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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時間，褚天機的情緒極其不穩定，幾乎每天夜裏都會自言自語。
    與其說自言自語，不如說他在掙紮。
    因為趙蓉妃時常聽見他說，‘不想再造罪孽’，‘求求你放過我’之類的話。
    那個‘你’到底是什麽東西，那時候的趙蓉妃並不清楚。
    又過了一段時間，褚天機的情緒逐漸穩定了，夜裏自言自語的情況越來越少，最後徹底恢複。
    可到底是恢複，還是其它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從那件事後，趙蓉妃姐妹就一直尋找機會殺了褚天機報仇。
    終於又一次，褚天機再次醉的不省人事。
    她們出手了。
    可就在她們的劍即將刺中褚天機的心髒之際，上一秒還處於醉酒狀態的褚天機忽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布滿了血絲。
    兩人的刺殺失敗了。
    趙蓉妃的妹妹趙紫菱身負重傷，眼看就要死了，褚天機當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還沒到她們死的時候。
    所以褚天機顧不得追殺趙蓉妃，當務之急是把趙紫菱救活。
    也因此給了趙蓉妃一個逃走的機會。
    趙蓉妃逃下山後，遇到了一位僧人，送給她一顆金光舍利。
    金光舍利可以掩蓋她手腕上的印記氣息。
    趙蓉妃因此脫險。
    “你的意思是說，褚天機也跟我一樣的情況，而且他已經被惡魔降生了？”
    李君夜問道。
    趙蓉妃搖頭：“我覺得不像，如果他自己被惡魔降生了，那就不需要找你了，他當時給我的感覺，更像是被惡魔操控了心智。”
    被惡魔操控了心智。
    這與惡魔降生是兩個概念。
    惡魔降生，是本體與惡魔的記憶融合，變成人形惡魔。
    可被惡魔操控了心智，則是成為惡魔的奴仆。
    這麽一想就解釋得通了。
    當初褚天機不知什麽原因接觸到了惡魔本源，被惡魔的意識入侵了身體，成為了惡魔的奴仆。
    “我想起來了，他自言自語的時候曾經提到過，降生體必須是沒有接觸過任何修仙道法，需要從一開始就修煉禁術。”
    “褚天機明顯不符合這個條件。”
    “所以那惡魔才沒有選擇他當降生體，而是操控他的心智，讓他幫忙尋找合適的降生體。”
    “明白了。”
    李君夜點了點頭。
    趙蓉妃還跪在地上，說道：“我妹妹還在褚天機手中，這麽多年了，生死未卜，另外褚天機又是殺害我父母族人的凶手，所以我對他恨之入骨。”
    “在天雲寺見到李公子，我內心的仇恨一下就爆發了出來，所以才急切對李公子出手。”
    李君夜終於明白為何趙蓉妃看見自己的時候，會流露出那樣的恨意了。
    李君夜說道：“可以理解。”
    趙蓉妃說道：“釋空大師說，李公子身上有奇遇，或許可以化解我身上的劫難，所以我想請李公子收留。”
    這才是趙蓉妃下跪的原因。
    李君夜沉吟片刻。
    正好也有很多不解的地方，需要請趙蓉妃解答。
    今天隻是聽趙蓉妃講了個大概，若是把她留下，往後肯定更加方便找她了解情況。
    李君夜說道：“我和其她幾位師姐身上都有褚天機的追蹤印記，另外這所秋水居，也是褚天機留下的。”
    “你身上有舍利子掩蓋印記氣息，褚天機找不到你，但是他找到我們卻是輕而易舉。”
    “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別住在秋水居。”
    趙蓉妃讚同道：“我也是這麽打算的，那我就在天海找一處居住地，李君夜有需要的時候，隨時來找我。”
    “我讓小煙幫你安排吧。”
    “多謝李公子。”
    趙蓉妃猶豫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
    “這是造血丹，有很強的療傷功效，先前在天雲寺，我見葉姑娘受傷嚴重，便想把這丹藥給她服下，可你走的太快，就沒來得及。”
    “謝謝。”
    李君夜接下了趙蓉妃遞過來的造血丹，見趙蓉妃眉宇間有一絲憂慮，便出聲安慰道：
    “你也不必太擔心，褚天機不會殺了你妹妹，相反，他害怕你妹妹死了，所以會想方設法讓你妹妹活下去。”
    天陰之命沒有那麽容易找到，何況還是九個，褚天機自然不會輕易讓趙紫菱死了。
    “但願如此。”
    趙蓉妃說了一句後就跟著淩煙離開了。
    李君夜回到房間。
    淩妙心已經把藥煎好了，正在喂葉夕顏喝下。
    李君夜把造血丹給了淩妙心，問她能不能把這丹藥的材料分解出來。
    他剛才吃了一顆，發現效果居然比氣壯丹還要好。
    “我去試試。”
    淩妙心在中草藥方麵的天賦比李君夜還高，也非常喜歡折騰這些玩意，她拿了造血丹就離開了房間，正好給二人創造單獨說話的機會。
    葉夕顏迫不及待問道：“師弟，趙蓉妃找你幹什麽？”
    李君夜笑道：“她投靠我們來了。”
    “投靠我們？”
    葉夕顏一臉詫異：“為什麽？”
    她不是說李君夜是惡魔嗎，明明在天雲寺的時候恨不得殺了李君夜，怎麽這會又說來投靠呢？
    葉夕顏實在想不明白。
    個中緣由，李君夜解釋起來很繁瑣，於是找了個不要臉的理由：“興許是被我打了一頓打爽了，又興許是看我太帥，見色起意了。”
    “呸，貧嘴！”
    葉夕顏輕啐一聲。
    然後她看向李君夜的眼神又變的擔憂了幾分。
    事態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預料。
    目前來看，李君夜體內那隻惡魔是被珠子鎮壓住了，可以後究竟會發生什麽，誰也不清楚。
    還有一個褚天機。
    他遲早有一天會找上門的。
    “師弟，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吧？”葉夕顏提議道。
    李君夜指了指她的手腕：“有這個印記在，能躲到哪裏去？不是人人都像趙蓉妃那麽好運，有顆佛珠舍利庇護。”
    葉夕顏心一狠：“那就把手臂切了。”
    “那我呢？”
    李君夜的印記可不在手腕上。
    葉夕顏瞥了一眼李君夜的胯間，認真道：“為了我們的安全，你也切了吧。”
    “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李君夜夾緊雙腿，心想這葉師姐也太彪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