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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冥頑不靈。”
    冥王赫曼冷哼道。
    他本以為自己已足夠高估麵前這人類了，卻沒想到其竟會給他造成這麽多麻煩。
    黑色的冥河中，虛幻身體的冥神撐槳在天劍劍意下啊苦苦堅持。
    二人皆非常人，哪怕是戰鬥造成的餘波，也足以將這本就無比脆弱的神國變得支離破碎。
    這些年冥王赫曼能保證自己活著已是不易，更不用說分出神力去維持神國。
    當神失去信徒，神便不再是神。
    從雲端墜落，冥王赫曼深有體會。
    如今時代變了，曾被他視為蟲子的人類，如今竟也能同他分庭抗衡。
    甚至他喚出冥河，也未能取得什麽優勢，這在遠古時是根本無法想象的！
    神國墜落，早已讓冥王赫曼失去作為神根本，如今的他，最多算是比人類強些的怪物。
    冥王赫曼笑了，他笑得極其燦爛，他的笑聲讓冥河中弱一些的亡魂爆裂開來。
    那些在外界堪稱厲鬼的亡魂，在他麵前脆弱得像個瓷器娃娃。
    他笑自己無用，笑自己可笑。
    數千年前，他麵對埃及神係冥王奧西裏斯、亡靈審判者阿努比斯及生命女神伊西斯三大神靈進攻也僅僅後退一步。
    現在竟連一名凡人，都無可奈何，這些年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方首並不知冥王赫曼在想些什麽，他隻知道，現在他並不好受。
    他擋下冥河，看似風輕雲淡，但隻有他自己清楚，接下冥河一擊是多麽艱難。
    若將他手中天衍劍換成凡間鐵劍，怕早已被冥河渡夫拘去神魂。
    冥王赫曼動了，無邊的魂靈向白方首襲殺而去。
    此處是他的世界，他是當之無愧的主宰。
    冥河、亡魂，任何隻要屬於神國內的東西，全部可以成為他的武器。
    若非神國早已失去信仰之力供給，在白方首一行人進來的一瞬，他便可將眾人鎮殺。
    可惜，他的時代終究已成了過去，被曆史所埋葬！
    白方首連忙運轉功法護住心神，武經不僅至剛至陽亦至陰至柔。
    其雖不及“掌天化龍術”強大，但他用起來卻是得心應手，對付亡魂頗為適用。
    龐大的亡魂洪流似洪水般襲來，撞在白方首周身的先天護體罡氣上。
    頃刻間，數不清的亡魂便被先天護體罡氣這道無形大壩攔下。
    這些亡魂，身居冥府，遇上白方首至剛至陽的真氣，便如烈陽與冰雪，消融隻在一瞬。
    不過這些亡魂，九成九已沒了神誌，就算麵對白方首施加了茅山伏鬼術的先天護體罡氣，也是並悍不畏死。
    不計其數的亡魂，依舊前赴後繼，朝白方首蜂擁而來。
    感受著體內急速消耗的真氣，白方首心中隻是無奈。
    大元江湖的武道雖殺傷力極強，但麵對這恐怖數量的亡魂，真氣的消耗也是極為恐怖。
    “哈哈哈，渺小的人類，又怎敵得過神靈，看來這便是你的弱點了！”
    冥王赫曼冷嘲熱諷著，這是末代神靈最後的高傲。
    哢嚓一聲，先天護體罡氣終承受不住亡魂的衝擊，轟然破碎。
    隻見如洪流般的亡魂，頃刻間便將白方首淹沒。
    “可惜啊，若你生在數千年前，真正成長起來，或許連那太陽神拉都不是你之對手。”
    “但你隻是活在當下，諸神隕落，世界大變，我自高位墜落，而你也注定不可能變強，這便是大勢！”
    “任你如何絕代風華驚才絕豔，在大勢碾壓之下又算得了什麽！”
    冥王赫曼輕歎，不知他是說給白方首，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不過就在此時，成千上萬道劍氣卻斬破亡魂洪流，突然朝冥王赫曼襲來。
    劍氣迅猛如雷，瞬息即至。
    龐大的亡魂洪流，在這一劍下竟生生被磨滅半數。
    冥王赫曼神色冷漠，手中冥王劍一揮，無數死靈黑氣匯聚於他身前，形成一個碩大的亡靈盾。
    轟隆！
    兩者相撞，發出驚天巨響。
    恐怖的威能波及四周，讓整個神國都劇烈抖動起來，空氣就像被煮沸一般，散發出肉眼可見的波紋。
    “砰……”
    亡靈盾轟然破碎，無匹的劍氣將冥王赫曼胸膛貫穿，刹那間鮮血便如噴泉般湧了出來。
    赫曼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的身影踉蹌後退，嘴裏不斷吐著鮮血。
    在這一劍下，冥王赫曼遭受重創。
    他麵目猙獰地看著白方首，此時他腦海似乎有句話在回響：“小小蟲子竟能弑神？”
    一劍破萬法，白方首此時宛若劍中之神。
    人劍合一，如今他手中的三尺青鋒，便是能斬破一切的終極之劍。
    “有些人坐井觀天久了，或許都忘了真正的天是什麽樣子。”
    白方首的聲音如滾滾天雷響徹天地。
    冥王赫曼臉色微變，當即愣住，眼神中閃爍著一絲不安。
    他從未想過，這位體內沒有絲毫神力的凡人，竟真能破開他的亡魂洪流。
    現在這一切，完全刷新了他對凡人的認知。
    白方首懸在空，他幹淨的衣裳已被染成黑色，整個人就像從土坑裏刨出來似的。
    在他左肩，一道恐怖的傷口顯現，黑氣彌漫。
    冥王赫曼不愧是神靈，就算他身穿銀河共和國最新的反物質戰甲，也隻是擋住了一部分。
    若非他《掌天化龍術》第一篇已修行完畢，體內真氣也在逐漸朝法力過渡，恐怕早因煞氣入體而亡。
    在剛剛那一擊中，冥王赫曼竟藏了劍招，就算白方首及時察覺，也防不勝防。
    “蟲子，不好受吧。”
    好不容易扳回一局的冥王赫曼，不禁開懷大笑起來。
    以前對付神靈，他都沒這般狼狽。
    若不是白方首體內毫無神力，他甚至會以為其與他一樣，皆是從遠古苟延殘喘至今的殘餘神靈。
    不過他剛笑出聲，便又戛然而止。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白方首，發出一聲驚呼。
    隻見白方首體內綠、紅、黃、白、四色光芒發出微光，那是他先前在大元江湖世界坐看春夏秋冬，所悟出的四季劍意。
    本已侵入他體內的煞氣，此時竟像老鼠見了貓，從傷口不斷逃竄。
    而他肩膀上的傷口更是逐漸開始愈合，很快便徹底不見蹤影。
    感知著體內不斷增強的力量，他感覺一拳便能打爆山峰。
    很快他氣息又逐漸內斂，若他之前是鋒芒畢露，那現在便是斂鍔韜光。
    此時他已突破了大元江湖世界的上限，真正係統劃定的三星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