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月黑殺人夜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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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德生是做過警察的人,對於殺人滅口的事情並不陌生。事情發生之後,他一直在注意打量那賊人的表情。剛開始,那賊人看到胡師爺帶人前來,麵龐上掠過一片喜悅之色。當胡師爺下令讓手下強行搶人時,那賊人反而是麵現恐慌的表情。
    不用說,這是胡師爺采取壯士斷腕,殺人滅口的手段嘍。文德生想要上前阻撓,卻是不得能夠。堵在前麵的秀才太多,加上那些衙役又在有意起哄,與秀才攪和到了一處,整個庭院中間都是亂哄哄的一片。“石頭,當心有人要滅口。”文德生大聲叫喊道。
    滅口!什麽叫滅口呀?李石頭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一時之間有點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當他意識到是有人要打自己手中賊人主意時,卻發現為時已晚。低頭一看,賊人的臉上一片青紫,口吐白沫,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賊人死啦!”李石頭如同炸雷的一聲吼叫,頓時就讓正在糾纏與衝突的雙方停了下來。
    “怎麽一回事?那賊人好好的坐在地上,怎麽突然就死啦?”有人疑惑。“有鬼,一定有鬼。剛才那麽長的時間,賊人都沒有死,怎麽衙役一搶人,就立即斷了氣?”有人質疑。“你們看喲,這賊人臉上有青紫之色,分明是有人下了毒手。”有人發現了疑點。
    場中的秀才,立時又是眾說紛紜,議論紛紛。
    “吵,吵,這有什麽好吵的嘛。分明是這賊人白天見到了銀兩,才會陡生歹念。被捉之後,服毒自殺,逃避官府懲處。行啦,這事到此為止,由衙役焚屍結案。”胡師爺用手抹了一下老鼠尾巴似的胡須,得意地發號施令起來。隻要滅掉了活口,也就萬事大吉。回去之後,也就對黃知縣有了交待。
    南學正一見此情,氣得渾身發抖,哆嗦著手,指著胡師爺說:“你......你......”“我怎麽啦?要不是你們這幫秀才在這兒胡攪蠻纏,這賊人還死不掉哩。南大人,你也這麽一大把年紀呐。我勸你早點回家歇息,少管一點閑事吧。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喲。”胡師爺得意洋洋的抬起了下巴。
    南雲也是老而彌堅的人,立時咆哮道:“不行,我一定得把這官司打到知府衙門去。”麵對如此不肯讓步的南學正,胡師爺也是無計可施。想要將屍體拉走,卻被南學正攔在前麵,寸步不讓。胡師爺再是如何霸道,也不敢真的對南學正動粗。雙方的對峙,一直拖到知府衙門來了人。
    “胡師爺,既然這賊人是你們黃知縣的家人,還是由我們帶回處理,比較好說一些。”趙有田旗幟鮮明地站到了府學學生的這一邊,贏得了學生的一片喝彩聲。胡師爺一抹八字胡子,冷冰冰地問道:“趙先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如果是知府大人的意思,我胡某人不說二話,立即掉頭走人。”
    一聽這話,趙有田暗罵一聲:“好一個刁鑽之徒!哼哼,既然我到了現場,哪能讓你如願以償!”他打了一聲嗬嗬說:“胡師爺,言重,言重。賊人既然已死,哪能在這夜靜更深的時候驚動知府大人。不過嘛,我也想請問一句,既然是有瓜田李下之嫌,你為何還要陷你家大人於不義?莫非是與黃大人有仇嗎?”
    胡師爺再是如何能辯解,到了此時,也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趙有田帶著衙役將賊人屍體拉走。盡管落了下風,胡師爺也不很擔心。死無對證的事,神仙來了也沒有辦法。盡管如此,他還是陰陽怪氣的說了幾句怪話。趙有田回過頭來,淡笑道:“胡師爺,夜路跑得太多,總會有碰上鬼的那一天喲。嘿嘿,你可要多多當心才是哦。”
    知府衙門。
    “穀先生,你對此事是如何一個看法?”知府周山凡陰沉著個臉,雙手按在椅子扶手上說話。接到府學鬧賊的消息之後,他就起了床。心知其中大有文章,但沒有想得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東翁,此事是戲中有戲噢。”穀初竹的臉色也多了一些凝重。周山凡‘噢’了一聲,不動聲色地看著穀初竹。
    “從表象上來看,是那盜賊看到文秀才發了財,見財起意,而生出歹念,才會出現了夜間這麽一幕。”穀初竹一拍自己的大*腿,搖頭說:“不過,這麽一種說法,恐也無法自圓其說。既然是偷盜,為何要攜帶凶器?為何剛一進入室內,不是尋找銀兩,而是直接殺人呢?”
    “呃,有點道理,繼續說下去。”周山凡依然是紋絲不動,靜聽下文。“如果是殺人報複,足以證明那位黃知縣的膽量不是一般的大。知法犯法,胡作非為,這不算冤枉他吧。”穀初竹抿抿嘴說。
    “嗯,膽子是大了一些。”周山凡端起身旁茶幾上的茶盅,一聲不吭地淺啜了一口。“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直接讓下人殺人滅口。東翁,這黃知縣的膽量,已經到了超乎尋常的程度。除了造反,還有什麽事情不敢幹的呢?東翁,此種人在你的屬下,恐怕是禍非福喲。”穀初竹咬了咬牙齒說。
    對於這樣的危言聳聽,周山凡還是無動於衷,一聲不吭地坐在那兒等著進一步的解說。看到周知府如此態度,穀初竹歎了一口氣,微一咬牙說:“東翁,還有一宗說處,就是那賊人的肩頭留有文青,花紋乃是一隻狼頭。聽趙先生私下告訴我說,此乃是關外韃虜所喜歡的圖騰。普通的漢人,從來是不肯弄這種玩藝兒的。”
    既然話已說開,穀初竹也就放了開來,繼續說道:“東翁,此事並非虛構,趙先生曾在關寧鐵騎中當過兵,對此種圖騰最為知曉。你說一個好好的知縣,為什麽要用一個關外之人當下人?而且這種下人,又是留有文青,能夠殺人越貨的狠角色。嗬嗬,這事不一般,大不一般哦。”
    “穀先生,你說這事應該著落於何人身上?”“照學生看,最起碼是與那胡師爺脫不了幹係。”“此事當作何處理?”“東翁,我的意思是按兵不動,以靜製動。”
    “為何如此?”“此事已經是死無對證,沒人能奈何得了那黃覓文。鬧得不好,反而會讓那黃覓文反咬一口,說大人是官場傾軋。最好的做法,莫過於把這事捅給皇上。”
    “哦——”“有了皇上出手,那是百無禁忌,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嘿嘿,再有什麽樣的大人物,恐怕也不敢庇護黃覓文哦。”穀初竹說話的時候,用手指了指屋子外麵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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