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感懷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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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下了五天的大雨,終於在第六天清晨被一縷撒進了窗戶的陽光阻斷,一眼望去,整片廣褒無垠的天空,烏雲消散,晴空如洗,湛藍如海,一輪暖日照耀下,整座小鎮都蒙上了一片淡金色的光暈,恍如古香古色的一副古典畫。
    “少爺,你快點啊。”
    客棧門口停留了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於秋坐在駕車座上拉著韁繩,朝背著一個包裹的青衣俊朗少年喊道。
    白戰紀期期艾艾的走了過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韁繩,“你去裏麵坐著,我來駕車。”
    於秋一臉感動,“不用了少爺,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駕車沒問題的。”
    誰擔心你了,我這是……。
    白戰紀不耐煩道:“叫你進去就進去,廢話那麽多幹嘛。”
    “真不用了少爺,這幾天都是你一直在照顧我了,已經讓你辛苦了那麽多天,駕車還是我來吧。”於秋又一把搶過韁繩,態度堅決。
    這幾天,少爺一直都心事重重的,問他怎麽了他又不說,一定是為他的傷勢擔憂又不好意思說出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看起來很健康的模樣,好讓少爺放心。
    白戰紀張口結舌,見他一臉執拗,一副死都不讓的樣子,隻得無奈作罷,掀開了簾子,別扭的坐了進去。
    馬車內,華毓秀正斜靠著車廂坐在鋪了一層厚厚的毯子上,雙眸看向車窗外,一手拿著一塊糕點悠閑的吃著。
    見他進來,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看著窗外。
    白戰紀見她連話都不跟自己說一句,心情更加鬱鬱,屈身在她對麵坐下,斜靠著車廂雙手抱胸閉目養神。
    “少爺,醜丫,坐好了,走了哦。”於秋說完一甩韁繩喊了聲“駕”,軲轆碾過青石路的聲音響起,車廂微微顛簸起來。
    在馬車行走了十幾米後,一個帶著黑色麵紗鬥笠背著一把黑布包裹起來的劍的黑衣人才從客棧裏走了出來,看了眼馬車方向,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那就是劍七?”
    客棧二樓窗戶,一名男子打扮長相俊美的鳳天涯眯著鳳眸望著劍七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不愧為殺手界第一號人物,足有讓本閣出手的資本,他背上的劍就是傳說中的十字劍了吧。”
    沈朗一下子就聽出了她話中潛藏的話語,不由提醒道:“鳳閣主,宮主的命令是讓我們暗中保護夫人,若是劍七的存在沒有危及到夫人的安危,我們是不能出手幹預的。”
    在說了,十字劍又豈是那麽好搶的。
    鳳天涯輕笑一聲,“你們是不是高看夫人了,劍七若是真有那麽好對付,宮主何須派我出動,放心吧,本閣自會遵守宮主命令,靜觀其變,一有情況,劍七由本閣來對付,你不得從中插手。”
    沈朗靜默一旁,並未言語。
    鳳天涯揚唇笑笑也不在意,沈朗是宮主的直係下屬,不聽命任意一閣,他不回話,就表示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一旦到了危及情況,他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這點,倒是有點麻煩。
    “沈侍衛,這樣吧,你助我幹掉劍七,奪得他手中的十字劍,我就把天清閣的蘭天清妹妹介紹給你如何。”她側身笑眯眯說道。
    沈朗一怔,隨即俊臉一紅,整容道:“鳳閣主莫要拿我開玩笑了,也莫要拿天清閣主的聲譽開玩笑,夫人馬車已經走遠,我們該行動了。”
    鳳天涯嘖嘖了幾聲,促狹道:“還說對天清沒意思,瞧你一臉緊張的。”
    “鳳閣主。”沈朗鄭重其事的喊了聲。
    “知道了知道了。”鳳天涯不以為然的擺擺手,輕鬆一躍到窗欄上,感歎了一聲天氣真好,突然影子一閃,便已然消失無蹤。
    沈朗往外麵一看,方才還在窗欄上蹲著的人,已然走到了街道的百米處,正悠哉悠哉的東看看西看看,惹得街上不少姑娘們的注目。
    沈朗無聲了歎了口氣,越上欄杆,飛身而下,疾步跟了上去。
    由西茂通往北境,除了正常的官道之外,便是一路沿著西茂邊緣一些村莊山路直達北境境外,通過路諜進入北境,隻要到達了北境,他們的安全就基本得到了保證。
    偏道雖然沒有官道好走,但好在一路風平浪靜,出發之前,白戰紀就用圖紙做了大概的預算,每日行走多少路程,在哪個地點落腳,購糧,換馬匹,休息,幾天下來,倒也沒有過多的疲憊。
    華毓秀也問過他為何會如此熟悉這條偏道的地形及房屋駐紮點,他隻用一個從小在此曆練過的理由便不願多說了,直到於秋受傷後有一次來找她教導練字,無意中提起了不在場的白戰紀以及此事,許是因為她替他出了頭,把她的位置又重新定位了一遍,這才忍不住感懷傷時的將有關白戰紀身世的事情告訴了她。
    白戰紀的娘親宋慧原本隻是西茂邊緣一個小村莊的農女,機緣巧合下救了當時被人追殺身負重傷的青年白丞相,因此有了一夜的露水姻緣。
    過了一段時日,白丞相走後,宋慧卻懷孕了,未婚先孕自然被人唾棄,在村人準備將她浸豬籠時,是原本喜歡宋慧的一個小夥子於心不忍將她放了出來,宋慧悲戚之下決心南上尋人,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終於來到了西都城,一打聽之下才知道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早已有了妻兒。
    宋慧萬念俱灰,原本打算一死了之,卻舍不得腹中無辜的孩兒,獨自回到了原本村莊的附近村莊,改名換姓,靠著自己一些手藝,千辛萬苦的生下了孩兒,不想世事難料,好不容易攥了點銀錢,買下了一間土屋不用再睡破廟,卻被之前的村人認了出來,宋慧驚慌之下,帶著孩子連夜逃跑,從此之後,每到一個地方到了一定時間之後,心有餘悸的宋慧便會搬離此地,到達一個更陌生的地方從頭開始,直到白戰紀八歲那年,不少村莊發生了饑荒,眼見自己的孩子餓得皮包骨就快活不下去了,宋慧這才懷著一個複雜的心再次南上。
    宋慧雖是一介農婦,卻心思聰慧,心知直接找到白相府定會被裏麵的女主人給封殺掉,便蟄伏多日打聽到了白丞相每日必經之路,上演了一場帶子千裏尋夫的戲碼。
    最後,宋慧如願進入了白相府,卻因為那日讓白丞相成了不少百姓官僚眼中的笑話而一直不受寵,母子倆處處受人限製,看人臉色,受盡冷眼嘲諷與欺淩,日子過得水深火熱,可即便如此,宋慧卻從不後悔,對於她來說,她兒子有飽飯吃有衣服穿,再也不用忍饑挨餓,能夠好好的長大,她便此生無求了。
    故此,因為多年來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所以身為西茂丞相庶子才會對這一帶邊緣那麽熟悉。
    這是一個很老套卻令人非常心酸的故事,華毓秀甚至覺得,白戰紀身處那樣的一個環境能長大成現在這樣開朗陽光的少年而沒有被心靈扭曲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白斬雞,你喝個茶都要撇開頭是什麽意思?”經過了多日的觀察,華毓秀總算總結出了一個事實。
    這死孩子在躲著她。
    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不成,讓他連正眼都不敢瞧自己,難道她已經醜到讓人不忍直視的地步了?
    在馬車上這樣,在農戶家住宿這樣,現在來到路邊的一個茶棚停頓下來喝個茶也這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我隻是近日感覺不舒服,怕傳染給你。”白戰紀麵色微微不自然回道。
    “要不要找個大夫……。”
    “華毓秀,納命來。”
    “醜丫小心。”
    華毓秀話未說完隻聽見一聲狠厲和一聲焦急的大喊,突感背後一陣呼呼冷風,一回過頭,幾把明晃晃的刀劍已然落到了自己眼前。
    三個著裝不一的中年人帶著濃烈的殺意突然出現,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兩隻手伸了過來將她快速一拽,淩厲的刀鋒瞬間砍在了桌子上,隨後刀劍碰撞聲響起,白戰紀已然越上了桌子踢翻了茶壺茶碗手持還未拔鞘的寶劍,吃力的擋住了對方其中二人的攻擊。
    於秋一手拉過華毓秀,快速拔劍抵擋住剛剛攻擊未果的另外一人,大聲喊道:“醜丫快走。”
    華毓秀從驚懼中回過神,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那泛著冷光的刀刃仿佛印在了她腦海中一般,讓她隻覺得渾身無力,心驚膽戰。
    這些人,下手狠厲,招招致命,眼中帶著滔天的恨意,每一刀每一劍,都拚盡了全力,迫不及待的攻擊著擋住他們道路的人,欲直取她的性命。
    複仇,他們是來複仇的。
    不惜任何代價。
    那個讓她背了黑鍋的冒名頂替之人犯下的罪行,終於有人來找她承擔了。
    “醜丫,快走啊。”
    不知何時,於秋身上已然添了一些泛著鮮血的傷口,汗浸濕的發絲貼在額前,卻仍然咬牙拚命的應對著那兩人淩厲的攻擊,絲毫不退讓。
    “嘣。”的一聲,以一對二,白戰紀整個人被踹飛在地,撞翻了一張桌子,眼看那兩人紅了眼找到機會就要朝著華毓秀殺去,白戰紀顧不得疼痛,鯉魚打挺起身提劍箭步擋住了那兩人的方向,由防轉攻,越發狠厲的毫無章法的廝殺起來。
    “華毓秀快走。”他大聲嘶喊,唇角溢出來的鮮血,一滴滴往下掉,整個人狼狽不堪,目光卻堅定無比。
    那兩個刺客一時間被逼得前進不得,同時也找到了更多的破綻,不過一盞茶時間,白戰紀身上就添了七八條深淺不一的劍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