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孤身進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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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玦秦春生!
    站在洞口前,我朝裏麵釋放出靈覺,才行數丈,靈覺便被一股強大莫測的劍意斬斷。
    周圍山巒崩塌,但是埋著裴旻墓的這座山依然保持著完整的形態,隻有多處劍氣穿孔殘留。
    靈覺無法深入,隻有進去才知道墓中藏著什麽凶險。
    “秦玦,可有所察?”顏院長問道。
    “沒有。先前那些人進去多遠?”
    “根據後來提取的衛星監控數據,應該沒多遠。”
    顏院長告訴我,最開始負責探察裴旻墓的人幾乎是剛進去就觸發了墓中殺機,急忙向外逃離,然而卻為時已晚。
    沒等他們離開這片山穀,劍氣便已縱橫此間。
    進墓的是七個人,誘發了七道劍氣。
    劍氣剛勁威猛,氣象萬千,不僅當場斬斷了這七人的生機,劍氣餘威催發,還將周圍的山峰悉數摧毀,把留在外麵的六人也悉數埋葬。
    上決浮雲,下斬地脈。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劍法,什麽樣的劍氣?
    韓宗布已經證得陽神,可若不借天雷之威,僅靠他個人之力也撼不動一座山峰。
    謫仙派以劍入道,劍氣獨步天下,然而就算羽少陽親自出手,也無法用劍斬斷一座山峰。
    能在彈指間信手毀滅數座山峰的劍,已經不是人間應該有的劍。使出這種劍法的人,也絕不應該是人間的人。
    歐陽諾在講裴旻的時候,說過這樣一個故事。
    開元年間,裴旻因母親去世,想請大畫家吳道子在天宮寺作壁畫超度亡魂。
    吳道子趁機說,我已經很久沒有作畫了,靈感枯竭,如果裴將軍一定要我作畫,還請為我劍舞。
    裴旻聽完,立刻持劍持劍起舞。
    身處鬥室,卻無礙他走馬如飛,左旋右抽。
    開始裴旻的劍意還能自持,等舞到興處,劍意再也無法壓抑,怕傷到吳道子的性命,裴旻直接把劍朝天上扔出去。
    劍穿過屋頂,向上激射,沒入雲中消失不見。
    裴旻問吳道子,可有靈感。
    吳道子不答話,望著屋頂上被劍刺破的洞發了一會呆,開始揮毫圖壁,颯然風起。
    在吳道子繪畫的時候,裴旻一直站在原地,手裏舉著劍鞘。
    等到吳道子把壁畫的最後一筆畫完,裴旻的劍又從天上原路返回,錚然插入鞘中,絲毫不差。
    由於故事裏沒有提及吳道子到底畫了多久,所以也就沒人知道裴旻的劍從飛出去到返回鞘中用了多長時間,給人留下了無限的想象空間。
    此事未必是真,但裴旻的劍可見一斑。
    我和顏不語聊天的時候,靈異科其它人相繼完成了對此處地脈的勘察。
    得出和我一樣的結論,裴旻的墓恰好在龍脈的逆鱗要害之處。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我打開強光手電朝裏麵觀望,洞窟幽暗深邃,光照不到盡頭,石壁洞窟黑漆漆的,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按照顏院長的說法,那七人剛進去就觸碰了殺機,按理說這洞口就應該有殺機蟄伏。
    “夫子,弟子有一事不明,不管裴旻生前有多高的劍道修為,畢竟已經做了古,為何還有劍氣殘留?”
    問這話的人叫做晏秋,是顏不語的學生,修得也是劍道。
    “秦玦,你可有說法?”顏不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問題丟給了我,眼底帶有幾分考教的意味。
    “劍氣不可留存,但是劍意卻可以用劍陣保存下來。一旦有人觸碰到劍陣殺機,劍意便會立刻勾動天地庚金化為劍氣。天地庚金,萬劍本根,絲毫不弱於其生前之威。”我說道。
    “這麽說,你是篤定墓中有劍陣存在了?”顏不語點點頭又問道。
    “此處為龍之逆鱗所在,而這條龍為金龍,逆鱗乃是藏金處,庚金之氣應該十分濃鬱才對,但是我所感知到的庚金之氣卻十分的稀薄。”
    “眼下我們應該怎麽做?”
    “進洞,是陣法就有破法,不進去永遠破不了劍陣。”我想了想說道。
    “說的倒是輕巧,萬一劍陣根本無法破解,進去豈不是妄送性命?”樊勻說道。
    “樊先生可有高見?”我問道。
    “我……我聽院長大人的安排。”樊勻臉色一僵說道。
    “先前我便說過,此處以秦玦的意見為主。”顏不語刻意提高聲音說道。
    雖然有顏院長撐腰,但是我依然沒有感受到多少敬意。
    現在我有點後悔沒有尊從宋玨的教誨,她要我以剔龍為主,終日乾乾,可我還是沒能忍住,把卦象連同變爻一點都不藏私的全部說了出來。
    邑人指的是我,就是在暗指與我同行的人會陷我於不義之中。
    尚未成行就因著我一時口快,破壞了整個隊伍的團結,終究還是太年輕,忘記了自己是在和奉行中庸之道的儒道在打交道。
    顏院長以我的意見為主,可是無論我的目光看向誰,誰都會下意識的避開,顧左右而言他。
    見此,我取出風後八卦玉樽,默默感知了一會,對顏院長說道“顏院長,先安排人暫時撤離此處五裏之外,以防不測。”
    “你準備做什麽?”顏院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問道。
    “我想先進去看看。”
    “你一個人?”
    “嗯。”
    顏院長沉默了一會,點頭說道“好。”
    先前裴旻墓誘發的毀滅力有目共睹,隨著顏院長發號施令,人員迅速撤離。
    到最後,還留在原地隻剩下顏院長和沈若羽。
    “你們為什麽不走?”我問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顏院長說道。
    “我劍心通明,能提前感知劍意的存在,真有危險再走也不遲。”沈若羽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倒是實話,如果沈若羽真像傳說中所說的是天生劍胎,劍氣還真的難傷到她。
    顏院長也一樣,身為庚金劍氣的掌控者,他對庚金之氣的感應也最為敏感。
    除了顏院長和沈若羽之外,一些劍道修行者也都沒有離開太遠,還有幾位道門高手隱在山頭觀望。
    先前考古身死的那些人,皆為普通靈異科成員,而今天來的這些,除了一部分負責文物保護的文職科考人員外,剩下的都是悉心挑選的精英中精英。
    站在洞口,我又再次釋放出靈覺,和先前一樣靈覺根本無法深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舉步進入洞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