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令我迷惘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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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愛不摧!
    “小青,你說c市的秋天有什麽特色嗎?”葉書冉挽著小青那沒受傷的胳膊,慢慢地走在路上。
    “四季是屬於大自然的。困頓在城市裏,我們的秋天隻代表著溫度,代表著秋天的隻有落葉和枯草。而且小姐,現在是初冬。”
    “真快。你在這個城市呆夠了嗎?”
    “不敢想。因為無論怎樣我都還得呆上兩年。”
    “我呆夠了。”
    “那是你在這裏的時候沒有努力、沒有追求、沒有收獲。所以與其說你是不喜歡這裏,不如說是厭棄了在這裏的自己。”
    葉書冉無語。她看著近幾日熟悉起來的街頭,直到又穿過了一條街才說“是的。我是厭棄了在這裏的自己。就在某一天,我突然發現我這幾年過得像得了一場抑鬱症。突然醒過來,對自己和周圍陌生極了。天知道我對這段青蔥歲月、象牙時光的激情都跑到哪裏去了呢?”
    “是的,人總要對自己的懶惰付出代價的,你的代價就是丟失了一段歲月,也被它拋棄。”
    葉書冉拉住易堃的胳膊站下,易堃半轉過身體,驚訝地看著眼圈紅了的葉書冉。“天啊,怎麽了你?”
    “你把人家說傷感了。我從來都沒從這段時光裏得到過什麽,現在你又火上澆油說我丟失和被拋棄。我恨不得重活一回,一定努力學習,年年獲得一等獎學金,到學生會裏呼風喚雨,還要考研究生。”
    易堃噗地就笑了,說“你的追求也不過如此。好吧,你已經俗了,不如再加上一個‘談個戀愛’。”
    葉書冉失語了,半晌才嘀咕著“談戀愛就算了吧。到哪裏找那麽好的人呢?”
    易堃轉而拉住葉書冉的手,說“走吧,我這個半殘疾的人和你這個眼淚汪汪的美女當街站著太有回頭率了,你沒見剛才都有人撞電線杆子了?”
    葉書冉抬頭到處看,說“哪裏有電線杆子啊?”
    易堃拉著她就走,說“你腦袋近期是壞掉了。走走走,帶你開竅去!”
    葉書冉以為易堃跟她開玩笑,直到給她領導一個賣小飾品的精品屋,跟老板娘說“我們倆要穿耳洞。”她才知道易堃是真的讓她來開竅了。連忙護住耳朵,說“我不穿,要穿你自己穿吧。”
    “小姐,我們這兒是用耳環槍穿孔的,跟在醫院采耳血的疼痛程度差不多,不用害怕。”
    葉書冉堅定地搖搖頭,說“不穿。我皮膚不和,紅腫、化膿可就糟糕了。”老板娘笑笑,不再勸她。
    易堃拿起一對兒待售的耳環,在她耳邊比劃一下,說“你看,戴耳環多漂亮,一下子就風情萬種了。耳環比項鏈和戒指更能增加女人的魅力。”
    葉書冉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好像是挺好看的,可是她還是咬了咬牙,說“不穿。我覺得人生不需要太多漏洞。整個腦袋上已經有七竅了,沒必要再多兩個。”
    易堃不恥她的怪異理論,跟老板娘說“反正我已經半殘了,不介意在耳朵上再多兩個洞。來吧,我穿。小心點兒,別給我弄斜了。”
    葉書冉覺得她是自虐,所以易堃穿耳洞的時候,她都沒敢看,轉到另一邊去看飾品,也沒聽見她發出“嘶”的聲音。
    易堃耳洞上穿了銀針,一路葉書冉不斷地去瞄她的耳朵。易堃實在受不了她這個好奇寶寶的樣子,說“葉書冉,我忘了告訴你。我這幾天耳朵不能沾水,所以你就得幫我洗頭發了。你剛剛沒穿是完全正確的,不然我這半殘沒法伺候你。”
    葉書冉“嘁”了一聲,說“還用特意宣告嗎?這幾天為了防止你在衛生間摔跤,連洗澡都是我幫忙的。”
    回到易堃的房子裏,葉書冉給自己和易堃都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書冉,你說我們倆這種連飯都不會做的人,以後出了校門怎麽混啊?這幾天不是吃麵條就是吃飯店,我都快吐了。”
    “跟食堂也沒什麽差別啊,你怎麽這麽挑剔呢。”
    “那等你工作了,你怎麽填肚子,想過嗎?”
    “沒想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大活人不會被餓死的。”
    “葉書冉,我覺得你沒談戀愛是完全錯誤的。一是沒有嫁人以後洗手作羹湯的自覺性,二是你即使什麽都不會做,也沒人寵你、養你。”
    “你怎麽那麽討厭呢,今天處處以打擊我為樂趣?”葉書冉拉過沙發上的抱枕,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上,拿過上午沒看完的書繼續看。易堃看著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真替她發愁。
    “晚上不出去吃了。我打電話讓趙巍給咱們送點兒吃的過來。涮火鍋怎麽樣?”
    葉書冉合上書,認真地看著易堃,說“他那會兒讓我撮合你和他,我說即使你同意了,我還得考察考察呢。你現在跟他算是怎麽回事?”
    “能怎麽回事?我們倆是搭檔。他說的那種可能不存在。”易堃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對著葉書冉,葉書冉還是聽出來她聲音裏的猶豫。
    “為什麽不可能?他和你認識了快四年,學習上是同學,工作上是搭檔,生活中對你關心也足夠。門當戶對,學曆相當,性格不錯,外表也算俊美。你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用‘一對璧人’來形容挺貼切的。你對旁人都溫和大度,唯獨對他諸多挑剔,他每每都小心承讓。所以他對你來說還是特別的吧?”
    易堃終於肯轉過來看著她,卻是緊鎖一雙秀眉“你說的這些都對。那又怎麽樣?他不夠成熟,這一點足夠讓我斬斷任何可能。”
    這一句話戳中了葉書冉的要害。她們倆閨蜜這麽多年,彼此那點兒脾氣再了解不過。“喜歡成熟的男人”,是她倆無論正經還是不正經時候都掛在嘴邊的擇偶標準。這些年來,易堃雖然還是個學生,但是已經主持了兩年多的電台節目,接觸了許多成熟的男人,而且並不乏打著“成功人士”標簽的追求者。相比之下,趙巍的那些好,的確有可能抵不過“不成熟”這一條。
    易堃見她無話可說,不再打擾她在那裏沉思,也打消了讓趙巍送點吃的來的念頭。如果今晚見到他,又免不了讓他受自己心情煩亂的無妄之災。她坐到桌前,檢查上午兩個人一起寫的稿子,卻也心煩意亂。
    他已經很久沒給自己打電話了。葉書冉坐在那裏空落落地想。那一段時間,她並不挨到晚自習教室關燈才回到寢室,心裏隱秘的希望是或許他會打電話過來。可是失望總是大於希望,她想為什麽、又憑什麽他要無緣無故給我打電話呢?後來她聽到電話響便會刻意躲開。室友納悶地問她“葉書冉,你怎麽那麽懶,電話在你旁邊響了你都不順手接一下?”
    經過這段日子的茫然,她又把自己跟何摧的關係歸到隻不過萍水相逢。可是每每這樣想,都有那麽一點點的空,空得令人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