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出爛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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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常種群控製局!
    20:53。
    再次離開一條走廊後,三號發現眼前地方有點麵熟。
    他們左右張望,花了些時間才意識到這和之前所待的地牢樣式非常像。都有圓形穹頂,但所有的牢房木欄都爛掉了,裏頭彌漫著腐物和血肉的刺鼻味道。
    很明顯,這裏是另一座地牢,另一個血祭台,但此時已經廢棄了。
    馬爾頓碰了下他的手臂,三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後在最角落看到了那東西。
    有個家夥就這麽站在一間已經破損的牢房中,他敢保證在別西卜的話劇設定裏,它已經在此等待了許久或許是千百年甚至上萬年,因為像這樣的混合怪物除此之外無處可去。
    它遠比之前出現的任何異變生物要像人類,膚色白得嚇人,腰間蓋著層層的黑色鱗片,有章魚的腦袋跟犬類動物的利牙,但耳朵卻像是人,那手的樣子幾乎就是人類的手,上麵還長著絨毛。
    那怪物完全站直了身體超過三米,從黑暗中看上去是個極其怪異的人形。
    周圍死寂了一會兒,克瑞特有被驚到,聲音結結巴巴的說“這……這他媽到底融合了多少動物的基因啊?”
    “我要到那坐著,你們請便。”
    何砡打量了它會兒,突然走上前,坐進血祭台,
    他們一時間不知應該做出什麽反應,顯然大腦有些宕機。
    而那怪物,它如此的像人,以至於讓人懷疑此刻它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在殺人時在想什麽?當一個人的思維方式和其他亂七八糟的生物永遠困在一起時,感覺又會怎麽樣呢?
    這些念頭從他們腦子裏一晃而過,然後統一意識到,那生物現在就在黑暗中看著他們,眼神帶著血與殺戮。
    它就這麽盯著他們看,讓人直起雞皮疙瘩,那是一種充滿違和感的存在。
    三號覺得這場麵說不出來的詭異,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何砡的身影與它緩緩的重疊在一起,而自己好像在這樣一個怪物麵前暴露了幾百年之久,永遠無法逃離。
    不知道這是不是過度緊張的原因,或者是上一場話劇受的傷還沒痊愈,在大腦深處,被刻意忘卻的記憶蘇醒,他意識到這裏大概會死很多人。
    它衝過來時毫無預兆,速度快得令人崩潰,宛如索命的厲鬼。
    三號清楚看了它的眼睛,怨恨和暴虐取代了一切,隻想毀掉麵前出現的一切活物。
    但是——為什麽唯獨忽略了何砡?
    這念頭沒來得及細想,在那一瞬間,一柄長矛率先從旁邊捅進了怪物的眼睛,力量極其大,直接把它的腦袋捅了個對穿。
    “還他媽發呆啊!”馬爾頓不知哪來勇氣,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握緊長柄,渾身的勁都用出來了。
    它沒發出任何哀嚎,隻是身體猛地扭開,從馬爾頓旁邊斜著衝了過來,帶著一陣腥臭的勁風。
    三號出於本能的退了一大步,同時感到一陣巨大而恐怖的力量從鼻尖擦過,他明白但凡反應慢上一秒,自己腦袋就沒了。
    心髒狂跳中,他感到背後有人猛地拽了自己一把,他摔倒在地,隨後五根利爪從頭頂掃了過去。
    克瑞特的盾牌磕到他的下巴,怪物被推開,撞上了後麵的祭台,發出沉重“咚”的一聲,但絲毫未受影響,好像不知疼痛一樣再次撲來。
    何砡盤起腿,單手撐著下巴,就這麽在那看著。
    “你放心,我這盾牌可……”
    安慰的話才說一半,怪物的手便捏爆了他的動脈,以及半個脖頸。
    他倒在地上,沒人顧得上這事,所有人都自身難保。
    就算雙眼被捅瞎,血不停流出來,但它還有記憶,還有嗅覺,它會用最後的力量,殺掉任何活著的東西,它就是這樣被別西卜設計出來的。
    隻要你還活著,你就能一直殺人。
    三號看著它又一次撞上了前方的牆壁,這次終於停下來,眼睛的傷勢終究影響了行動。
    然後它伸出手,按住眼中的骨矛,一點點拔出來——操他媽的,這鬼東西一點也不像會死,那矛可是穿過了它大半個腦袋啊——直到現在也沒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
    它退了幾步,然後朝著身前猛地丟出矛,做完這件事後,慢慢退回了黑暗之中。
    伍德斯托克還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在那根長矛把腦袋捅穿之前是這樣想的。
    好一會兒,周圍仍一片死寂,但當你見過一種顛倒世界觀的東西,並且還跟它交了手,是不會再想動彈的。
    三號低下頭,馬爾頓還是死了。
    這位年輕,愚蠢,並且喜歡說著喪話的倒黴蛋死得無聲無息。也不完全沒有痕跡,起碼他在死前做到了半小時前說的那些廢話——他覺得他們那時候太害怕了,不然可以救下來一些人的。
    當三號看到屍體時,他才發現是剛才那怪物衝回來時,就用手貫穿了他的胸膛。那動作快得根本無法看清,它似乎很熟悉這種殺人方式,富有效率,並且一擊致命。
    馬爾頓應該是沒感到多痛,當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死透了。
    死後的他顯得格外稚氣,他幾乎沒怎麽說過自己的事,他隻知道這人失去了個伴侶,死法很嚇人,就這麽多了。
    三號覺得自己應該按照正常流程那樣,蹲下來檢查一下所有人的傷勢,可他沒動,他知道的,全都沒救了,結果顯然易見。
    他也知道,如果剛才沒有被拽一把,他會和克瑞特一模一樣地躺在地上,死亡是公平和無情的。
    有人能躲過去,其他人卻得被逼著接受。
    隻是不到一小時,同時活下來的牢友竟是一個不剩,隻有他跟何砡兩人孤零零在大廳中。
    三號站在那裏,令人頭昏腦脹的追命感還沒有消散,他靈魂的一部分還困在幾分鍾前,就像那才是真實,此刻經曆的都隻是幻想罷了。
    何砡看他,麵無表情的說道“想知道原因嗎?”
    三號先是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那一兩秒的時間裏好像想了許多。
    “你過來,我現在就告訴你。”
    他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