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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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文珂把韓江闕摟過來的同時很迅速地起身,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許嘉樂的旁邊,把兩個alpha給徹底隔了開來。
而韓江闕被許嘉樂這麽一推輪椅緩緩滑走,本來就夠丟臉了,而且還沒來得及回擊,就被文珂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他給悶在懷裏了,這一來一回,氣勢上頓時徹底敗下陣來。
他索性也不掙紮了,就悶悶不樂地低頭在那兒吃白米飯。
“許嘉樂,你和付小羽到底怎麽發展的?其實我也挺好奇的,你之前都沒和我說過。”
文珂當然知道自己alpha在那兒擔心什麽——
結果許嘉樂擠兌他,付小羽還忙著替許嘉樂辯護,韓江闕心裏肯定憋壞了。
所以他一坐在許嘉樂身邊,馬上就替韓江闕直截了當地發問。
文珂這一發話,許嘉樂也就老實了,他“咳”了一聲,先起身給文珂盛了一碗湯,又給付小羽也盛了一碗,才坐下來低聲說:“之前你們不是在醫院撞見過我們一次嗎?那次發情期確實是個意外,我們倆本來是想之後就恢複普通同事的關係,但沒幾天韓江闕就出事了。”
“那陣子付小羽其實挺難過的,但是為了im集團還是在b市撐了一陣子,人也憔悴了不少。後來他請假回老家了,我那會也正好要出國,就順便過去他老家把我的貓寄養在他那兒了,就因為這個貓的事,聯係多了起來。”
許嘉樂從來不是喜歡把慘痛反複咀嚼渲染的人,所以這段話也說得輕描淡寫。
中途韓江闕沉默著抬頭看了許嘉樂一眼。
其實alpha與alpha之間的這種無聲的默契和托付很微妙。
即使他和許嘉樂從高中到現在脾氣從來不對付,甚至還真打過不少次架,但是他確實相信,許嘉樂是靠得住的。
在他最無能為力的那些時候,許嘉樂會幫他分擔。
他當然不難想象,自己躺在病床上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的那些時日,那些愛他的人該有多麽傷心。
以前他隻是相信許嘉樂會盡心照顧文珂,可是現在聽到對方這番很簡潔的話,他卻忽然意識到,不隻是文珂——
看起來堅強的付小羽,也同樣痛苦過,也同樣得到過許嘉樂的照顧。
韓江闕和許嘉樂再次對視的時候,眼神裏雖然憤怒稍減,但還是有種別扭,像是在說:這是你該做的,但是還是謝謝。
與此同時看向許嘉樂的還有付小羽,這個omega的眼睛裏帶著亮光,似乎仍然會因為回憶起那段時間而感動。
“然後呢?”韓江闕低聲問。
“然後我從老家回來b市之後,就開始追許嘉樂了,追了一個月,直到前幾天——我們才正式在一起了。本來我就不打算瞞你的,隻是你醒過來之後就馬上有了孩子,挺折騰、也挺累的,我就沒馬上和你說。”
付小羽把湯碗放在桌上,輕聲說:“韓江闕,我是真的喜歡許嘉樂。”
從始至終,他都是桌上話最少的那一個,可是一旦開口,卻實在擲地有聲。
韓江闕沒有馬上回答,又扒拉了幾口飯,才終於含糊地“嗯”了一聲。
席間的氣氛漸漸緩和了下來,韓江闕和付小羽話少,文珂和許嘉樂又都是人精,見戀愛這件事滑了過去,於是誰也沒有再提,開始聊起了韓江雪和文念兩個小寶貝的事情。
韓和文都不敢喝酒,倒是許嘉樂和付小羽反正也沒開車所以喝了不少,吃飽喝足之後,四人組不知何時起,已經分成了兩邊開始說起了悄悄話。
文珂想透透風,和許嘉樂一塊兒去了陽台;
坐在輪椅上的韓江闕不太方便動來動去,就和付小羽留在了桌邊。
付小羽喝了不少,一隻手扶著額頭,一隻手抓著韓江闕的輪椅,一開始還算老實,後來估計是真微醺了,像小朋友玩玩具車一樣,調皮地把大號的輪椅連帶著裏麵的高大alpha一起推來拉去的——
韓江闕一時無語,甚至隱約覺得,自己這個好朋友剛才看許嘉樂推他輪椅搞不好是真覺得挺好玩的,這會兒還自己上手了。
“小羽。”
他被推來推去的,但其實也不太生氣,隻是有點驚訝於付小羽現在的頑皮。
“小羽!”
他又加重了一點聲音。
“嗯?”付小羽終於不推輪椅了。
“許嘉樂,他…….”韓江闕提到這個名字,又忍不住咬了下牙,還是低聲問道:“他對你好不好?”
他的嘴實在太笨了,以至於千言萬語,最終隻能化為一句極為樸實的問話。
“好。”
“好吧。”韓江闕悶悶地說,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說:“你、你怎麽不讓他追你啊,還有鑽石……怎麽不讓他送你。”
他自己都很難說清後麵這句話究竟是在疑問、還是在譴責,或許是兩者都有,但是無論如何,聽起來都多少有點無厘頭。
付小羽噗嗤笑了一聲,忽然抬起一雙有點迷蒙的貓眼看他,像是覺得他說得話很好玩似的。
“韓江闕,你在裝憨嗎?追人怎麽了?我以前還追過你呢。”他笑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光了之後,才低聲說:“我喜歡追人——追人能占據主動性、還刺激。以前追你,是根本性的目標設置錯誤,這次不一樣,我知道許嘉樂就是我要的獵物。追他的過程,我一直很開心。”
韓江闕愣了一下,他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比以前更不好使了,但這一瞬間他確實思路有點混亂了。
曾經的付小羽是直線的,兩點之間沒有半點彎彎繞繞和遊移;
可是現在坐在他麵前的這個omega,會調皮地推輪椅,會笑著抬眼看他,會自信地告訴他“許嘉樂是我的獵物”,鮮活得讓他有點呆住了。
……
與此同時,站在陽台上的文珂和許嘉樂正並排扶著欄杆往外眺望。
他們倆都沒有急於說話,而是一起看了會h市的夜色。
夏夜悶熱,隻有幾縷微風。四下安靜,偶爾能聽到幾聲蟬鳴。
這幾分鍾,對於文珂來說幾乎是一種心靈上的安寧。
“許嘉樂,其實我之前就隱約猜到了。”
文珂開口道:“你們每次都一起結伴來看我和韓江闕,說話時、對視時那種默契,我是能看出來的。但我猜你們是不想太早告訴我,畢竟我那時……狀態也不好。”
“那你那會兒是怎麽想的?”許嘉樂懶洋洋地靠在欄杆上問。
“其實要是在韓江闕出事之前,我多少會勸下你們。”
文珂說到這裏,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的眼神有點戲謔:“許嘉樂,對不住啊,說是勸下你們,其實我的意思是,我會勸下付小羽。”
“……”許嘉樂眯起眼睛:“哦?文珂?這麽多年的朋友了,你這意思是我配不上人家?”
“話是這麽說。但付小羽比咱們年紀都小,金領精英,年紀輕輕就身家幾百萬,又幾乎沒怎麽談過戀愛——說得惡俗一點,韓江闕覺得他配你有點委屈了,我也不是完全不理解。”
“靠,別說大實話,咱倆可都是離異青年。”許嘉樂笑著罵了一聲:“那後來你怎麽沒勸?”
“韓江闕出事之後,我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陪著他,陪著他的時候,我就看窗外的風景……看那些爬山虎、苔蘚、陽光、還有春雨。有那麽一瞬間,我忽然就覺得,人生,其實真的隻是一個人的修行。”
文珂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輕聲說:“那是他的路,經曆的每一縷風,淋過的每一滴雨,都注定隻屬於他自己——”
許嘉樂沒有馬上說話。
他身旁的文珂,正眼神淡然地看著茫茫的夜色。
這是個堅韌地闖過了人生中的所有劫難的omega。
“靳楚知道了嗎?你和付小羽交往的事。”文珂忽然問:“我前陣子聽你說過,他和那個滑雪的男友分手了。”
“他知道了。”
“怎麽樣?”
“他沒說什麽。”許嘉樂低聲道:“前幾天他突然跑來b市,我和他說完,他就回美國了,這幾天聯係得不多。”
“那南逸呢?也知道了?”文珂轉過頭,忽然問道。
“……還沒有。”許嘉樂的聲音有些低沉。
他下意識地摸了下西褲口袋,但剛觸摸到冰冷的煙盒,緊接著就意識到在文珂身邊並不能抽,隻能又把手抽了出來。
“那你打算……”
“過陣子吧。”許嘉樂匆匆地打斷了文珂的話。
文珂並沒有再追問什麽,他仰頭讓一縷夏風吹拂在臉上,過了一會才轉過頭,認真地看了過來。
“許嘉樂,你會好好對他吧?”
文珂的目光漸漸往上抬了一點,越過許嘉樂的肩膀,投向了包廂裏麵。
於是許嘉樂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過頭去,一起看了過去——
裏麵的燈光是溫柔的暖黃色。
付小羽估計是真要醉了,正用手臂墊著臉蛋趴在桌子上,一隻手還一下一下地、像隻貓似的扒拉著韓江闕的輪椅。
“……會的。”
許嘉樂聽到他自己啞聲回答道。
皮來了!
和處男組相比,離異組這邊,顯然話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