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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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常情,換我未必做得比你好。”蘇躍思及自己的處境,幽幽的說道。
    兩人同病相憐,悵然若失,直到沈慕隱主動提起要給他娘親看病一事,蘇躍這才平複了心情。
    沈清柔扶著沈夫人坐下,提及她娘親咳嗽的小毛病已經好了,瞥了一眼正要走進來的黎二丫,故意說出她所謂的偏方。
    “魚腥草有清熱解毒、消癰排膿、利尿通淋之功效,我曾從其他禦醫口中聽說過此偏方可治療胸痛和肺熱咳嗽。”蘇躍不解的看了一眼黎二丫,她怎麽會知道此方?
    沈清柔和沈夫人他們也都看著她,特別是沈清柔,她本意是要黎二丫出糗,沒想到真有此方,思索片刻後問,“娘親之前是咳嗽,也不懂是肺熱咳嗽還是肺寒咳嗽,故不敢胡亂用藥,麻煩你幫忙看看。”
    蘇躍鄭重點點頭,馬上給沈夫人把脈。
    沈慕隱一想到娘親將不久於人世,很是害怕蘇躍會皺起眉頭,但他沒有,反而很輕鬆的告訴他們他娘親並沒有肺寒或是肺熱的毛病,就是氣血有些虧虛,思緒重,讓她放寬心,好好調理身體便可。
    經他這麽一說,沈慕隱仔細打量著娘親,忽然覺得他並沒有說錯,娘親的氣色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怎麽就沒察覺。
    沈慕隱想到黎二丫做的那些湯湯水水,下意識的望了她一眼,她仍是低眉順眼的模樣。
    蘇躍又說補氣血效果最好的當然是人參鹿茸,但以沈家如今的情況人參鹿茸是吃不起了。
    黎二丫見眾人為難,猶豫了一下提出用黃芪和山藥等尋常藥材代替可否。
    “瞧我,還以為自己在宮裏當差,黃芪甚好,甚好。”蘇躍尷尬的笑了笑,隨即釋然,開了個尋常方子。
    沈南舟接過方子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黎二丫,然後謝過蘇躍。
    蘇躍這次來除了敘舊看病外還打算采草藥,於是別過沈南舟一家,出門前看著那些草藥忽然改了主意,“我頭一回來,不知可否讓她幫忙帶個路?”
    黎二丫愕然,扭頭看了一眼沈南舟,見他點頭這才跟上。
    不過除了她之外還有沈慕隱,當過大官的人就是講究,黎二丫領著二人出發,她是帶路的自然走在前麵。
    因著一直都是來去匆匆,步伐有些快,等她反應過來,扭頭看了一眼蘇躍和沈慕隱,見他們都麵不改色,這才鬆了一口氣。
    殊不知蘇躍和沈慕隱都是盡力在跟上她的步伐,就在蘇躍以為老臉要丟盡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這些是雞骨草,你看可以嗎?”黎二丫指著雞骨草說道。
    “可以,可以。”蘇躍頓時來了精神,一開口忍不住喘了口氣。
    黎二丫察覺到他的氣息的異常,暗自提醒自己得走慢些。
    雞骨草入藥用不了太多,蘇躍采收了兩小紮便作罷,他看著背簍裏的雞骨草忽然問,“你采收那麽多雞骨草做什麽?”
    “拿去賣。”
    “賣不掉怎麽辦?”
    “自己留著用。”
    “用得了那麽多嗎?”
    “當柴燒。”
    “……”
    黎二丫瞅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自己的任務隻是帶他進山裏,采藥一事用不著她來指指點點,故安安靜靜的跟在他身後。
    沈慕隱對草藥知之甚少,說不上話,隻能是安安靜靜的待著,他的任務本就是免得讓黎二丫行事落人口舌。
    蘇躍好奇她的草藥在哪采的,想讓她在前麵帶路。
    “這裏,那裏,還有那一片我都看過了,你若是感興趣可以再找找看,若是不感興趣就去別的地方看看。”
    蘇躍看著眼前的雞骨草,除了雞骨草外別的草藥也沒什麽值得他采收的了,但還是選擇去她采收過的地方看看。
    然但凡她走過的地方都沒看到值錢草藥的影子,蘇躍扭頭看了一眼小丫頭,繼續望前走,終於在她沒走過的地方找到了幾株五指毛桃。
    “我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麽鮮活的五指毛桃。”蘇躍興奮的對她說道,見她蹙眉,好奇的問,“怎麽了?”
    “沒什麽。”黎二丫瞥了一眼小狐狸緩緩的低下了頭,靜靜的看著他挖五指毛桃,就挺羨慕他手裏的工具,然糾纏在一起的根須還是讓她警惕了起來,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手裏的動作。
    “書上說五指毛桃氣微香特殊,味微甘。”蘇躍揪了一小段根須用手搓了搓便要塞進嘴裏。
    “不要,有毒。”黎二丫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想也不想便拉住他的衣袖,片刻後皺眉,“你故意的?”
    “你懂得挺多的,誰教你的?”蘇躍避而不答。
    “山裏人家多少懂得些草藥藥理,但知道的不多,要不你給我說說?”黎二丫敷衍的請求。
    蘇躍卻是認真的和她講解如何辨認草藥。
    沈慕隱看看黎二丫,又看看蘇躍,繼續安靜的在一旁待著,他感覺她似乎都懂,但她聽得很認真。
    黎二丫雖然感覺到他在看她,但還是假裝不知情,除了偶爾瞄一眼日頭,待太陽緩緩西下,她不得不打斷他的話,“你該回去了。”
    蘇躍抬起頭望著斜斜的陽光,咧嘴一笑,“是該回去了,我看你有學醫的天賦,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當我徒……。”
    “沒有。”黎二丫斷然拒絕他的好意,轉身往回走。
    蘇躍有點懷疑她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竟不考慮一下便拒絕了,他可是掙紮過才說出的提議。
    “再不快點城門都要關了。”黎二丫催促。
    “好叻。”蘇躍應了聲,加快了腳步。
    待回到沈家,蘇躍婉拒他們的挽留,匆忙別過回城。
    黎二丫主動的進廚房幫忙。
    沈慕隱仍在盯著廚房門口看。
    “怎麽了?”沈南舟取笑,“這麽快就對媳婦兒上心了?”
    “蘇伯伯說要收她為徒。”沈慕隱忽然說道。
    “她答應了?”
    “她拒絕了。”
    沈南舟頗為意外,她一點都不動心嗎?
    要知道齊國上下能被登記在冊的女禦醫一個沒有,蘇躍能夠主動收她為徒已經是額外凱恩,她竟不領情,是因為顧忌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