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章 好大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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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兒張了張口,說不出話。要讓她去求這個賤人,她做不到!
可是敖纓說得對,如果不用威遠侯府的名義……魏帝是真有可能對她棄之不顧的。她現在什麽籌碼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套著個威遠侯府堂小姐的身份。
茹兒不肯求敖纓,她的眼神卻看向敖翌,柔柔弱弱中帶著一股要挾的味道,道:“二哥會幫我的吧……我若背著這個汙名一生,她是我姐姐,那她的名聲也會受損的!”
敖纓一句話就要氣死她的節奏:“我不怕啊,反正我又不愁嫁。”她看了一眼敖翌,有種妹妹霸占哥哥的霸道,“他又不是你親二哥,隻是堂的。”
茹兒很絕望地在膳廳裏大哭了一場。
敖纓不確定敖翌要不要進宮與魏景辰說這件事,好像他還沒有這個打算。本來威遠侯府也不想與皇家聯姻。
可上午時,宮裏還是來了人,傳達魏帝旨意,說是願意迎茹兒進宮,同時還賞賜了不少東西下來。
前一刻還要死要活的茹兒,下一刻簡直欣喜若狂,再看敖纓時都是頤指氣使的。
雖然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可她最終還是進宮了。
敖翌絲毫不覺得意外,好似料定了這一結局似的。
魏景辰終究還是不想與威遠侯徹底撕破臉。茹兒雖不是嫡女,好歹也是個堂小姐,把她納進後宮,和威遠侯府就有了一層遠姻親關係,總比什麽關係都沒有的好。
有了這層關係,才好下一步謀取其他。
都木已成舟了,魏景辰也知道威遠侯不可能不答應。況且傳言是茹兒勾引他在先的,他這個時候下旨,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威遠侯要是不答應,不僅會害了茹兒,還會讓人詬病。
魏景辰還提出一個條件。
為了表示對茹兒的重視,魏景辰不會立刻把茹兒納進後宮裏。他讓茹兒先回徽州,再擇良辰吉日送上聘禮,以嫁娶之禮迎之。
這聽起來是很讓人心動的。到時候她不僅不會被人唾罵,還會風風光光地進宮。
可茹兒身子都沒有了,她現在就擔心夜長夢多。這話說得這麽漂亮,要是等她回去以後,皇上不派人來接她怎麽辦?
宮人似看出她所想,便笑著道:“四小姐且安心,皇上這是命奴才來傳旨,聖旨既出,就沒有再變的道理。”
茹兒神色這才緩了緩。她這算不算陰差陽錯因禍得福?
但這個條件卻敖翌略皺了下眉。
一個庶女,何須用得著這麽大動幹戈。
敖纓也覺得奇怪,魏景辰應該知道,威遠侯不會為了這樣一個偏房庶女做出什麽讓步,可他還要這麽做,那是為什麽?
數日以後,那失蹤的兩名太監才被發現拋屍湖中。
屍體從湖底裏浮了起來,加上天氣漸漸大了,很有些難聞的氣味。
兩具屍體被打撈起來,脹鼓鼓的,模樣已經無從辨認。這種事本應該避諱沾染皇上聖目,但魏景辰讓人把屍體抬到殿上來,他親眼過目一番。
皇上的口味有點重,他們做奴才的也沒有辦法。
兩具屍體是被人扭斷脖子殺死的,凶手是誰也無從查起。
魏景辰看了一眼那形容可怖的屍體,便莫名地想起那晚月華下敖纓一雙沉靜冷凝的眼,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他沒想到,一個嬌寵的侯府嫡女,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魏景辰又抬頭看向殿外的明媚陽光,嘴角的笑意泛著冷,道:“這會兒,他們應該已經快到徽州了吧。”
連日行程,敖纓他們離徽州已經不遠了。今夜投宿客棧,明日一早趕路,在日落之前便能抵達徽州。
這路程相比去時,已經拖慢了不少。
緣由是回程的茹兒顯然比去時更有架子了。她來日便是魏帝的宮妃,自然諸事都要照顧她的感受來,提的要求也不少。
敖纓是沒什麽意見,一般都是護衛去應付她。
到了客棧,茹兒對飯食不滿意,讓護衛去吩咐客棧重新備好的來,又要淨身沐浴,還讓人去采摘新鮮的花瓣來。
護衛本來是保護敖纓安全的,現在盡來伺候這位四小姐了。
敖翌有指令,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都盡量滿足茹兒。可這夜裏要花瓣浴這種事,委實有點過分了。
不過護衛也沒有推脫,連夜出去給她找花瓣。
敖纓和扶渠早早用過晚飯後,便在房裏早早準備歇息了。
扶渠在敖纓跟前搖著扇子,翻白眼道:“四小姐還真把自己當宮裏的娘娘了啊,都這麽晚了,上哪兒去找花瓣來給她沐浴?”
敖纓啪地一聲,打死了一隻蚊子。
這入夏後,蚊子就越來越多了。
扶渠又道:“聽說晚間用的飯,四小姐不滿意,給倒了,吩咐廚房做新的。小姐猜她點的哪些菜?”
敖纓隨口道:“還能有哪些,燕窩羹,鮑魚粥,海參片之類的,要齊全,每樣吃兩口便作罷。好不容易出人頭地了,不作一下怎麽行。”
扶渠睜著圓溜溜的眼睛道:“小姐還挺了解四小姐的。”
隻可惜這樣的客棧裏哪有那些名貴的菜。
眼下茹兒坐在房裏,正由丫鬟冬絮給她梳頭發。
不一會兒房門響了,以為是護衛采了花瓣回來,冬絮放下梳子便去開門。
不想是敖翌站在房門口。他隨手拿著一個小籃,籃裏裝著各色的花瓣。
冬絮一時不敢伸手去接。
敖翌把籃子遞給她,道:“你看這些夠嗎?”
冬絮應聲道:“夠了。”
敖翌遞給她的,她也不能不接,連忙捧著籃子便走到屏風後麵,把花瓣鋪在那浴桶裏。
茹兒聽到是敖翌的聲音,轉過頭來看,果然見他站在門口,便起身柔柔笑道:“這麽晚了,怎敢勞煩二哥親自去為我采花瓣。”
那笑容裏,帶著一種頤指氣使和理所當然的意味。
茹兒心裏隻覺得痛快,先前這敖翌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如今卻是親力親為地來討好她。說不定往後,他都得仰仗自己的鼻息活著呢。
敖翌抬腳走了進來,道:“住得還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