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275章 郡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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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郡守往事
謝風月點了十來個府兵由著李小寶騎馬在前領頭,就往永和郡城趕去。
繞行上官道後,約摸行了大半個時辰,一片遼闊的屯田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跟著的府兵這些日子已經見多了田地幹涸開裂,田中顆粒無收,見著這一茬金燦燦的稻穀,簡直眼都看直了。
謝風月輕聲解釋道:“這是大族屯田,大族內水井繁多,每日就是要佃奴們挑水也會灌溉屯田的。”
李小寶臉上露出一絲苦痛:“天氣這麽熱,靠人力一桶一桶的挑水灌溉,也不知道累死熱死過多少百姓。”
謝風月聽完隻是歎息了一聲,不過多解釋,她出身士族考慮自然更多。
大族若是都沒了糧食儲備,那餓死的隻會更多,沒有哪個大族會真的眼睜睜看著所轄百姓死絕的,那他們統治誰?剝削誰?
他們會從指尖露出一點東西,讓底層的百姓們不至於死絕,但但大多數也活不好而已。
這是上位者的治下的手段,也是能保證一個家族長盛不衰的基準。
在乾安這種世家林立,皇權式微的情況下,若是哪個家族成了那個樂善好施的異類,其餘世家必定會群起而攻之。
這種事情連王、謝、兩家都不敢光明正大行事,他們會利用所屬下的小家族做一些能維持民生的事,這些家族往往有一個好名聲,卻沒一個好下場。
謝風月思及此,看向了一旁的遊珩,他心地良善肯定是受了他父親的影響:“遊氏有依附嗎?”
這話題實在是轉的太快,遊珩一下子沒應過來,疑惑的問道:“什麽?”
“沒什麽。”謝風月本就是多餘問那一嘴,見他沒有聽清幹脆就不問了,遊氏若是被人當槍使了,那她自然是在能力範圍內能幫就幫,幫不了也是他們該有此劫。
遊珩不依不饒的靠了過來:“夫人,我剛才在看車窗外呢,真不是故意沒聽清的,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謝風月黑著臉推開了快蹭到她臉邊的又珩一把:“我說餓了,快些進城。”
遊珩現在臉皮厚的堪比盛京城城牆,他捂著胸口無力的往車壁上一靠:“哎~,夫人我心口有些疼。”
謝風月直接將藥瓶一起丟給他:“你幹脆拿藥當糖丸磕吧。”
謝風月一說完就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遊珩嘴角的笑卻是尷尬了一瞬。
這些藥瓶裏的還真是糖丸.
幾人磨磨蹭蹭的進城,守城的官兵前一秒還對著衣衫破舊想要進城的百姓拳打腳踢,下一瞬見著有馬車又有兵卒的謝風月立即奴顏婢膝的開口:“貴人們可是前來參加郡守大人的流水喜宴啊。”
李小寶麵無表情道:“開道,哪來這麽多廢話。”
“得~是小的不懂事了,貴人們見諒見諒。”那官兵倒是有眼力見,見著李小寶態度不好,立即喚人搬開路障。
謝風月冷笑道:“城門口的人都快餓死了,他倒是瀟灑,還辦流水宴。”
喜宴和流水喜宴,雖隻有兩字之差,規格上卻又天壤之別。
一個辦一日,另外一個是按照第一日的標準,從前一個月十五辦至下一個月十五,整整一個月的流水宴,圖的就是個滿月美滿的吉祥之意。
謝風月隨意找了個酒樓就準備去打聽打聽這個郡守,她茶都喝了兩盞了,樓裏說什麽的都有,就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提過任何一句關於郡守的不好的。
全都是陳詞濫調的的溢美之詞。
謝風月正生氣呢,遊珩拍了拍她的背小聲道:“看我的。”
沒過一會兒,兩人的座位就從大堂變成了樓上雅間,連上茶都是由一個掌櫃服侍的人親自來的。
“客官想聽文的還是武的?”
謝風月不懂這暗語,遊珩直接將一錠金子往桌麵上一磕:“你覺得呢。”
掌櫃的頓時笑眯了眼,笑的嘴角那顆痣都在抖動。
“咱們郡守大人是”他擠眉弄眼,用手指指了指天才繼續道:“是上頭那位的族人。”
謝風月直接打斷了他這聲情並茂的闡述:“你好好說話,郡守姓甚名誰,出身何家,可有什麽往事令人詬病,將這些都一一說清楚。”
掌櫃的被這麽一說,倒是真聽進去了,他老老實實將郡守餘值的往事講述。
“餘值是當今太子母家那一支的族人,他原本都排在族譜十頁開外了,因此起初還是個靠著族中接濟過活的窮親戚,可餘值從小就聰慧過人,餘值的父親見兒子有天賦,就特意向族中舉薦過。
於是年幼的餘值就開始了離家求學的日子,不管是世家大族也好,還是平民百姓也罷,在哪裏都逃不出踩高捧低來。
在小小的族學中,餘值因為聰慧經常被教習誇讚的,可其他人就看不慣這個沒爹娘在身邊的窮親戚了,三番四次的捉弄欺辱他。
是後來的餘德,也就是如今餘家的族長,周天子的親祖父就將他帶到身邊,讓他跟著自己的西席先生學習的,餘值也是不負眾望的被家族重用了。
可問題就出在了餘值的母親身上,餘值的母親隻能算的上是個落魄的士族,族上好幾代以前倒是風光過,見兒子如此出息了。就強行拆散了原來在京城中與餘值情投意合的一位普通小姐。
拆散不要緊,她還逼著餘值娶了如今這位夫人,永和郡內一個的大族的嫡次女,老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
餘值在盛京時背靠大樹,到了別人的地盤也隻能伏小做低,他拗不過整日尋死的老娘也隻能的捏著鼻子認了。
直到他熬出了頭自己當上了郡守,才將已經成了寡婦的初戀情人作為貴妾抬了進來,這就讓母家強大的餘值夫人很是鬧了一出。
這麽多年過去了,這餘夫人還是稍一不如意就回娘家。
也慣自己兩個女兒兩個兒子,對父親還有父親那個初戀情人所出的孩子很是看不上。
謝風月聽完了這家長裏短後,才問道:“按你這麽說,餘郡守是靠著真才實學正兒八經的當上這永和郡守的,怎麽會鋪張浪費到辦這流水喜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