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喝酒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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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手臂突然從薛姝身後伸了過來,攬住她的腰,直接把人帶到了床上去。
    床帳早早地就被放了下來,此時這片小小的空間裏,滿是山水清冽的香氣,其中還摻雜著一股醇香的酒氣。
    酒氣淡淡的,並不衝鼻,反而帶著一股別樣的香氣。
    “你……”薛姝躺在他懷裏,身體直接繃緊成了一根弦,聲音都在隱隱發顫,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
    她並不是第一次與男人同躺在一張床上。
    但她對於床榻之上的記憶並不美好。
    一個平時對她都沒什麽愛意的人,在床上又能對她溫柔到哪去呢。
    她並不理解旁人所說的銷魂噬骨的滋味,她的體驗隻有屈辱,和鑽心的疼痛。
    沒有快感,一絲都沒有。
    床榻之上,就是她的噩夢。
    “別怕,”懷裏的小姑娘抖得實在厲害,景行左臂墊在薛姝脖子下麵,右臂攬著她的腰,又將人抱緊了幾分,輕聲安撫著她,“我隻是突然……很想你。”
    溫熱的氣息噴在薛姝頸後的皮膚上,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
    對於薛姝而言,這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身後的懷抱寬闊而溫暖,帶著一股令人安心的氣息。
    然而在這樣的懷抱裏,薛姝卻始終沒有放鬆下來。
    景行眸光沉沉,還在想著心事。
    不管是寒門學子,亦或是家中有些背景的人而言,科考都是一道天塹。
    景行邁過去了。
    從此之後,他會在朝堂中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然後他會越走越遠,越爬越高。
    他心裏那根繃了將近二十年的弦,也終於能鬆緩下來,喘口氣兒了。
    放鬆下來之後,他突然想來看看薛姝。
    很想很想。
    但是他來的時候,薛姝還沒回來,他又喝多了酒,頭疼得厲害,幹脆就先上床上先躺著了。
    他都想好了,大不了,明日他帶一套全新的被褥過來,把這套換下來就是。
    然後帶回家珍藏。
    事先聲明,他不是變態。
    “我什麽都不做,就躺一會兒。”景行騰出一隻手來捏了捏眉心。
    也不知道景禹是從哪弄來的破酒,喝的時候什麽事兒都沒有,風一吹,頭就像是被兩把大砍刀來回劈來砍去的一樣,簡直要命。
    “嗯……”薛姝的眼睛睜得溜圓,身子依舊緊繃著,雙手緊緊揪著胸前的衣領。
    指甲透過衣服,在掌心掐出了數道深深的痕跡,薛姝也渾然不覺。
    她聽到身後的景行輕輕歎了口氣,然後一隻溫熱的大手輕輕覆住她胸前的那隻手,一下一下地輕撫著:“我起來就是了,你好好躺著。”
    說完,景行輕輕抽回手臂,又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艱難地撐著上半身坐了起來。
    等他緩過來的,回家非得把景禹皮都扒了。
    身後突然一空,薛姝也趕緊坐起身子,隨手揪起被子護在了自己胸前。
    眼中驚懼甚濃。
    這下,景行心裏是隻剩下後悔了。
    早知道薛姝害怕成這樣,他說什麽也不敢上床上躺著啊。
    地上這麽大,其實也夠他躺的。
    果真醉酒誤事。
    “我現在就下去。”景行說著,什麽形象都不顧了,竟然手腳並用地在床上爬了兩下,然後長腿一伸,直接就下了床。
    薛姝眨了眨眼。
    剛才那滑稽的一幕給她帶來的衝擊極大,她還沒從剛才的一幕中回神。
    他剛剛……是從床上爬下去的?
    或許是現在景行已經不在床上了,危機已經解除,又或許是因為剛才的那一幕實在過於震撼,總之,薛姝是半點都害怕不起來了。
    景行站在床邊,還在想該怎麽安慰薛姝,突然聽見身後床上傳來一聲極輕的笑聲。
    景行摁著眉心轉頭一看,就見薛姝坐在床上,身子輕顫個不停。
    她這可不是害怕了。
    純粹是憋笑憋的。
    “想不到景公子爬起來也這麽好看呢。”薛姝還在回味剛剛景行在自己麵前滿地爬的畫麵。
    在外人眼裏,景行一直都是清冷矜貴的,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渾然天成的貴氣,隻是通身氣質過於冷漠,幾乎叫人不敢接近。
    但是誰能想到,外人麵前如此矜貴的少年,也有滿地爬的時候啊。
    那樣子簡直比她都著急。
    她想害怕都害怕不起來了。
    甚至還在想,她應該改天找個時間,把剛才那一幕畫下來,然後裱起來,掛在書房裏,沒準能辟邪。
    一想到這兒,薛姝又忍不住輕笑出聲。
    景行直接就氣笑了。
    這下好了,在這小姑娘麵前,自己真是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一句“景行哥哥”,就讓這小姑娘說了一天。
    這麽大的事兒,他後半輩子是別想抬頭了。
    不過……
    看薛姝不怕了,景行心裏到底也是鬆了口氣的。
    “姝兒難道不知道,自古以來,若是有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嗎?”景行的語氣突然變得陰森起來。
    他俯下身子,雙臂撐在薛姝身邊,眼眸中閃著危險的光芒。
    自他身上投下一大片陰影,將薛姝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像是林中餓了許久的凶狠野獸,終於將一隻弱小的獵物逼到了牆角,隨時準備對其下手。
    “是嗎,我好怕啊……”薛姝往後一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那我可要叫咯——我……”
    “你什麽你。”景行笑著,身子往前一壓,就把薛姝沒有說完的話堵在了嘴裏。
    唇齒相抵,呼吸交纏。
    景行的手很老實,沒有到處亂摸。
    隻是將薛姝身邊的一片床單握得皺皺巴巴。
    怎麽抻都抻不平了。
    這一晚,薛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
    她迷迷糊糊的,好像是被景行身上混合了酒味的山水香熏醉了,半躺在景行的臂彎裏,竟然就這麽直接睡了過去。
    反倒是景行,僅僅是一番親吻,就把自己弄得渾身燥熱,低頭一看,薛姝竟然已經睡著了。
    這下,景行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該來……”他的聲音又低又啞,似乎在極力壓製著什麽。
    也省得這麽難受了。
    當然,不來是不可能的。
    不來也難受。
    想她想得難受。
    反正來不來都得難受,他不禁覺得自己來這一趟也不虧。
    起碼能看看薛姝。
    看著懷裏小姑娘略有些紅腫的嘴唇,景行默默長歎了口氣,老老實實把薛姝放下了。
    又給她蓋上被子,精心伺候了一番,景行就出門去了聽竹苑。
    他現在迫切需要一點涼水。
    景行:我隻要億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