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像雲像夢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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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愛不摧!
葉書冉在衛生間耽擱的久了些,一是把衣服順手洗了,二是她拿了一套真絲的睡衣,洗過澡之後,睡衣穿到身上就緊緊貼著肌膚,澀澀的不說,身體的每一道玲瓏曲線都展露無遺。她也是頭一回覺得,自己有點小性感。也正是因為此,她不敢就這麽出去,也不好意思喊何摧再給她找一件來,於是拿著吹風機全身吹了半天。
剛剛出門,一轉身就被淩空抱了起來,葉書冉忍不住“啊”地大叫一聲,條件反射地攬住何摧的脖子。看見他開懷的笑臉,拍了他一下,說“嚇我一跳,放我下來。”
溫香軟玉在懷,何摧怎麽會放開她?剛才搶著先去洗澡,也是期待著看她新出浴的樣子。此刻,把她如此真切地抱在懷裏,如此之貼近,猶覺得不真實。把她放在床上,半俯在她身體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女朋友。年輕真好,她就像一隻剝了殼的新鮮荔枝,帶給他比想象中跟多的誘惑。
“我很重嗎?”
“不重。”
“那你從那兒把我抱到這兒,氣喘籲籲的?”
何摧的笑容在葉書冉眼前放大,手撐在她身側,俯下身親吻她柔軟的、帶著令他想念得心顫的肌膚,從她皎潔如月的額頭,燦若星子的眼睛一路吻下,她起初還僵硬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柔軟,越來越跟他貼近。他的唇廝磨著她鮮紅欲滴的臉頰,得意地聽著她沉沉的喘息,問她“我很重嗎?為什麽你也氣喘籲籲的,嗯?”
葉書冉的頭腦在他的調笑下變得清明了一些,尤其發現自己的胳膊還纏在他頸上,窘迫而依依不舍地鬆了開來,可是胳膊放在哪裏都不對頭,別扭地搭在何摧的腰上,掌心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到他的身上,然後全身燃燒得更熱烈。
何摧一顫,深深地吸了口氣。目光緊緊地盯著身下的葉書冉。他殊不知自己眼中的灼灼和貪戀已經讓她的女孩兒心潮澎湃了,他還在忍啊忍,葉書冉那雙不安分的小手在他後背爬啊爬,爬到他的肩上,把他拉到自己懷裏,緊緊地擁抱著。
何摧隻覺得自己完蛋了,心跳如鼓,把頭埋在她頸間,聲音沙啞地說“你這樣太危險了,如果……你願意嗎?”
“可是我就想這麽抱著你。”葉書冉已經被何摧輕輕重重的親吻弄的意亂情迷,她甚至覺得自己會脫口而出“我願意”。
沒有跟何摧在一起的這幾天,她對他的思念其實無可抑製地瘋長。她十分清楚地知道如果沒有他在這裏,她一定不會留在這兒。一個人在寢室裏睡不著覺、醒來總要想上一想自己身在何處、在空闊的校園裏閑逛,坐在公交車在塵土飛揚的路麵上顛簸,從市區到郊區,總是一個人。
那天開往郊區的公交車,她把座位讓給一個頭發半白的女人,自己拉著吊環隨著車的顛簸晃悠。她無意地一轉頭,看見穿著網眼背心的一個小平頭,手伸進旁邊女乘客的挎包裏。她皺著眉看了一眼,那個小偷狠狠地瞪她。她選擇了別過臉,心砰砰跳,沉默。看見的人不隻自己,可是大家都選擇了沉默。她雖然沒再看向那邊一眼,卻知道那個賊,為大家的膽怯、冷漠而洋洋得意。而她,是膽怯、冷漠中的一員。下了車,她拿起手機撥通媽媽的電話,那邊說“我這兒忙著呢,今天患者多,有話快說。”她說“給您請個安而已,順便說一聲,我早上特想喝綠豆粥來著。”其實她想說“我要回家。”僅僅一瞬間,她想到何摧,那個她心中玉一樣的男人,她怎麽舍得。
她懷裏抱著的這個男人,她那麽喜歡,怎麽舍得離開。
何摧的親吻在她的身上點燃一朵朵火花,葉書冉覺得自己在綻放。
葉書冉的意識開始漸漸蘇醒,她還沒睜開眼睛,那種陌生的感覺就開始擾亂她。她閉著眼睛想,自己應該是在哪兒?隻是下一秒,她倏地睜開眼睛,看見身邊空蕩蕩的,自己的腿搭在軟軟的枕頭上,這睡姿……。
葉書冉睜著眼睛聽了聽動靜,何摧應該沒在房間裏。她摸著旁邊並排的枕頭,嘴角浮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可以叫做幸福的微笑。她坐了起來,把隔在床中間的枕頭抱在懷裏。他昨晚嘲笑她,說“我想幹什麽,這個枕頭也擋不住。”她說“不是為了擋住你,是為了擋住我還不行嗎?”葉書冉把臉埋進鬆軟的枕頭,天啊,她怎麽能說出那麽羞死人的話呢。
可是,他們好歹也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不是應該一起醒來的嗎?這會兒他去哪兒了?
葉書冉拿了手機,想了想又放下。昨晚回來兩個人就膩在一起,她都沒好好憑窗看看外麵的夜景,去海邊看星星、看日出,腦袋裏想的那點兒浪漫的事情一件都沒兌現。白天看這個圈起來的院子,比自己以為的大上許多。
出了房門,葉書冉才知道這個別墅現在有多麽安靜,難不成是現在這裏隻剩她一個人了?她又不自信地看了看時間,也才7點多嘛。
一樓,方顥澤在,一手端著咖啡,一手在翻一疊的文件。聽見樓梯上的動靜,他抬頭看見了葉書冉,笑嘻嘻地說“早啊,花大姐。”
葉書冉穿了一條紅底白色大波點的短褲,下麵抽著鬆緊帶,像朵花苞一樣,穿上她才發現自己瘦了些,腰有點鬆,把腰間的蝴蝶結又係緊了些。上麵穿了件簡單的白色短袖t恤,披散著頭發,簡單地別了個小發卡。她對方顥澤一笑,說“你還挺熱愛大自然。他們都幹嘛去了?”
“看日出,還打算去海底撈點東西上來,袁烈會潛水。”
“你怎麽不去?”
“沒什麽好看的。在國外讀書的時候,美國、歐洲到處玩兒,幾乎每個能看日出的地方都去過了。”
“哦,外國的月亮比中國圓,外國的日出也比中國的好看,是吧?”
方顥澤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說“看來我不去看日出就對了,跟你聊天比較好玩兒。”
與其跟方顥澤閑聊,不如去找何摧他們。隻是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她轉身欲上樓拿電話。隻聽方顥澤說“他們快回來了,你喝什麽,讓阿姨給你拿。”
她又轉回來,坐在方顥澤旁邊,說“桃汁。”
方顥澤衝著廚房的方向喊了聲“阿姨,來杯桃汁。”
“你們都是帶著工作來的?何摧、袁烈、陳晨他們開會,你還帶著這麽多文件。”
“勞逸結合唄。這就是時間短,也隻能來這兒湊合玩一玩兒。哎,你家摧摧哥哥放人不,咱倆去海南唄?你這還是假期呢,成天呆著多無聊啊。”
葉書冉心想你這是當你是誰呢?
方顥澤看她臉上不藏事兒的樣子,噗嗤一笑,說“你腹誹我呢吧?”
“我沒閑著,已經去學校報到了,成天往大學城那邊跑呢。”她差點脫口而出累死我算了。但是,她自打決定來北京,就同時決定凡事不能抱怨,酸甜苦辣都得自己品。
“你們學校離大學城那麽遠,你怎麽去?”
“長途大客唄。”
“嘖嘖,你們領導真不知道憐香惜玉,你這麽辛苦,何摧知道嗎?”
“你怎麽看到我辛苦了?”正說著,阿姨端來一杯桃汁,上麵的吸管被扭成了漂亮的心形。
葉書冉笑著道謝,順便讚她的手藝好,昨天自己光喝海鮮粥就喝撐了呢。
阿姨忙說“小姐您想吃什麽就跟我說啊。聽口音您也是北方人吧?北方菜我也會做一些的,粵式菜更拿手的。”
葉書冉說“我不挑食的,您盡管籌措好了,我都喜歡吃。”
阿姨開心地回了廚房。這一別墅的年輕人,隻有這個小姑娘和昨天帶孩子的那位女士跟自己和顏悅色地聊天。早上那位女士過來跟她說要給小公主做早餐,還一再說太麻煩她了。她被方家少爺帶出來就是做飯的,有什麽麻煩的?隻是他們越是客氣有禮,她就越有動力好好做事。
方顥澤接著剛才的話,說“這才幾天啊,人都瘦了還不辛苦啊?話說,怎麽見你一次,你就瘦一些呢?”
“我是典型的養尊處優型,閑著就胖,稍一動就瘦。”
果汁喝了半杯,葉書冉聽見院子裏說話的聲音,耳尖地聽見何摧說“這一桶就留著招待用吧,我提進去讓阿姨存好。”她放下杯子就往外麵跑。
方顥澤慢悠悠地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心想真是熱戀啊,才多會兒不見,聽著聲音人就飛出去了。
外麵,何摧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抬頭就看見葉書冉像隻蝴蝶似的奔向他。
葉書冉眼裏根本沒有旁邊的那些人,看見何摧對她綻開笑容,跑過去站在他麵前,微揚著臉開心地說“你回來了呀。”
一時雜音入耳,她方覺察自己實在是太“蝴蝶”了,眾目睽睽之下就飛過來粘著何摧,實在是太不矜持了,所以被嘲笑了。不過已經這樣了,她就一不做二不休,一隻手塞進何摧的手裏,低頭去看他提的那個大桶。
“這都是你們撈的?”
何摧一手拉著葉書冉,一手提著大桶,心情好極了,走向別墅。他邊走邊問“什麽時候起來的?”
“剛剛,衝了個澡下樓的,連桃汁都沒喝完呢。”
那邊方顥澤早就端來一個大鐵盆,何摧嘩啦一下把桶裏的東西倒進大盆裏。葉書冉蹲下來看,茜茜也從陳晨的懷裏掙紮著下地來,蹲在大盆旁邊。何摧看著這守著一盆海物的一大一小,不由地暗歎葉書冉也還是個孩子。
“嗨,茜茜,這個是海膽,渾身是刺兒,別紮手哦。”茜茜聽見葉書冉輕聲細語地跟她說話,抬起頭看了看這個陌生人,伸出去的小手縮了回來,癟著嘴看向陳明,要哭了似的。
葉書冉忙哄她,說“阿姨幫你拿出來啊。”說完她伸手進去,輕輕捏著海膽,放到了大盆的邊上,又對茜茜說“要輕輕地、輕輕地摸,要是疼了你就趕緊帶著小手逃跑,好不好?”
茜茜這個機靈鬼想了想,抓著葉書冉的手,說“姨姨摸。”
陳明在一旁笑起來,方顥澤打趣地說“陳明,你家公主跟你一樣,賊精賊精地,這麽小就知道算計人。”
陳明沒說什麽,陳晨就給了方顥澤一胳膊肘。
倆人在地上撥弄著海膽玩了會兒,忽然葉書冉興奮地說“哎呀,茜茜,海膽好像隨地噓噓了!”
大家都看過去,隻見海膽身子底下有水痕,想想葉書冉這麽有趣的形容,以及忽然茜茜公主一臉嫌棄的表情,都哄然大笑。
葉書冉覺得自己有點缺心眼兒似的,智商快和茜茜齊平了,趕緊把關注力從孩子這是和海膽那兒移開。
她指著海參,問“這是梅花參嗎?我知道梅花參是海南的特產,南海和渤海的參有差別嗎?”剛要用手去摸,何摧立即拉住她的手,說“別碰,你們女孩子手上有化妝品,參皮會化的。”
葉書冉尷尬地縮回手。
一旁的方顥澤卻不管那個,撈起一隻參,說“化就化唄,少吃一個怎麽著了。”他把那隻參放進葉書冉的手裏,說“海參體壁中含有一種自溶酶,受到細菌感染時或者自然環境改變時,體壁就會自溶。你們女孩子手上一般都有化妝品嘛,成分複雜,容易讓海參細菌感染,就化皮嘍。”
茜茜指著葉書冉手上的海參說“茜茜要。”
葉書冉就把這隻還沒有化的海參放進她的手裏,喃喃自語地說“也沒化啊。”
方顥澤站起來,說“你當是韋小寶的化屍水呢,一下子就化了。”
葉書冉看了一會兒,海參還沒化,可是她蹲得夠久,也站了起來。
何摧問她“在下麵玩兒還是跟我上去?”
“一起上去吧。”
走到一樓,苗苗、廖琪琪坐在桌前喝果汁,見他們進來,廖琪琪說“何摧,回去就把照片衝洗出來,我要看看日出時候你給我拍二次曝光那張。”說完停了一下,哈哈大笑說“我也著急看看苗苗給咱們倆拍的那一張。”
何摧不置可否,跟葉書冉上了樓。
在外麵還不覺得,到了房間之後,葉書冉才聞到何摧身上的味道,她揪著他的衣袖,鼻子湊上去聞,然後又揪起胸前的衣襟,使勁地嗅了嗅鼻子。“哎呀,才多一會兒,你這身上怎麽都是海腥味兒哦,嘖嘖,還有香水味兒。廖姐姐真夠舍得的,那麽名貴的香水給你當驅蚊水呢。”
何摧撥弄了一下她的頭發,說“我就這麽招你嫌棄嗎?”
葉書冉毫不客氣地說了聲“嗯。”
何摧拿了衣服去洗手間,自己也揪過衣襟聞了聞,早上出門的時候廖琪琪說蚊子多,找了一圈花露水沒找到,拿香水往他身上噴了不少,當時就很嗆,這會兒散了不少,可還是“餘香嫋嫋”。葉書冉身上從來都沒有這麽濃烈的味道,那股似有若無的淡淡香,仿佛天生在肌膚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