電波。
    鬼祟生活在沒有時間概念的特殊空間裏,也最怕被人提醒時空的存在,地上的羅盤天花板上的星鬥,都可以起到鎮壓鬼祟的作用。
    在鎮物室的中央有一張棗木做的桌子,桌下上用白布蓋著一樣東西。
    東西看不出是什麽形狀,但是白布卻在滲著血。
    “二叔,這是什麽?”張清濯問道。
    “你自己看吧,小心點,不要碰到它。”張誌遠麵色沉痛的說道。
    張清濯剛要去掀白布,我攔住了她,說道:“我來。”
    從我看到白布的時候,我就開始釋放出靈覺感知下麵的東西。
    邪惡詭異,充滿了無盡的怨氣。
    給人的感覺雖然不如鬼鏡那般可怕,也絕對是一件大凶之物。
    我走到桌子前,收斂心神,深深吸了一口氣把白布一點點的移開。
    白布下麵是一把刀,一把沾滿了血跡的青銅古刀。
    看到這把刀,張清濯神色大變,立刻問道:“二叔,這刀從哪裏來的?”
    “今天下午有個土夫子來水墨人間出貨,當時我不在,是寒水收來的。”
    “我堂兄人在哪裏?”
    “市人民醫院,已經送進了急診室,不知道還……能不能撿回一條命。”
    說到這裏,張誌遠已經是淚光閃動。
    張清濯一陣默然,想安慰又不知怎麽說,歎息一聲說道:“二叔,我想看一下店裏的監控。”
    “好,跟我來吧。”
    進了監控室,張誌遠很快就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全部調了出來。
    監控裏,一個張誌遠眉目仿佛的年輕人在看店,這人就是張誌遠的兒子,張寒水。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進來了個穿黑衣戴墨鏡的男人,手裏提著一個長方形的包裹。
    這人和張寒水一番交談,接著打開了手裏的包裹,從裏麵取出了一把刀。
    一看到這把刀,張寒水臉上顯露出喜色。
    隨後倆人開始交談,似乎是在討價還價。沒過多久,張寒水去櫃台給男人取錢,男人收錢離開,張寒水帶著刀去了樓上的鑒定室。
    畫麵一轉,切到了鑒定室的畫麵。
    我看到張寒水在很認真的觀摩這把刀,神情很投入。
    他反複把刀握在手中,在空氣中比劃。
    我注意到,從他握住刀柄的那一刻起,神情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呆滯,麵容卻越來越猙獰。
    最後,他把自己左手放在桌子上,挽起袖子露出手腕。
    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無比的笑容,揚起右手中的刀,對準自己的左手腕,狠狠的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