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虞禾然跟林致的第三次見麵是林致請虞禾然吃飯。

    林致請虞禾然吃飯是因為虞禾然請了他吃飯，但虞禾然請林致吃飯是為第一次見麵的唐突行為道歉，按理說林致是不必再請虞禾然吃飯的，不過既然林致說了要請吃飯，虞禾然覺得自己去就是了，畢竟又可以看毛茸茸，她還有些期待這次會是什麽毛茸茸呢！

    這次約的餐廳在一處商場頂樓，虞禾然跟林致分別開車前往。

    虞禾然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接著上了電梯，直達頂樓。

    到達頂樓，走出電梯，朝著約定的餐廳走去，路過一處商場陳列時，虞禾然的注意力被一隻可愛的龍貓給吸引住了，她沒忍住順手摸了摸龍貓的毛毛，柔軟順滑，超級舒服。

    與龍貓擦肩而過後，虞禾然忽然停下了腳步。等等，剛才那隻龍貓穿了衣服唉，身高比自己高，但沒有高得特別誇張，外貌還和以前見過的龍貓模型不太一樣，而且雖然它周圍也是一些很童話的陳列，但是那隻龍貓和其他動物的區別還挺大。所以，那隻龍貓可能是……

    虞禾然倒退著回到龍貓麵前，眼睛沒有看向龍貓，依然目視前方：“是你嗎？”

    “我這次又是什麽毛茸茸動物？”林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虞禾然立刻轉頭看向林致，想到剛才自己順手摸了下林致，摸到的地方，大概是下巴到大臂之間的某處吧，簡直太不禮貌了，該管住自己的手的。她擠出一個禮貌的笑容：“是……是龍貓。不好意思哦，剛才碰了你一下。你……那個……看到穿衣服的龍貓，我該反應過來的。”

    “我其實也是想試試，看到這裏的陳列有動物，所以就站在了旁邊，不過我肯定不能脫光衣服……”林致老實說出自己的想法，特別真誠，“在你看來人是毛茸茸的動物真的挺奇怪，難以置信，我始終有點懷疑，特別想弄清楚為什麽會這樣。”

    “我明白。”虞禾然也大方回應，“我也覺得不可思議，而且每次見麵，你毛茸茸的樣子還不一樣。不過問題肯定是出在我身上的，你可以不用在意。”

    說著說著話題有點沉重，林致笑了笑想活躍氣氛：“我這隻龍貓是什麽樣子的呀？和《龍貓》那部動畫電影很像嗎？”

    “你站起來的樣子和電影裏那隻大龍貓挺像的，但外貌更像真正的毛絲鼠。”虞禾然看著林致描述，“身體圓滾滾的，白灰色的皮毛細密柔軟，耳朵又大又薄還帶點粉色，圓溜溜的眼睛黑得像葡萄，白色的胡須長長的。前肢……就是你的手，有點短，但短得特別可愛！”

    “我的手不短。”林致說著左右甩了甩雙手，試圖證明自己的手很長。

    虞禾然被林致逗得笑出了聲，因為在她看來，眼前的龍貓努力揮舞著自己的小短手，這可是在動畫片裏才能看到的情節，有趣極了。

    林致的動作和虞禾然的笑聲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在路人眼中，現在的小情侶可真是會玩。

    “先去吃飯吧。”林致收回了手，恢複淡定的模樣，他不想太引人注意。

    “好呀！”虞禾然非常期待林致吃飯時的樣子，小短手吃東西一定格外可愛。

    今日兩人吃的是西餐。

    林致吃得很優雅，但在虞禾然眼中，可愛的龍貓用小小的爪子抓著刀叉，切肉、叉起肉來吃，小小的嘴巴快速嚼動，鼓鼓囊囊的，吃得好香，可愛極了。

    看毛茸茸的小動物吃東西特別享受，虞禾然不禁又總是盯著林致吃東看，超大號龍貓現場吃播，不容錯過，根本挪不開眼睛。

    “我都快吃完了。”龍貓一開口，將虞禾然拉回現實。

    “哦，抱歉，我……我又呆了，又忘了你是……抱歉啊。”虞禾然連忙低下頭，動起刀叉認真吃飯。

    吃完飯，林致邀請虞禾然一起去外麵走走。虞禾然欣然接受。

    兩人一起在步行街上漫步。

    和林致並排走在一起，虞禾然想到了《龍貓》那部動畫電影，電影裏的龍貓可愛又可靠，她不由自主靠近林致，然後想象動畫電影裏的場景。

    這時，一陣風吹過，路邊的梧桐樹沙沙作響，樹葉隨風飄落，有一片樹葉恰好飄到了林致的頭上。

    虞禾然特別興奮，簡直就是動畫片裏才會存在的場景呀，太美好，太溫馨。

    林致當然能感受到有落葉飄落在他頭上，虞禾然的表情也讓他知道對方肯定是想到了動畫電影裏的場景，於是他沒有動手拿掉樹葉，繼續頂著樹葉往前走，即使周圍的人會好奇地盯著他頭上的樹葉看。

    “下雨了！”虞禾然拉起林致跑向街邊商鋪的屋簷下避雨。

    林致跟著虞禾然跑了起來，頭上的樹葉飄落在風中。

    “好像電影裏的場景啊！”虞禾然麻利地拂去身上的雨水。

    “再打把傘會更像。”林致也想起了電影裏的場景。

    “剛才有樹葉落在你頭上，和電影裏一模一樣。”虞禾然興致勃勃地回應，忽然想起林致是人，又補充了句，“樹葉已經被風吹落了，你頭上現在沒有樹葉。”

    “嗯。”林致點點頭，然後找了別的話題，“明天我們可以再見麵嗎？”

    “明天？”虞禾然微微偏頭，“有什麽事嗎？”

    “沒事。”林致輕輕搖頭，“我想看看明天我會不會變成其他動物，想知道是不是每天都會變成不同的動物。”

    “明天我有事，可能不方便見麵。”虞禾然邊說邊思考，“哎，我們可以視頻啊，上次給你拍照，你依然是大熊貓，視頻應該也一樣吧，現在可以先試試。”虞禾然說著打開單肩包拿手機。

    “上次的照片現在看還是大熊貓嗎？”林致十分好奇。

    “我看看。”虞禾然拿著手機，打開相冊，“還是大熊貓，沒有變化，你看呢？”

    林致看向虞禾然遞過來的手機：“是正常的人類。”

    “我們試一試視頻吧。”虞禾然收回手機，點開微信，在通訊錄裏找到林致，正好上一次兩人加了好友。

    林致剛拿出手機，虞禾然的視頻通話請求就來了，他立刻接聽。

    林致在視頻中看到了身邊的虞禾然，虞禾然在視頻中看到了身邊的龍貓。

    “是龍貓！視頻裏依然是龍貓！”虞禾然欣喜地將手機屏幕展示給林致看，忽地想起林致看不到毛茸茸的樣子，於是慢慢收回手機，“我們可以用視頻看是不是每天都會變成不同的動物。”

    “好。”林致掛斷了視頻，他的微信頭像是他小時候畫的一幅畫，看著頭像，他想起一個有趣的問題，立刻打開相冊翻找照片，找到目標照片後對虞禾然說，“我發張照片給你看。”

    “照片？”虞禾然一時沒反應過來林致為何突然要發照片給他看。

    “你看了就知道了。”林致選好照片，點擊發送。

    虞禾然看到照片，粲然一笑：“這是你小時候的照片嗎？最左邊的是你嗎？居然是隻小兔子！還穿著……哎，為什麽穿著粉色的裙子啊？你小時候是女孩嗎？哦，不對，男孩也能穿裙子的，隻要喜歡就好。”

    照片上一共有五個四五歲的小孩，三個男孩，兩個女孩，林致是男孩，但穿著裙子，頂著娃娃頭發型站在最左邊，其他人看這照片不會覺得最左邊的是男孩，更別說認出是林致。然而虞禾然卻一眼認出，這事可真的無法解釋了。

    林致連忙撤回照片，其實剛才就該直接拿自己的手機給虞禾然看的。

    “唉，你怎麽撤回了？”虞禾然擡頭看龍貓，龍貓的表情有點著急。

    林致才不想讓自己的黑歷史留在虞禾然的手機裏，萬一哪日虞禾然能看到自己真實的樣貌，那……

    “看來你看我都是動物。”林致沒回答虞禾然剛才的問題，再次轉移話題，“那個……你……今天看到的龍貓是什麽樣子的啊？我……我對龍貓不太熟悉，但很好奇。”

    “剛見麵的時候我不是給你描述過嗎？要不我找張龍貓的圖片給你看吧。”虞禾然說著打開手機上的搜索軟件，“我盡量找張毛色和你差不多的龍貓圖片。”

    “要不我們拍張合照吧，然後你畫出來給我看看。我的體型不胖，我想知道我變成圓滾滾的龍貓後是什麽樣子。”

    “我不會畫畫。”

    “疊在照片上畫個輪廓就好。”

    “行！來拍一張吧！”虞禾然一邊打開手機上的相機，一邊自然地靠在林致身邊，然後用前置攝像頭拍了一張她和林致的合照。拍好照片她就繼續將照片導入備忘錄，然後用畫筆描圖。

    林致在風雨中淩亂，方才虞禾然非常自然地靠在他身邊，那種感覺，就像被可愛的小動物蹭了一下，你想摸摸小動物，但小動物又跑走了。

    “畫好了！”虞禾然把手機移到林致麵前，“畫得有點醜，但眼睛嘴巴耳朵什麽的，我都描上了，該有的都有。”

    林致看到屏幕上的簡筆畫，可愛又潦草，他忍俊不禁。

    虞禾然看到麵前的龍貓笑起來，感覺對方更可愛了，她望著對方的眼睛，似乎能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你的真實樣貌是什麽樣的啊？可以畫給我看看嗎？”

    虞禾然的話讓林致愣了一下，回過神後他心底騰起一股暖意：“好啊。”

    林致的繪畫技藝還不錯，不過短時間內用備忘錄的筆也隻能簡單勾畫，畫好後他將手機拿給虞禾然看：“就畫了個大概，眼睛鼻子嘴巴，該有的都有，你可以想象一下，我畫出來的總不是龍貓吧？”

    “不是龍貓，是人。”虞禾然拿過手機，還放大看了下，“你說如果讓一個畫畫很好的人畫出你的樣貌，我看到的是小動物還是你真實的樣貌呢？”

    “可以試試，等畫好我拿給你看。”林致心裏已經盤算好了，等他回去他就開始用空閑時間畫自畫像，再找別人畫一張，兩張畫好一起給虞禾然看。

    “還有點期待你真實的模樣呢！”

    “你覺得我長什麽樣呀？”

    “嗯……我沒想象過唉。”虞禾然盯著龍貓的眼睛，“不過你的眼睛一定很漂亮，因為不管你是邊牧還是大熊貓還是龍貓，你的眼睛都非常亮眼，讓人移不開目光的那種好看。”

    林致不敢直視虞禾然的眼睛，慌亂地看向旁邊，發現雨已經停了，他立即說：“雨停了，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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