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正是月亮高懸，除卷王和夜貓子以外，大部分京師的學生都已經進入了睡眠。
    當然，還有一些怎麽都睡不著的。
    比如背後貼了一張數學卷子的段影。
    他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扭頭看了第五良澤一眼，“一會兒你能不睡覺嗎？我一個人有點孤獨……”
    第五良澤瞥了眼渾身上下都貼滿了辟邪符的段影，毫不留情道“那誰讓你考這麽差的。”
    “嘿，還有小白啊，她可是鴨蛋，說不定第一個被找上的是她呢。”
    段影自我安慰道，但說實話，這種僥幸話語他自己都不信。
    不過第五良澤還是沒有很快地入睡，就當他以為也許瘋鬼真的是去找白樂棠之後，有一個聲音忽然傳入了他的耳朵裏。
    “你該睡覺了……”
    聲音還帶上了催眠的效果。
    這點催眠效果對第五良澤確實沒有很大的影響，但是他可不想第二天出現在某一處天台上。
    人可以死，但是不可以社死。
    於是第五良澤和之前的唐奕一樣，果斷地選擇了入睡。
    在第五良澤沉睡的那一瞬間，段影背後的卷子開始了抖動。
    京師因為有一半處於另外一個空間中，而這個空間也是一個巨大的法器，正如之前那些門靈和老教授可以穿梭在各個門中，瘋鬼也可以穿梭在各個試卷當中。
    其實京師大學傳出來的消息有誤。
    瘋鬼可以出現在任何一張試卷中，隻不過他自己獨愛數學卷子而已，這是他自己的一點小嗜好。
    瘋鬼披頭散發地龜縮在某一處空間的角落。
    等到子時的鍾聲響起，他興奮地站起了身。
    他行走在一處空間走廊上，走廊上有許多道門，門上還有不同的號碼。
    每一道門的背後都是一張卷子，門上的號碼對應的也正是每張卷子的分數。
    “嘿嘿嘿，今天要抓誰呢？”
    瘋鬼搖搖晃晃地走在走廊上，他的發絲很長覆蓋住了他的臉。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盯著一扇門。
    這扇門上那個大鴨蛋實在是太顯眼了。
    好想推開這扇門啊。瘋鬼想著。
    他甚至已經伸出了雙手。
    可就在他準備去推門時，他的餘光看到了隔壁那扇門標著一個十五的數字。
    瘋鬼去推門的雙手停住了。
    “十五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是十五這個吉利的數字！”
    “這和我第一次考數學的分數一模一樣！”
    “我實在是太想推開這扇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門後躲藏的小寶貝！我來了！”
    於是乎，他果斷地轉身去推了隔壁那扇門。
    他的一雙手伸出了門外……
    與此同時，段影的背後一涼，忽然，他垂頭看向自己的腰間，那裏有一雙手環繞著。
    “不要啊……”
    這是段影發出的最後的哀嚎。
    和他的聲音一同消失的還有他的身影。
    當段影再次睜開眼，他已經來到了一處密閉的教室。
    教室的每一個角落都寫滿了紅色的數學符號和公式。
    他坐在一張椅子上，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張數學卷子。
    他想起來，卻被身旁的瘋鬼毫不留情地按了回去。
    瘋鬼的手中還拿著一根長鞭。
    他指了指段影麵前的卷子，道“寫完它！”
    段影喉嚨一滾，小心地說“鬼哥，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要是會做就不會隻考十五分了？”
    “難道你不喜歡十五分嗎？”瘋鬼反問道。
    段影想也不想就直接道“廢話，誰能喜歡十五分啊，這麽爛的成績誰想要！”
    他話音剛落，瘋鬼手上的鞭子便抽了下來。
    他嘴中還不停念叨著，“哈哈哈哈哈哈哈，十五分，多麽吉利的數字啊，居然有人不喜歡它！
    我就愛十五！
    這成績很爛嗎？
    不對不對，十五很爛，我很爛，哈哈哈哈哈哈……”
    瘋鬼開始躺在地上打滾，段影縮了縮脖子，他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可是他想出去又必須把卷子做到及格。
    段影覺得自己一陣頭大，好在用來墊桌子腳的是幾本數學書，他隻能把這幾本書抽出來，看看裏麵有沒有他需要的知識點。
    段影在複習，瘋鬼還不停地在地上打滾。
    打滾也就罷了，他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段影實在是忍不住了，對他道“鬼哥，你能小聲點嗎？你這樣，我複習不進去啊……”
    瘋鬼麻溜地從地上起身來到段影身邊，他剛想揮動著手中的鞭子，卻定定地看了段影好幾眼。
    瘋鬼的雙手撐在桌子的另一邊，腦袋湊到了段影的麵前。
    段影屏息凝氣，他從來沒有和一隻鬼這麽近距離地接觸過，他感到了害怕。
    “我看你好像有點眼熟……”
    良久，從瘋鬼的嘴中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是嗎？”段影聽到這句話不是開心，而是心涼。
    正常人誰想和一隻瘋鬼攀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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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鬼又放開了桌子走到一邊思索著。
    “算了算了，不管你是誰，隻要數學不及格那就得按規矩辦事，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瘋鬼苦思無果後也就放棄了思考。
    “你先做著這張卷子，我再去抓點人來！”瘋鬼手一揮，教室內又多出來了幾套桌椅板凳。
    段影驚訝出聲，“不對啊，我聽說你不是每次隻抓一個人嗎？”
    瘋鬼不是一對一監考嗎？
    瘋鬼“嘿嘿”地笑又了兩聲，拿著鞭子出了門，“我進化了！”
    他進化了，所以能抓更多的人了……
    瘋鬼出門後沒過多久，教室內就多了幾個人。
    都是那一群考試不及格的。
    他們見到段影又想相擁而泣，可惜那凳子上也有詛咒，他們根本就起不來身。
    那名之前考了三十分的同學大哭道“原來瘋鬼進化了，你們都在這裏啊，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被抓了，真是見到親人們了……”
    最後一個出現在教室內的是白樂棠，她安靜地坐在凳子上，麵對瘋鬼，她平靜道“你先等一下，我搖個人。”
    白樂棠輕輕扯動手腕上的紅線，另一端的唐見月也順著紅線跟到了教室中。
    因為教室內的桌椅板凳都是按照考生數量來的。
    所以考生們都是坐著的，而瘋鬼充當的監考員則是站著的。
    可是當唐見月站著出現在教室內的時候，瘋鬼愣了愣，“誒，這是我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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