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追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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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蘄州蘄水城外,三角山下。
    三名身穿銀甲的人影,騎著高頭大馬如一陣風穿過山林。
    在他們手中,一杆長槍閃露著點點寒芒。
    而在他們身後,還有三十名身穿赤甲的士卒緊隨其後。
    在陽光照耀下,他們宛如一團烈火遊走。
    他們手握陌刀,背負長弓,盾牌掛在馬背左側,就連胯下馬兒也全身披甲,被保護的嚴嚴實實。
    一股肅殺之氣在他們周身凝而不散,隻是遠遠望去,便讓人感到渾身刺痛。
    毫無疑問,這是一支精銳之師。
    這支軍隊,在湖廣大地,人人熟識。
    去年年初,紅巾軍攻破蘄州,便是這支軍隊一馬當先,斬了元軍守將。
    “陳友仁,消息可靠否?”
    “蘄水城破時,雖有不少流民趁機逃到三角山落草為寇,但若說有武當高手,手握傳國玉璽,這是否有些誇張?”
    一位麵貌姣好,麵色白淨的青年男子,開口問道。
    他實力在三人中算不上強,但身上那股貴氣,卻是無人能及。
    “陛下,消息是萬門萬震山傳來的,應是可以相信。”
    在白淨青年左側,一名好似鐵塔般的男子,斬釘截鐵而道。
    他說話甕聲甕氣,目光中透著一絲凶狠。
    “萬門主嗎,確實也算個可信之人。”
    “那就姑且信他一次!”
    白淨青年甩了甩手中馬鞭,心中不由變得堅定了些。
    攻破蘄州路,他在彭瑩玉等人簇擁下,於蘄水城稱帝。
    也算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但還是第一次聽說“傳國玉璽”的蹤跡。
    當傳說映照在現實,就連他古井不瀾的心也開始躁動起來。
    傳國玉璽,這簡直不敢想象。
    若真能得到那傳國玉璽,那他徐壽輝將在“紅巾軍”中擁有極大話語權,不再是白蓮教和明教棋子。
    此次出城,他帶的士卒雖是不多,但皆是親衛,至少忠心。
    “陛下,傳國玉璽在後唐皇帝李從珂手上便已丟失。”
    “自那以後,傳國玉璽便在世間消失。”
    “如今這傳國玉璽再次出世,也不知是福是禍,我看還需謹慎一些。”
    徐壽輝右側,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他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幾乎能擠下水來。
    “我自有分寸。”
    徐壽輝冷冷而道。
    他並不喜歡丁普郎,但因其實力高強,他還需仰仗一二,便隻好壓下心中怒火。
    “陛下明白就好。”
    丁普郎回應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他雖是天完國師彭瑩玉弟子,在紅巾軍中地位頗高。
    但自入了蘄州,天完帝徐壽輝便聽信他人讒言,對他一直有所忌憚。
    在他師父師彭和尚去了昆侖明教後,他便被徐壽輝邊緣化了。
    這次帶他出來,完全是因為他尚且算是一個合格的打手。
    “有人來了。”
    三角山巔,白方首與狄雲並肩而立,遙望著遠方人影。
    一旁的周芷若則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三位二流高手,三十名三流高手,好大的手筆。”
    白方首站起身來,山風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幾乎聽不到他的聲音。
    “這等陣容,就算我在元軍中也聞所未聞。”
    狄雲輕撫斬月刀,刀身震蕩,一道看不見的刀芒如水波般擴散開來。
    之前與白方首一戰,他並未盡興。
    這次他倒想試試,是白方首的劍鋒,還是自己的刀利。
    “他竟然在等我們!”
    半山腰中,徐壽輝等人看著遠處山巔,麵色微變。
    他們沒想到,那疑似拿著“傳國玉璽”的人竟如此猖狂。
    非但沒逃,反而在原地等著他們。
    “放。”
    徐壽輝大喝一聲,同時一張大弓被他從馬背取下。
    長弓在手,一躍而起,會挽雕弓如滿月。
    五支銀色箭矢宛如長龍,在天空留下五道清晰可見的白影,眨眼便到白方首麵前。
    徐壽輝一聲令下,其身後三十名赤甲士卒也令行禁止,皆順著他目光朝不遠處的山巔看去。
    拉弓射箭,皆在頃刻完成。
    頓時數百支利箭劃破天空,朝山峰拋射。
    他們速度很快,僅僅是一息便射出數箭,很難想象這些赤甲士卒隻是三流水準。
    跟隨徐壽輝而來的丁普郎與陳友仁,也在一輪箭雨後,選擇出手。
    他們與徐壽輝三人雖隻是二流高手,但也絲毫不弱。
    山巔至山腰這等高度,對他們而言眨眼便至。
    “嗯?”
    白方首持劍斬出,想憑借劍氣破開箭雨。
    但徐壽輝射出的箭矢卻極為刁鑽,似乎蘊含著一股怪力。
    五支箭矢雖是同時射出,但最終竟從五個方向朝他攻來,簡直難以想象。
    到了此時,白方首也終於察覺到這方世界的不對勁。
    這世界太強了,強到絲毫不弱於係統定位中的高武。
    這箭,已達到氣馭箭的至高境界。
    雖如今並沒一箭斷山河那般恐怖,但也極為可怕。
    若是正麵被射上一箭,不亞於被人用巴雷特轟上一槍。
    隨著赤甲士卒射出的箭矢破空而來,五支銀色箭矢也產生了變化。
    二者在空中不斷交織,很快形成一張大網,似要將白方首困住。
    “好手段!”
    看到這一幕,任氏白方首也不由讚歎。
    這哪是“箭”,這簡直是自動巡航導彈!
    他手中斷劍陡然揮動,劍鋒上爆發出一陣強光。
    劍氣如旋風般在空中劃過,將他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這一劍快到了極致,就算能在二流高手中稱雄的狄雲,也未曾看清。
    銀光落刃間,劍氣已與箭矢撞在一起,在空中激蕩出道道漣漪。
    白方首立於原地,不斷揮劍斬出。
    很快,一道道劍氣如洪流般朝箭矢碾壓而去。
    那些箭矢雖強,但也經受不住這般摧殘。
    在白方首斬出最後一劍後,箭矢便被彈飛出去,接連射爆數塊巨石,才堪堪停下。
    “嗯?竟能擋住追蹤箭?”
    徐壽輝心中驚訝不已,他的箭雖以快著稱,但關鍵點卻並不在快,而是詭。
    這詭異的箭矢,就連一流高手也很難擋住,可謂防不勝防。
    但今日卻被一位名不經傳的人輕鬆擋下,這讓他感覺很不真實。
    狄雲手中斬月刀泛著青光,一個橫劈便斬落數支箭矢。
    赤甲士卒射出的箭矢雖強,足以洞穿一丈厚巨石。
    但比起天完帝徐壽輝的箭矢,卻弱了太多,根本擋不住他的刀鋒。
    白方首持劍掃視著徐壽輝,同時用餘光瞥了一眼已經躲起來的周芷若,便自山巔一躍而下,徑直朝前殺去。
    山巔至山腰不過百米,縱然他以他小成的武當梯雲縱,也能如履平地。
    張三豐嫡傳的《梯雲縱》,可比他在原世界搜集的高深的多。
    他每一步踏出,便引得山石崩裂。
    大塊的山石,被他像沙包似的踢向人群中。
    隻不過這些巨石雖是堅硬,但也擋不住漫天箭矢。
    滾滾巨石還未落下,便被箭矢在空中射爆。
    徐壽輝眼神微眯,他沒想到手握玉璽的人,會如此棘手。
    他轉過頭去,狠狠瞪了丁普郎一眼。
    丁普郎沒有說話,隻是領著三十位赤甲士卒,繼續引弓而射。
    箭矢如雨,發出雷霆般的轟鳴,朝迎麵而來的白方首傾瀉而出。
    白方首手中斷劍揮的更快了些,甚至就連殘影都消失不見。
    此時他周身似有三尺劍域,將一切都隔絕在外。
    那些能輕易洞穿巨石的箭矢,在他三尺之外,便被湮滅,根本傷不得他絲毫。
    三十名赤甲士卒臉色大變,他們跟隨天完帝徐壽輝征戰四方,皆是於萬軍選拔而出的精銳。
    各個皆是神射手,力能倒拽五牛,就算麵對江湖一流高手也敢一戰。
    但今日竟被一個二流高手擋住了所有箭矢,這簡直比鬼神都要讓人感到恐懼。
    但他們畢竟是百戰之師,很快又調整狀態,再度彎弓拉弦。
    “嗖……”
    一波波箭矢傾瀉而下,宛如索命的死神,封死了白方首所有道路。
    白方首不曾多言,隻是不斷聚集劍氣。
    不多時在箭雨衰弱的瞬間,他一劍斬出。
    劍氣風暴迎風而漲,很快便擴散至數丈,劍氣如龍,直奔徐壽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