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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方是為了幹正事，不是為了死要麵子。”黎二丫反唇相譏。
    沈家過得這般拮據有一半責任歸咎於他們死要麵子，飯可以不吃，筆墨紙硯不能少，水可以不喝，茶葉酒必須有，哪一樣不是精貴得很。
    他們要科舉要待客，她是可以理解的，就是沒辦法理解他們對待村痞也是大開方便之門，而且自己賺了多少錢心裏沒底似的。
    不過在這一刻，黎二丫有點理解，他們都不大會拒絕，也不大會罵人，在認為自己沒錯的前提下竟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菜，實在是太菜了，黎二丫正色道，“開玩笑的，我想做點藥膏賣，再說了我不僅對外人大方，對你我也很大方的，你幫忙把這些盒子洗幹淨，我付你工錢。”
    黎二丫說完便拿上籃子走向學堂後麵的荒地，那裏長了一大片薄荷，伴隨著朗朗讀書聲，她薅了滿滿一籃子薄荷。
    黎保山他們幾個拚命向她擠眉弄眼，恨不得馬上加入到她的行列中。
    沈南舟拿著戒尺緩緩走到黎保山跟前，他不罰黎二丫，但得罰黎保山，畢竟是他主動提出這幾天是讓她好好歇著的。
    殺雞儆猴，其他人也安分了不少。
    黎二丫也滿載而歸，見沈清柔幫忙洗幹淨了胭脂盒子，微微一笑，大方的把兜裏僅剩的六文錢給了她。
    “我不要。”
    “哦。”
    “你到底想做什麽？怎麽做的？真能賣錢嗎？”
    “還缺樣東西。”
    黎二丫打了個噴嚏，幹脆披了件薄被拿了根棍子便出門。
    “裝神弄鬼。”沈清柔看到她打扮得古古怪的樣子出門忍不住吐槽。
    “唉。”沈夫人看到她不倫不類的樣子，尼姑不像尼姑，姑娘不像姑娘，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沈慕隱也是好奇，忍不住偷偷跟了過去。
    眼看著她往人跡罕至的地方走去，沈慕隱笨拙的跟了上去，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甚至懷疑她這是打算修煉什麽妖術。
    在他看來，她拿著棍子一個勁的往樹上捅，嘴裏念念有詞的樣子真的有點像巫女，沈慕隱心裏一驚，生怕被她發現了。
    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沈慕隱見她往自己這邊走來，想要躲起來，但除了退路已是無處可躲。
    他還沒想好該怎麽解釋，眼前一黑，整個人被被子罩住了。
    “你。”沈慕隱大驚失色，慌亂的想要扯掉頭上的被子。
    “不想被蜜蜂蟄就別亂動。”黎二丫扯緊了被子，一動不動的蹲著，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
    蜜蜂？
    沈慕隱恍然，不禁羞紅了臉，他竟誤以為她是巫女，“你惹蜜蜂做什麽？”
    “為了一口吃的唄。”黎二丫白了他一眼，“難道是為了好玩？”
    當然除了蜂蜜外還有蜂蠟也是她想要的。
    “你不要命了。”沈慕隱又羞又惱，他大概是昏了頭才會跟著來的。
    “要啊，不然躲這裏做什麽，不過你來做什麽？”黎二丫扯了扯被子，“我一個剛剛好的，兩個人有點小了。”
    “我……”沈慕隱的臉又不爭氣的紅了，“誰讓你鬼鬼祟祟的，我來看看你想做什麽。”
    “沒有啊，我大大方方出門的。”黎二丫聳聳肩，“想跟著來直接說，萬一我沒發現你，你這會兒肯定得被蜜蜂圍攻。”
    沈慕隱輕哼，直接說就發現不了她的真正目的，但眼下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好了沒？”
    “快好了。”黎二丫仔細辨認著外麵的情況，偷偷瞄了一眼，見蜜蜂都離家，趕緊把蜂巢連鍋端了。
    蜂蜜也能換錢，沈家大概真的挺缺錢，沈夫人提議把蜂蜜也賣了換錢，因為沈慕辭丟了衣裳還有被子，也得花錢買。
    而黎二丫用蜂蠟做凝固劑做了五十二盒薄荷膏，留了一盒下來自己用，餘下的準備賣掉。
    不過沈南舟得給孩子們上課，沈慕辭身體還沒完全好，沈夫人不放心他進城，黎二丫不想等，拉上沈清柔和沈慕隱就要出發。
    沈夫人也不大放心他們出門，但沈南舟覺得可以讓他們去試一試，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黎二丫帶上蜂蜜和薄荷膏，還有沈清柔和沈慕隱他們就出發。
    山澗的水退了，但還是比平常深一些，她和沈慕隱踏水而行，沈清柔則是坐在毛驢上過了山澗。
    “好涼。”黎二丫放下褲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沈清柔看到她蒼白的小臉，有些不好意思，竟忘了她還是個病人，趕緊把毛驢讓給她坐。
    盛情難卻，黎二丫坐在毛驢上，愜意的哼著小曲。
    “吵。”沈慕隱看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惱火。
    黎二丫瞥了他一眼，繼續哼著自己的小調。
    到了城門，守城門的士兵好奇的問他們進城做什麽。
    “差大哥，我們想進城賣蜂蜜，你們要嗎？”
    “做生意做到我們頭上了，哈哈，這麽精貴的東西我們可吃不起，你們去酒館那問問。”
    “好叻，謝謝差大哥。”黎二丫笑眯眯的說道，見他們眼巴巴的望著，識趣的分了一小塊給他們，“沈大哥哥不小心落水了，剩下的得換些錢給他好好補補身子。”
    說起沈慕辭落水的事情，那人又念叨了好一會，還給了她一文錢，讓她買點好東西回去，還誇沈慕隱娶了個好媳婦。
    沈慕隱羞得恨不得原地消失，不停的催促她快點。
    黎二丫這才別過他們。
    “家醜不可外揚。”沈清柔也不樂意她拿家裏的事往外說，不滿的警告。
    “你以為不說他們就不知道，多說幾句還能換錢呢。”黎二丫聳聳肩，她樂意，她若不說，貪心的恨不得全要了她的蜂蜜。
    “你故意的？”沈慕隱皺眉，他算是看出來了，但也驚訝於她對人心的掌控。
    “你猜。”黎二丫不想解釋。
    接下來她也沒有先去酒館，而是去了回春堂，她想拜托蘇躍幫忙賣薄荷膏，因為自己賣的話還得多交一筆錢。
    蘇躍對於她會做薄荷膏的事一點都不驚訝，但也沒信心能幫她賣掉那麽多的薄荷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