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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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付小羽的神情,有那麽一瞬間很明顯地僵住了片刻。
但隨即他低頭慢慢地喝了兩口水,才終於抬起頭來,神情凝重地問:“他們真的這麽問?你怎麽說的?”
許嘉樂看著omega,臉上的笑意忍不住又擴大了一些。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這家夥實在是過於無趣了,以至於他忍不住開始好奇,付小羽這輩子真的有和人開過任何玩笑嗎?有在和人相處時真正放鬆下來過嗎?
許嘉樂故意不說話,隻是含著笑觀察付小羽。
付小羽被看得發毛,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轉頭對王小山說:“你去外麵等我一下。”
“好。”王小山一聽,簡直是喜上眉頭,馬上就起身開溜。
“許嘉樂,告訴你那些朋友,不要自作多情。”
王小山走了之後,付小羽顯然也從剛才的震驚中重新組織起了強硬的態度,冷冷地說:“他們好像跟你一樣,都挺喜歡盲目自信的。”
“我也盲目嗎?”許嘉樂問:“付小羽,那天晚上為什麽要來我房間?”
“我……”付小羽像是被踩了下尾巴的貓,卡了一下殼,但馬上就強行鎮定下來:“我上次說過了,是主衛的水龍頭壞了,我才走錯了房間。”
“付小羽,但是水龍頭沒有壞哦,我和你換房間之後還用過。”
許嘉樂慢悠悠地說。
“不可能。”付小羽很篤定,眼睛因為生氣而微微瞪圓了些。
“你這麽確定,那敢不敢打賭?”許嘉樂從一邊掏出手機放在兩人中間,笑眯眯地說:“要不要打電話問文珂,問他家裏的主臥的水龍頭壞了沒有?”
這件事當然幼稚透頂,他以為付小羽不會跟,卻沒想到……
付小羽直接把許嘉樂的手機拿了過來,斬釘截鐵地說:“打。”
“喂……”許嘉樂有些無奈。
他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喝多了的付小羽拿了一手爛牌還在那兒“叫地主加倍”的模樣。
這實在是個太要強的omega了,極度的要強,往往源於過於強烈的自尊心,這樣的人往往要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傷。
即使是他,也忽然忍不住有那麽一丁點的不忍心——別激他了。
“我開玩笑的,付小羽,別打了,水龍頭的事其實也不重要。”
許嘉樂伸出手從付小羽手裏拿過了手機,兩個人的手掌接觸的那一瞬間,他走神了片刻——
omega指尖的溫度感覺很涼,是因為喝了桌上的冰水嗎?
“不,”付小羽顯然來了脾氣,許嘉樂剛把手機拿回去,他就徑自從大衣兜裏掏出手機撥給了文珂:“我覺得重要。”
付小羽還特意把電話開了免提給許嘉樂聽。
“嗯?”那邊因為莫名其妙的事情接到電話的文珂顯得很迷惑:“主、主臥的水龍頭嗎?”
“嗯。”付小羽一門心思要弄個明白,執拗地問:“那天我睡在你們的主臥,半夜想洗手的時候,發現水龍頭壞了,後來你們有去修嗎?”
“沒有啊。”文珂說:“這……水龍頭一直都好好的啊,我們這幾天也一直都在用。”
付小羽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小羽?”那邊久久沒有等來回音,不由問道。
“啊,沒壞,那、那就好。”付小羽磕巴了一下,隨即生硬地說:“那沒什麽事了,我先掛了。”
電話掛斷之後,兩個人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之中。
付小羽因為過於較真結果把自己逼入死角這件事,本來讓許嘉樂覺得有些好笑。
他挑了挑眉毛,剛想要開口,卻忽然聽到付小羽低著頭很小聲地說:“對不起。”
omega剛說完這三個字,就猛地偏開頭,連著打了三個噴嚏。
付小羽再次轉過頭看著許嘉樂時,不知道是因為打噴嚏還是之前水龍頭的事,鼻尖和眼眶都微微發紅起來:“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明明記得……”
他企圖解釋,但說出口方覺無從辯解,最終還是又說了一遍:“對不起,是我搞錯了。”
他鼻尖泛紅的時候就凶狠不起來了,像一隻小貓。
付小羽真傻。
許嘉樂忍不住想,他這麽較真,這麽要強。
他好像完全沒有學會omega在alpha麵前騰挪遊移的靈巧工夫,而是笨拙地硬碰硬,甚至會一不小心把自己搞到狼狽不堪。
許嘉樂在心裏歎了口氣,從一邊拿來了新的餐巾布遞給付小羽,然後輕聲問:“你感冒了?”
“不知道。”付小羽卻不領情,沒有接過來,隻是倔強地說:“許嘉樂,水龍頭的事是我搞錯了,但那天晚上確實是意外。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
“好、好。”許嘉樂苦笑了一下,低聲說:“我知道,你喜歡韓江闕那樣的——”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個描述:“人群中最靚的純情alpha,對吧。”
付小羽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應該真的是生病了,很快地吸了一下鼻子。
隨即應該是想到了什麽,忽然急切地追問道:“你是不是和你朋友說了那件事——我走錯房間的事?”
大概是這個猜測讓他感到難堪,付小羽的臉色有點蒼白。
他是非常非常愛麵子的那種omega,所以身上會有那麽多的名牌;大家一起吃飯時,會因為襯衫皺了而耿耿於懷,以至於要問文珂要燙鬥臨時跑去熨衣服的程度。
可是愛麵子這件事,本身就羞於啟齒。
以至於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甚至會坐立不安起來。
他真的很怕丟臉,也是真的很在意別人的看法。
許嘉樂看著他,終於第一次露出極為認真的態度:“付小羽,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可以放心。”
付小羽沉默了一會兒,其實很奇怪,許嘉樂明明有時候很可惡,可是認真起來的時候,他卻會那麽自然地相信他。
付小羽抬起頭來,輕聲問:“你朋友……猜我喜歡你的事,是不是你在逗我玩?”
他突然聰明了起來。
“嗯。”許嘉樂說。
付小羽悄悄鬆了一口氣,隨即他終於反應過來了,許嘉樂是不想讓他來抓自己工作才故意說這種話讓他退卻,這個認知讓他忍不住又再次惱怒起來:“許嘉樂,你就是想逃避工作對不對?”
許嘉樂還沒開口,阿蒙和寧子他們突然從他們背後蹦了出來,寧子手上捧了個小蛋糕,上麵歪歪斜斜地插了三根蠟燭。
“許哥,打擾你們一下哈!”寧子說:“這都到點兒我們占用一點點時間——祝許哥三十歲生日快樂哈!希望明年的你不再是孤獨的單身老漢!”
“放屁——”
許嘉樂聽到單身老漢這幾個字頓時罵出了聲:“誰讓你們給我過生日了,我不是說了,從25歲以後,誰給我過生日誰就不是兄弟。”
他們鬧成了一團的時候,付小羽怔怔地看著許嘉樂,第一次因為抓人工作而感到有些心虛。
原來12月19日是許嘉樂的生日。
原來下班之後,在他看不見的時間裏,那些同事和下屬,可能都有自己的重要時刻要度過。
工作……隻是他自己的全部,卻並不是他們的全部人生。
付小羽默不作聲地關上了macbook,站起身來,然後低聲說:“那……你們慶祝吧,我先回去了。”
許嘉樂被簇擁著吹蠟燭,人一多起來,他總是感覺自己格格不入,有點尷尬,最終吸了一下鼻子,轉身往外走去。
付小羽剛到停車場,還沒看到王小山的身影時,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了一聲呼喊。
“喂,付小羽——”
是許嘉樂。
他轉過頭,看到許嘉樂已經匆匆套上了襯衫和夾克,頭頂戴著一個很辣眼睛的粉色兔耳朵還沒來得及摘下來。
“你明天得去診所看看。”許嘉樂對他說。
“我明天一大早的飛機去歐洲,沒什麽時間去了。”付小羽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許嘉樂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有些無語,但好像也懶得多說什麽,對他揮了揮手說:“行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付小羽應了一聲,看許嘉樂一副要走的樣子,忽然抬高了一點聲音:“許嘉樂,祝你三十歲生日快樂。”
“別跟我提三十歲!”
許嘉樂剛轉身點煙,聽到這句話馬上就再次強調道。
“謝了。”
他背對著付小羽,一邊往回走一邊懶懶地揮了揮手。
……
第二天早上,王小山開車來接付小羽的時候,遞過來了一大包藥,裏麵有銀翹、頭孢還有枇杷潤喉糖。
付小羽有些吃驚,他說話時嗓子也確實有些啞了,問道:“你怎麽知道準備這個?”
“今天一大早許哥給我發了個發信息說你感冒了讓我給你帶藥,單子都是他列的,他說歐洲的藥可能吃不慣。”王小山握著方向盤說:“唉付總你怎麽沒和我說啊?”
付小羽沒回答。
他看著車窗外,想起停車場昏暗的燈光下,許嘉樂穿著酷酷的皮夾克、帶著兔耳朵,背對著他揮手的樣子,忽然忍不住很淺地笑了一下。
祝許嘉樂30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