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饑腸轆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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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盧、董二位好友勸自己暫避其鋒的消息,文德生微微點頭。在這種年代裏,拿童養媳作為賭注,算不了什麽大事。南學正雖然對此事表示不悅,卻也不好正麵幹預。說得重了一點,即使想要幹預,也不會有什麽效果。
    一個知縣家的公子哥兒,與一個同知家的公子哥兒擰成一股繩,讓一個清流的學正能說什麽呢?談官階,明代學正也隻是一個正九品,根本不可能看在這幾個官家子弟的眼中。
    “大哥,你變了。”這些事情剛剛介紹完畢,一直默默喝茶的錢得利笑眯眯的開了口。說話的時候,眼睛也沒有離開文德生的臉龐。
    文德生以為是自己臉上有了什麽汙穢,用手擦了一把,發現什麽也沒有,不解地問道:“二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不單他是這麽想,就連孫狗剩和李石頭二人也瞪大眼睛看著錢得利。
    錢得利嘿嘿一笑道:“幾位兄弟,這還不好明白嗎?放在從前的大哥,即使小月嫂子受上再多的氣,他會和二郎撕破麵皮說話嗎?”
    “咦,二哥這話說得在理。大哥,放在從前,不管是你,還是小月,哪怕受上再多的氣,你都是拚命在忍氣吞聲,不肯說上一句不痛快的話。有的時候,我也在為你著急。大哥,你有這樣的變化,好,這是好事。”孫狗剩也接了上來。
    李石頭拍手笑道:“好,好,大哥,你早就該這麽一個樣子嘞。憑你的才學,還有你的為人,他們有什麽資格這麽作踐你和小月嫂子耶。哼,還不就是因為你養母在這中間攪和嘛。”
    “石頭,慎言。”文德生舉手攔住了李石頭的進一步議論。自己這幾人的聊天,文家的幾口人都在聽著哩。
    雖然才剛剛穿越不久,他也能覺察得到這個家庭之中存在著若幹不和諧之處。但因為新舊意識還處於融合的過程之中,有許多問題還沒能清理明白,最好的辦法就是少說為佳。
    他們聊了沒有多大一會功夫,便已經是日薄西山,夜幕降臨。盡管如此,文家也沒有想要招待客人的意思。茶喝了好幾大碗,也沒有看到言氏出麵說話,隻有蘇小月搓著手在院子裏直轉圈子。
    時間越長,文德生額頭上的黑線越多!朋友來探望自己,家中卻連一頓簡單的晚飯都不肯招待,可想原來那個文德生在家中的位置如何!看到他這副模樣,蘇小月更是急得額頭冒汗。
    錢得利還要好說一些,父母都住在莊中,可以回家吃飯。孫狗剩和李石頭,都是孤身一人,到了這個時光,能讓他們到哪兒去蹭飯?
    到了最後,弟兄四人還是吃上了文家招待的晚餐。所謂晚餐,也隻是隔壁的趙大嬸看不下去文家的做法,從家中取來一點不知是什麽麵粉,加上一些野菜做成餅子,再喝了兩碗照得見人臉的糠菜糊糊,就算了事。
    即使是這樣,還是惹出了事端。鍋中還在繼續烙餅的時候,文二郎就從蘇小月手中搶過一碗剛剛烙好的餅,蘇小月哪兒肯依,伸手想要奪回。文母言氏見狀,臉色往下一沉道:“二郎身子弱,他媳婦又是有了身孕的人,還是要多吃一點才行。”
    聽到言氏如此一說,蘇小月隻得抿了抿嘴唇,鬆開了搶奪的手。文二郎嘿嘿一笑,得意地捧著烙好的餅回了房間。蘇小月無法,隻好把剩下的飲食給送到了桌子上。
    “父親,你也吃餅子呀。”文德生勸說了一句。他注意看了一下,養父文舍之的人雖然坐在餐桌上,卻沒有動一塊烙餅。
    文舍之甕聲甕氣的說:“你們吃,我的肚子不餓。”
    文德生在心中哼了一下,這老爺子還算不錯,也能知道言氏和二郎的做事有點不地道。隻是耳朵軟了一些,寧可苦了自己,也舍不得教訓一下妻子和兒子。
    剛才聊天的過程中,文德生已經把文家的矛盾給理了個清清楚楚。
    大郎是個秀才,二郎卻相形見絀,不但沒能考上秀才,就連府城的學校也沒能好好的讀下去。讀了幾年書,除了帶一個青樓女子回家當媳婦,什麽成就也沒有。
    為了這事,言氏和二郎反而對大郎產生了隔膜,時不時的就會找蘇小月的麻煩。特別是在二郎結婚時,硬是逼著大郎讓出了原來住的西廂房。現在多了二媳婦從中攪和,家中矛盾更是激烈了許多。
    文舍之雖然看不慣這樣的做法,卻又無法左右老婆和兒子的想法,畢竟二郎才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耶。對家中的雞聲鵝鬥,隻能是裝聾作啞,置若罔聞。
    就象今天這頓晚飯,文舍之明明知道自家這事做得太過。人家大老遠的來看兒子,卻連一頓飽飯都管不上,這樣的道理怎麽也說不過去,他還是采取了沉默的態度。
    這麽一點飲食,就連大病初愈的文德生都無法填飽肚皮。更別說他那三個結拜弟兄都正處於最能吃飯的年齡段,又跑了三十多裏路,早就是饑腸轆轆。就靠這麽一點食物,當然也是不能解得了饑荒。
    “肚皮哇,肚皮,今夜要靠什麽才能讓你不叫喚呐!”站起身來的孫狗剩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摩挲著自己那瘦骨嶙峋的肚皮。這家夥雖然沒有讀過書,因為跟在文德生後麵的時間長了以後,也算是稍占文墨之氣。
    錢得利將手中折扇一搖道:“小事,小事,多喝上幾碗水,也就能解你腹中饑餓。”
    聽到二人這種不陰不陽的話,還有孫狗剩如此明顯的譏諷語言,文舍之鐵青著個臉,‘哼’了一身轉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到文舍之離去,錢得利伸了一下舌頭,做了一個鬼臉之後,將手中的扇子往孫狗剩的肚皮上一敲,岔開話題說:“狗剩兒,你還有完沒完啦。走,我們一起找地方聊天去。嘿嘿......”
    文德生一聽這詭譎的笑聲,心中便知這家夥起了什麽壞心思。管他哩,都是自家兄弟,反正吃不了自己。就是想要拉我下水,估計也不會有多大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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