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會議結束，虞禾然繼續工作，今天她事情多，肯定沒辦法按時下班，能把事情理順今日就算幸運了。

    虞禾然埋頭苦幹，晚上八點過，終於可以下班了，倒也不算太晚，但她中午就吃了個麵包，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期間她收到在公司附近吃晚飯的江以蕭發來的幾條消息，本來是約她一起吃晚飯，可惜她忙，回家前她還是要跟對方見一麵。

    江以蕭今天沒開車，之後要去的地方正好跟虞禾然的住處是一個方向，可以搭虞禾然的車過去，於是兩人約在地下停車場彙合。

    江以蕭提著一個灰金色的大包坐上了虞禾然的車：“我給你打包了吃的，炭燒牛腩排沙拉、黑鬆露意麵、火腿奶油球、草莓舒芙蕾，現在吃吧！”

    虞禾然正準備係安全帶，被江以蕭手中的大包給驚住了：“你這也……太豐富了吧？”

    “哪兒豐富了？我本來還想打包份牛排呢！但現在已經九點了，你睡得又早，怕你吃了不消化。”

    “我回家再吃吧，我想快點回家。”

    “啊？現在不吃啊？”江以蕭抱著大包，肩膀瞬間耷拉往下，“放久了味道沒那麽好。唉，早知道直接給你買方便吃的大包子。”

    “我現在可想吃肉包了，熱乎又鬆軟。”虞禾然係上安全帶，還不忘提醒一旁的江以蕭也係上安全帶。

    “你就算加班也得先把晚飯吃了嘛。”江以蕭把大包放到了後座，然後係上安全帶。

    “我以為忙不了太久，如果七八點能下班，我就可以回家再吃飯。”虞禾然開車出發，“社畜是不願在公司多待一秒的！羨慕你這種自由職業者。”

    “那我偷電瓶車養你吧！”

    “誰要你養啊！”虞禾然笑出聲，“哦，對了，我今天看到了林致，他今天是卡皮巴拉耶！”

    “卡皮巴拉？”江以蕭對毛茸茸興趣不大，“有點耳熟。”

    “就是水豚，在網上挺火的。”

    “是那個表情包嗎？啊——那個。”

    “那是土撥鼠。”

    “哦。是袋鼠搖手那個嗎？”

    “你都說了搖手的是袋鼠啊！”

    “那是砸貝殼那個嗎？”

    “砸貝殼的是海獺。”

    “哎呀，都差不多啦，反正就那一類吧！”

    “差得多了！卡皮巴拉是情緒超穩定，喜歡疊疊樂的那個！還有首很魔性的專屬歌曲。”

    “哦，有點印象，應該在網上看到過。”江以蕭點點頭，接著突然看向虞禾然，“等等！你不是看林致是人了嗎？怎麽又變成毛茸茸了？”

    “我也不知道。”虞禾然在開車，專注盯著前方，“我先還以為我看其他人也會是毛茸茸，但後來聽到對方也姓林，我總不可能是看姓林的人是毛茸茸吧？”

    “有什麽不可能的？看一個人是毛茸茸和看幾個人是毛茸茸都一樣荒誕，難以置信！”

    “我真的看他是毛茸茸，不過我的確也懷疑過是我的眼睛或腦子出了問題。”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你可別跟其他人說這事，我怕你被精神病院抓走。”

    “要不是在你生日宴上遇到林致，我才不會說呢！我明白，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這個說法。”

    “有一個人相信，林致。”江以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在你看來他是不正常的人呢，還是有別的原因呀？”

    “他給我看他小時候的照片，我一眼認出哪個是他。”虞禾然毫無波瀾地解釋，“因為我看他小時候也是毛茸茸，所以他就相信我了啊。”

    “啊？他這樣就信了？人長大了和小時候還是有相似之處的，他也太……我該說他單純還是蠢笨呢？”

    “那張照片比較特別，要認出來是有難度的。嗯……你可以理解成我從二十幾個長得差不多的小朋友當中一眼認出他是哪一個。”

    “你們倆之間發生了這麽多事？都進展到看小時候的照片了？虧我還特意去我表姐那兒打探林致的情況，是我多此一舉了？”

    “打探林致的情況？為什麽啊？”

    “為了你呀！”江以蕭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她打開車窗吹吹風，“林致在國外的情況不清楚，估計沒怎麽談戀愛，所以他一回國，他家裏人就催他，給她介紹了好些個女生呢！但據說他向來感情方麵隨緣，因此不願意相親，最後她媽就說隻要他願意見一兩個，後麵就不再催他。然後相親就遇到了你……好像……把人給嚇著了。”

    虞禾然握緊了方向盤，無言以對。

    “當時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啊？怎麽相個親還能把人給嚇著？”江以蕭十分好奇，“我表姐說具體情況打聽不到，但聽說林致他媽都害怕林致會有相親陰影。”

    虞禾然知道光靠沉默是躲不過的，江以蕭必定刨根問底，於是她模糊地說道：“就是……我看林致是毛茸茸，我的表現就……很奇怪，所以……”

    “呃……”江以蕭皺了皺眉頭，“要不，你去醫院看看吧？”

    “再說吧……”

    將江以蕭送到目的地後虞禾然回了家，帶著江以蕭給她打包的一大包食物。

    一進家門，她立即洗手，然後拆開有些過度包裝的食物開始吃晚飯。她首先吃麵，麵食最適合饑腸轆轆的她。

    剛吃兩口，手機來了消息。

    是林致。林致說他現在空閑了，問虞禾然有沒有空，要不要視頻？

    虞禾然看了下時間，晚上九點四十六，說早不早，說晚不晚，如果是以前，這個時候她才不想跟誰視頻，隻想休息，可是，她真的好想看卡皮巴拉！她吃著麵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點開了視頻通話。

    林致很快接通視頻通話，一隻卡皮巴拉出現在屏幕當中，還好對方是微微側著臉，不然就隻能看見兩個大鼻孔了。

    “哇塞！真的好淡定！”虞禾然有感而發。

    林致被虞禾然點開視頻立刻說話驚了一下，但很快淡定：“我今天又是什麽毛茸茸？”

    “卡皮巴拉！”

    “卡皮巴拉？”

    “水豚，一種超級呆萌的毛茸茸！它與世無爭的狀態讓當代年輕人望塵莫及，有一種不顧死活的鬆弛感。”虞禾然一說起毛茸茸就來勁，“我找幾張卡皮巴拉的圖給你看，你一看就能感受到那種無比穩定的精神狀態。”

    林致喜歡聽虞禾然聊毛茸茸，但他同時也會觀察虞禾然，他發現虞禾然坐在餐桌前，像是在吃東西：“你在吃東西嗎？”

    “嗯，剛到家，在吃晚飯。”被卡皮巴拉一臉淡定地關心真是一種神奇的體驗，虞禾然找了幾張圖發給林致，其中就有疊疊樂的圖，“卡皮巴拉喜歡疊疊樂，不僅是它們之間疊疊樂，還有它疊在別的動物身上，或者別的動物疊在它身上，可愛死了，卡皮巴拉可以和所有動物成為好朋友。”

    “你先吃飯吧。”林致聽到虞禾然現在才吃晚飯，有點擔憂，“你今天很忙嗎？怎麽這麽晚才吃晚飯？”

    “我被臨時抽去做新的項目，要熟悉的東西太多，隻能加班。”虞禾然用筷子戳了戳有點坨的麵，“哎！今天是你吧？沒想到這麽巧。不過我記得你不是搞管理的嗎？也要負責對外的項目溝通？”

    “我今天隻是順便跟著去了一趟，我不負責這類項目，我算是……怎麽說呢？”林致垂眸思考。

    “哦，我能懂！”吃了一口麵的虞禾然接過話，“今天看到你的時候我嚇了一跳，一群精英人士當中突然冒出一隻卡皮巴拉，那種感覺……好奇妙！”

    “我看到你的時候也挺驚喜，不過發現你的視線在盡量避開我，就知道你肯定又看我是毛茸茸，怕影響工作，所以不敢多看我，我便也沒跟你打招呼。後來我先離開去處理其他事，想著晚上再跟你聊。”

    “如果是以前出現過的毛茸茸還好，誰能想到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卡皮巴拉？我真的完全沒有辦法淡定。據說卡皮巴拉的毛比較硬，跟毛刷子一樣，那你穿著衣服會不會硌得不舒服？”

    沉默。

    “哦，對不起，我忘了你是人。”虞禾然尷尬地低下頭，用筷子狂戳碗裏的麵，努力想別的話題，“呃……你說想著晚上再跟我聊，你說吧，總是我在說不太好。”

    “我說？”林致愣了一下，“我……也沒什麽要說的，就想著跟你解釋一下下午的情況。嗯……別的……我還是很好奇為何你隻看我是毛茸茸，這當中是否有什麽特定的情況。”

    “我今天差點以為我是看某類特殊的人是毛茸茸！我都準備思考在我眼中是毛茸茸的人有什麽共性了，結果聽到有人介紹卡皮巴拉也姓林，總沒有那麽巧吧？我就確定卡皮巴拉是你。”

    “還記得上次我們討論過如果一天之內我們分開又見麵，你看到我不會不會是不同的毛茸茸嗎？這個周末要不要試一試？”

    “可以啊。”

    “那……約周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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