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第238章 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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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種子
玉華宮內。
柳清嵐沉著一張臉看著跪在下首的柳櫻。
“你究竟為何會入了巡城司昭獄?”
柳櫻可憐巴巴看向她,咬了咬唇,一副說來話長的模樣。
認下柳櫻,本就是柳清嵐被衛寧半脅迫所為了,此時她也沒了那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問到底心情:“算了,算了,既然不好說,那本宮就不聽了,你如今就在這宮裏安生住著,三日後有了正經的身份,就自己出宮吧。”
柳櫻感激的埋頭叩首,“多謝嵐淑妃娘娘,娘娘大恩。”
她低頭時,脖頸後的一大片青紫看著十分唬人。
柳清嵐皺了皺眉:“你這脖子怎麽回事?”
柳櫻仿似才發覺,形容不端,她立刻跪直了腰杆,捂住那片青紫,怯生生回:“沒有..沒有,這就是一點小傷而已。”
她伸手捂住後頸時,手腕上的袖子也悄然滑落。
柳清嵐看著她手上數道傷痕,眉頭更是緊緊擰著:“依照衛寧所言,你都割肉放血為林家老君入藥了,怎麽她們還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你送去巡城司?”
柳櫻神色憂傷:“是我做得不對,是我膽子太小了,眼睜睜看著周家女郎將林家女郎擄走。”
衛寧跟柳清嵐說的是柳櫻是老定國公的親眷,因為種種不得已的原因才寄居在林府的,這次與林家女郎被擄一事上,做得有些欠妥,被憤怒的林家人投了大獄。
柳櫻受了衛寧指點,對謝風月此人可謂是隻字不提。
她看著柳清嵐麵上顯露出幾分懷疑,慘然一笑,聲線也是落寞:“這一切都怪我,若是我膽子大些,敢正大光明阻止周家女郎行事,也不會傷了老太君的心。”
看她年紀和自家月兒一般大小,柳清嵐也起了一絲憐惜之情,她放緩了語氣:“你也不用太過自責,性格天注定,你當時肯定是怕極了才沒反應過來,等過些日子,林家那邊消了氣,你再回去與他們好好解釋。”
柳櫻臉歉疚的低下了頭,輕“嗯”了一聲。
就在離玉華宮不遠的鳳祥殿內,謝風月也“嗯”一聲。
“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麽胡話嗎?”
謝風月依舊點頭:“回稟貴嬪娘娘,我一字一句皆屬實,並未有半句虛言。”
“信上所言之事,全是前定國公夫人母家兄弟白少鴻親口所訴,前些日子,衛伯爺將手伸到我的府上,我將這事鬧了出來,這才有人找上門來,與我說了衛寧身世有異這事。”
“關於白家在京中傳衛寧不是白家女所出這事,我一度也以為這隻是白氏沒撈著油水才無端構陷的,可昨日白少鴻親自登門,將此事告知於我。”
餘貴嬪冷著一張臉:“那衛寧真是好大的膽子,一個外室所生的庶子,也敢占了朝廷爵位。”
朝廷爵位官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多了一個衛寧,別的家族就會少了一個位置,就這一個爵位長期下來,說不定就能培養出一個新興世家,這都是家族助力。
且謝風月一直都知道,餘貴嬪對外室一事上,容忍不了一點。
周天子宮內一大半嬪妃都曾被他養在別宮,甚至有好些個都是懷了孕才被接回皇宮的,她作為太子生母,本就對周天子的皇嗣格外注重,任何一個不在她預料內的皇子,都可能會動搖到周太子的利益,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你今日為何要來跟我說這些?”
餘貴嬪殷紅蔻丹甲捏著信紙,狐疑看向謝風月問道。
“前些日子疏園小謝上,臣女見著太子殿下與衛寧關係不錯.”謝風月故意說一半留一半,就等著餘貴嬪問出下一句。
“我被他蒙在鼓裏兒與他交好又有何?”
謝風月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端正了跪姿,將手上的團扇放置在茶案上,恭敬道:“臣女定然沒有妄議太子殿下的意思,隻不過是那衛寧已經有了他不該有的身份了,還要趁機結交太子殿下,這人胃口實在是大了些.且那白氏還說還說當初警告他們閉嘴之人,可能是西華夫人。”
把衛寧和西華夫人掛鉤,這才是她今日來此的目的。
衛寧對外的形象一直都不錯,她隻能一點一點的揭他的短,最後在提到餘貴嬪最在意的點上,宮內得寵的嬪妃如曇花一現,隻有一個西華,宮裏寵妃如流水一般,水過無痕,隻有她是以二嫁之身還有了皇子傍身的。
餘貴嬪作周太子生母怎能不忌諱。
在這點上,謝風月隻需要提上一提,讓餘貴嬪將懷疑的種子種下,她之後查出的任何一點都能讓這顆種子生根發芽,最終長成一顆阻攔衛寧往上爬的大樹。
餘貴嬪心裏驚疑,這衛寧可是謝太傅的人,他如果與西華交好,就代表著西華背後的人是謝太傅?
這個想法在腦子裏僅出現一瞬,她就將其否定了。
謝風月她出身謝家,肯定不會說出這種陰私的。
謝風月就像是知道她心裏所想一般,下一刻就接話道:“哎,臣女說這些有的沒的,讓娘娘心煩,隻是我身份尷尬,全憑借娘娘當初在西山時為我爭取來封號,這才有了風月今日的風光,臣女沒齒難忘。”
這話一出,餘貴嬪心裏又開始搖擺起來了。
最終她和悅了神色開口:“今日這事多謝你了,我派人送你回府,你說的這些事我會好好查的。”
謝風月燦然一笑。
就這一笑,餘貴嬪突然想起宮裏的另外一人——嵐淑妃。
她捏了捏手腕上的瑪瑙串子道:“你的樣貌倒是和某些人有些像。”
謝風月依舊笑著:“娘娘說笑了,這世上那麽多人,總有幾個長的像的,不是嗎。”
餘貴嬪換了話頭:“你今日來跟我說這些,是因為昨夜之事嗎?”
“娘娘消息靈通,這等子小事都知曉了。”
餘貴嬪挑了挑眉:“這可不是什麽小事,在這盛京我還沒見著有誰能像你這般一點麵子都不給人留的。”
謝風月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我一個小小的女娘,要那麽多麵子幹嘛,總是為了麵子忍氣吞聲,終有一日會落得個麵子裏子都沒的境地。”
前文有提過,對外質疑衛寧的身份的隻有原定國公夫人母家白氏。
埋了好久的伏筆終於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