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夫子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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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玦秦春生!
    院長行大禮令歐陽諾震驚無比,但更令她震驚的是宋玨居然坦然受之。
    “我姓顏,顏不語。”院長做自我介紹。
    “見過顏院長,晚輩秦玦。”我說道。
    “宋玨。”
    “兩位請坐。”
    劍道館沒有坐席,隻有蒲團。
    我們三人盤膝坐在地上,歐陽諾因為穿的是職業套群,半跪坐在蒲團上。
    “秦玦,歡迎來到文昌書院,更歡迎你加入靈異科,希望我們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合作愉快。”顏院長說道。
    “不知靈異科要我做什麽?”我問道。
    “九嶷山鳳凰之謎,困擾玄門千年,在你手中迎刃而解。生而通神,術算無雙,靈異科目前所缺的就是你這種人才。”
    “具體做些什麽?”我追問道。
    “此事以後再說,現在你要做的是在文昌書院安頓下來,修劍可以來這裏找我,聽課讓歐陽教授為你安排。”顏院長說道。
    他說起劍道,我來了興致,問道“劍氣有五行之分,不知院長掌握的是那種劍氣?”
    “我的劍不在五行之中。”
    “天下萬物莫出五行,不在五行之中的劍氣又有什麽說法?”我好奇的問道。
    “浩然劍意,取仁、義、禮、智、信化入劍中,不入五行亦可為劍。”
    我聽的一怔,仔細思索一番後,肅然起敬。
    無論是武道的劍,還是道門的法劍,劍道修行都在於殺人克敵,所謂五行劍氣,其實指的是五種殺機。
    殺機剛猛絕倫,是為庚金,殺機陰柔連綿是為癸水。
    但是儒道的劍卻不是用來殺敵的,仁者無敵,天下人莫能當也,又何須用劍?
    孔子家語中曾經記錄了這樣一件事,子路戎服見於孔子,拔劍而舞,舞完問孔子說古代君子,帶劍是不是為了自衛?
    孔子曰“古之君子,忠以為質,仁以為衛,不出環堵之室,而知千裏之外。有不善則以忠化之,侵暴則以仁固之,何持劍乎?”
    “顏院長。秦玦為人老實,你莫要欺哄他。”宋玨說道。
    “宋大人此言何意?”顏院長微微一笑問道。
    “劍就是用來殺敵的,天地庚金萬劍本根,庚金主殺,隻要是劍就離不開殺字。所謂的仁者無敵,才是真的殺人誅心。”
    宋玨說的一點不留情麵,顏院長一張老臉幾乎都要掛不住了,幹咳兩聲說道“咳咳,宋大人慧眼如炬。”
    “那,顏院長的劍是什麽劍氣?”我問宋玨。
    “是什麽劍氣,總要比試一番才知道。”
    語閉,宋玨對著顏院長屈指一彈。
    一道龍炁化為罡風,閃電般的襲向顏院長麵門。
    顏院長麵色大變,兩條長眉一動,左手震地,右手豁然抬起,食中二指並攏,剪向兩眉中間。
    隻聽錚然一聲,猶如金鐵交鳴。
    宋玨抬了抬眼角,問我“看出來了嗎?”
    “霸道剛猛,遇強則強,當為上品庚金劍氣。”
    我這話才一說完,顏院長立刻問道“我隻出了一道劍氣,你是怎麽看出我修得是庚金劍氣呢?”
    “因為他自個兒修得便是庚金劍氣。”宋玨歎息著說道。
    由於宋玨表現的太過強勢,劍道館的這場會麵沒有持續太久就結束了。
    此時已經是中午飯點,我們一行人在餐廳簡單吃過東西,就離開了這裏,重新回到山上,辦理相關的證件手續。
    等把一切辦理妥當,我問歐陽諾下午還有什麽安排。
    “下午沒有事,你可以自行安排。這個證件你收好,文昌書院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來的,包括整個七星嶺,都在靈異科的監控範圍之內。”
    證件隻有一本,宋玨沒有。
    我接過來收好,便準備回房間收拾行李。
    “秦玦,我這裏還有一分文昌書院的排課表,你看看對什麽課有興趣,隻管按照進去聽課好了。圖書館山上有一座專門收錄古文典籍,院長那邊的圖書館偏向於近代科研,兩處圖書館你也都可以自由進出。”
    “好的,我知道了,歐陽教授,還有別的事麽?”我問道。
    “沒……暫時沒了,有事我自會去找你。”
    “我今晚就會離開,你不用擔心我會賴著不走。”宋玨淡淡的說道。
    ……
    重新回到西苑小築,宋玨躺在竹椅上翻閱著黑書,不時做批注。
    我先去盥洗室把上午換下來的衣服洗了,洗完又把臥室整理一番,把帶來的行囊歸置好。
    弄完這些,等我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宋玨閉著眼睛睡著了。
    自我們從酒店出來,她一直都戴著黑色的口罩,隻有在和我獨處的時候才肯把口罩摘下來。
    由於戴的時間太久,細嫩的肌膚上還留著兩道緋紅的印痕。
    這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山鬼的純真與龍族的威儀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給人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
    就像她的人明明就在我眼前,卻又像是活在古老的過去。
    我承認,我對她一直殘留著初見的印象。
    黃河裏的烏篷船,烏篷船的黑衣女人,冷冽深邃的眼神,冰冷的手指……
    後來她為我做了那麽多事,也令我見證了她脆弱的一麵,但終究在我心裏還是與她有著隔閡,遠不如我與張清濯那般自然親近。
    這是為什麽呢?
    我坐下來望著宋玨的睡顏,陷入沉思。
    我曾把她當做親人,或者說是姨娘,以為她和我的因果,都是因為我娘。
    可是,那天她卻和我說了一樁兩千年前的因果。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她要找的那個傳道與她的男子,但我並不想成為他。
    無論是妄想前生還是來世,都代表著對今世的失望。
    盡管我有著悲苦的童年和少年,但我卻願意不惜一切代價經營我活著的每一天。
    朝霞明翠靄,秋雨濯嵐昏。
    隻因這一世,我遇到了張清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