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景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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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楚震驚的看著她,喉嚨似是卡了什麽,“你當真不怪我?我…我…。”
    說到此,他早已失聲得說不下去,回頭深深的凝望了南紫芊一眼,在南紫芊以為他會回心轉意而欣喜之時,黃楚毅然決然的闊步走到了華毓秀陣營。
    南紫芊一看,頓時哭得泣不成聲,心中竟是無比後悔,若不是南睿禮命人拉住了她,她早已瘋狂的上前搶人。
    蘇毓心裏頭狂笑。
    這秀秀實在太壞了,剛才那話分明就是逼迫了黃鼠狼下決定,看似成全之語,實則隻會另黃楚心中更為愧疚,隻要心中有義之人,就斷然不會用出賣朋友而成全自己。
    而秀秀就是看清了黃鼠狼這一點,果斷出擊,他就說嘛,陷害過她的人,又豈會輕易放過,這五公主痛失所愛,未來的日子就要難熬了。
    南睿禮樂得在一旁看戲,見終於分出形勢了,上前一步慢悠悠說道:“宮主夫人,你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罪呢,還是讓本王命侍衛強行將你關押呢。”
    華毓秀麵無懼色,迎上他的目光,不慌不忙道:“你擒拿我無非是想送我去千流宮換緋墨的半壁江山,我不反抗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南睿禮似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道:“宮主夫人,你現在可是在本王手上,可沒有和本王談判的資本。”
    “哦,是嗎?”華毓秀挑眉淺笑,非常淡定的拿起一隻鋒利的匕首埂在自己頸間,笑道:“若是緋墨知道我自盡於你們南瑜國,你說他會不會為了我和他那未出世的孩兒,率領百萬雄兵攻打你們南瑜呢。”
    雲緋墨是哪根蔥,她壓根就不認識,隻是到了如今局麵,拿出他的名頭來用用,震懾震懾他人,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南睿禮笑容終於有了絲絲僵硬,他笑:“本王不相信你會舍棄你自己的生命,和你腹中的胎兒,宮主夫人,你威脅不了我。”
    “緋墨居然背著我另尋新歡,我早已心懷怨恨,若你不信,那你便試試。”華毓秀神情突然變得極其認真,那匕首不斷向她的皮膚推進,瞬間印出了一條紅色血痕。
    觸目驚心。
    這下,南睿禮不淡定了,他伸手急忙道:“宮主夫人,有話好說,什麽條件,你且說來,隻要在情理之中,不過分本王都答應你。”
    他怕啊。
    剛才,他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決意,要是她們母子真有什麽三長兩短,他這個王爺也做到盡頭了,不,他們南瑜國估計都會麵臨一場死劫,這個滔天的罪名,他可承受不起。
    同時,另一個他一直想不通的原因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了,自己妻兒流落江湖,雲緋墨為何不秘密接回,原來是宮主夫人鬧性子躲著他,這才不得不發出了緊急江湖令。
    不得不說,南睿禮與南瑜國皇帝果然是父子,想象力都是那麽難得的豐富。
    華毓秀傲然道:“我身子嬌貴,你們安排一個上好的房間,房內設置三個隔間,每個隔間連通,我身邊的這兩位朋友,也要跟我一同入住,不得傷害他們,若你能做到,我便跟你回千流宮,還有,筆墨伺候,我要寫一封信。”
    就這麽簡單?
    南睿禮還以為她會提出什麽刁鑽的要求,聽到此,簡直有點不敢相信,立即吩咐手下,按照南瑜國皇帝命令,將華毓秀三人安排在了皇室所屬地景園,好生款待,派重兵重重把守,把整座景園安排得固若金湯。
    明月樓。
    華毓秀三人剛入住不久,南睿禮派來的醫女便來了。
    她朝著華毓秀屈身施禮,道:“宮主夫人一路舟車勞頓,怕有傷胎氣,王爺特派下官前來替夫人診脈,以保安妥。”
    蘇毓下意識就看向華毓秀衣衫下的確早已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懊惱自己陪同已有快有三月居然沒有發現,可一想到那腹中有著一個新生命,那感覺就怪怪的。
    華毓秀起身,淡淡道:“隨我來吧。”
    南睿禮不過是想要驗明真身罷了,人在他人屋簷下,他既然想要一個真相,那她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又有何妨。
    若她沒有料錯,出賣的她的人,無非就兩個,一個是平安堂的老大夫,一個是平安堂的小徒。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條簡簡單單的信息便可達千金,他們與她,素未平生,無親無故,區區幾言,日後定會衣食無憂,家財萬貫,何樂而不為。
    隻是,心中不免有些微寒。
    畢竟那兩人,曾經救過她的命。
    一進屋,把門關上,醫女就先替華毓秀診脈,確定腹中胎兒的確五月之多了,暗自鬆了口氣,對著華毓秀道:“夫人,胎兒非常穩定,也很健康,隻是如今月數較大,不得太過動蕩,飲食方麵也要注意補充營養,時而對胎兒多說說話,對胎兒以後的成長也會有所幫助。”
    也就是胎教。華毓秀點點頭,眼睛看向了那醫女,一身淡雅□□女服,黑發全部被束之腦後,由一根柳芽色發帶係住,麵容素雅,皮膚白淨,是個看起來很清爽也很舒適的女子。
    “你叫什麽名字?”她突然有些好奇。
    醫女一怔,隨即微微笑道:“奴婢吳小冷,夫人,還請您起身,奴婢需掀衣查看下胎兒位置是否安穩。”
    華毓秀知道這是南睿禮命她檢查自己腰間印記,非常配合的掀開自己腰間衣服,隻見蠟黃的皮膚上,兩根非常逼真的紫色彼岸,一頭朝上,一頭朝下微微上翹,枝幹彎曲,相互交映,呈現一個疊合狀態,顏色鮮豔,美輪美奐。
    她下意識就伸手去摸,那花朵兒仿佛是刻印在了她身上一般,與她皮膚生為了一體。這是真的,她腦中突然就蹦出了這麽一個想法。
    斂了斂心神,醫女將華毓秀衣衫放下,一抬眸就對上了對方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一怔:“夫人為何如此看著奴婢。”
    華毓秀微微一笑,道:“隻是覺得你認真的模樣很好看,且十分溫柔心細,不知姑娘官從幾品。”
    醫女眉宇間有一瞬間的苦緒,眨眼間,她又恢複了原先淡雅的笑容,道:“奴婢不過是區區使喚醫女,無品階,常年住在景園,一些前來景園觀賞的達官貴人們若是有磕磕碰碰,奴婢便會駐留在此為其準備一些藥物,給宮廷禦醫為他們診治。”
    華毓秀露出了可惜的神情,歎了一聲道:“我還以為你起碼從三品,四品呢,倒是可惜了,罷了,你回去給你主子稟告吧。”
    醫女微微施禮,態度謙卑,緩緩退下了。
    千流宮宮主夫人現身南瑜,並在南瑜國做客的消息,一夜之間,由各自在南瑜留下的影子傳達四國,以至整個江湖,一時間,各方出動。
    雲王府流澗閣。
    墨竹林中,東景雲一襲墨色衣裳,手握銅青色劍柄,以腳尖點地,宛若翩飛,身輕如燕躍與一條墨竹枝幹,長腿攢竹,身軀回轉,宛若一條遊龍,目光銳利直視前方,手中長劍以淩厲之勢,刺破寒風,眼看就要刺中一根墨竹,他陡然收勢,矯健的身軀在空中轉換自由,飄然落地,手中長劍以自身為主軸,向外以半圓一個揮掃,隻見一道無色劍氣瞬間向三方掃蕩,震動了一大片墨竹,數不勝數的綠葉飄飛而下,形成了一道綠葉雨,落在了他的墨發與肩膀紙上。
    不久前,泰源鎮上的一個平安堂,傳出了千流宮宮主夫人的消息,並在畫師的引導下,畫出了她的模樣,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以湖中投入了顆巨大的石頭,不斷擴散的漣漪一般,一下子覆蓋了整個祥雲大陸。
    當淩冰目光震驚的拿著畫像到達了他的跟前,他幾乎不敢相信,因為畫像上的這女子,分明正是他下令打死眼睜睜的看著死透的她被一幹下人運往了亂葬崗的前未過門的側妃。
    那一刻,他莫名了就想到了那名為蘇秀的那位小廝,那不知來自何處的冰冷眼神,當他故意試探時所露出來的殺意,都無一不在說明著,那蘇秀對他有仇,一種恨到了骨子血液裏的仇恨。
    可他沒想到,揮揮灑灑之間,她風華乍現,暢快淋漓輕而易舉就作出了如今名動東景的石梅之圖,與他印象中那個膽小如鼠畏畏縮縮的華毓秀,大相徑庭,後來,她心念一轉中,坦坦蕩蕩的就道出了她的敵意之原,令他疑慮全消。
    直到畫像傳來,他立即命人前往泰源鎮找到了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家富豪的原平安堂小徒一問,才得知,他和他師父所救的那人,初見之時,渾身是血,特別是背部被杖責得血肉模糊,額頭上還有大塊被木棍擊打的傷口,因為印象特別深刻,還道出了那人的衣著,灰色襖裙,浸染了不少血跡勉強分辨出的粉色圍巾,這每一個特點,都印證了一個事實。
    華毓秀還活著,她百折不饒的活了下來,從血色地獄中爬了出來,結識了新的人物,從侯府庶女一躍成為的千流宮宮主夫人,整個祥雲身價排名第一,人人爭相奪之。
    就連他本人,整個東景國,都奮力擠在了其中,想要將她奪得。
    嗬嗬,多麽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