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早已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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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種群控製局!
1月28日,18:12。
臨安市,某條街道的茶室內。
餘見初做了個夢。
她躺在髒兮兮的地板上,周圍都是屍體,血漿跟武器散了一地,有頭巨大的獅麵怪物咬著她的腳踝,拚了命地往黑暗裏拽。
她總是做這個夢,夢裏自己傷得厲害,兩條手都快斷了,其他地方也都是傷。
真奇怪,現實裏的她早就是個成年人了,體內還植入了六種特性強到誇張的禁忌物,理應知道怎麽保住性命,但在夢裏的世界,她總是脆弱至極,跟個懦夫一樣。
那個轎車一樣大的怪物把她拽出房間,就這麽在水泥地上拖行了一百多米,她根本沒力氣反抗,從保持著類似死人的視角看著那座黑暗的城市,那是噩夢最深處的景象。
太多的人死掉了,這裏發生了數以萬計的屠殺,悲劇,折磨,掙紮,死掉的親人,死掉的孩童,以及所有那些本該躲過一劫的人。
空中懸浮著死去之人的腦袋,這些密集成群的頭顱遍布城鎮,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他們所無法理解的巨大沼澤,無數被剝奪人性的機器正觀看著這場麵。
在夢裏那個絕望的視角中,餘見初看到了一個孩子,她藏在那片死人堆成的垃圾裏,滿身血汙,臉上沾著鼻涕和眼淚,就像隻剩半口氣的蟲子。
她在黑暗裏摸索著,尖叫地拿起一根鐵棍,那玩意又沉又大,比她人還要高,能舉起來純粹出於求生本能,生命到了最後關頭爆發的一股無意義勁。
鐵管有端被磨得尖亮,雖然也不知道曾經誰把它當作武器,但估計那家夥也死了。
那孩子吸了口氣,狠狠一下刺中了怪物的頭,可它又長出了顆腦袋,新生出來的頭顱轉過來,咬向她的咽喉。
餘見初看到她用盡全力躲了一下,所以隻是肩膀被扯了下來,但骨頭也都碎了。
不管最初把這棍子磨尖的倒黴蛋是誰,他確實是個好工匠,那怪物原地撐了會,最終還是倒在她身上,看起來就重得要命,並且仍咬著她的血肉不鬆口。
她跑了過去,用力把屍體推開,轉頭去看那女孩,也就十一二歲而已,她想招呼這人過來,兩個人活下來的機率也許會更高一點……但接著她發現,那人已經死了。
整個脖頸上全是血,裏麵的血管都被咬斷了,但還保持著掙紮的姿態與表情,像個廉價笑話。
餘見初呆呆地看著,踉蹌著退了一步,她按著牆壁想站穩,但兩腿一軟,還是摔倒在地,過程甚至磕到了鼻子,疼得要命。
她一下子覺得自己或許再也爬不起來了。
這種狗屎世界壓根沒有未來,每個人都一樣,人們被創造出來受苦,跳舞,吃屎,然後就可以死掉了。
這時候,她看到了那個走過來的生物,那是——她也說不出來,那玩意是個人?也不太像,渾身的皮沒得七七八八,站在那裏看著她,足有三米多高。
它的腦袋上還插了把刀,也許曾是個人吧,一個怪異的人與幽靈混合的未知存在,她隻能那樣去想。
她還是沒法站起來逃跑,而且已經想放棄了,那實在是太累了。
所以餘見初幹脆就靠牆坐著,等著非人的生物走過來,像殺死所有人那樣殺了她,再把自己活吞了,她想,他們的血肉會混合在一起,發臭變爛,再被消化掉排出,這就是這樣一個世界,毫無人性,並且絕望得想死。
無所不在的人首仍懸停在空中,把所觀察到一切呈現在黑暗的的沼澤之中,她閉上了眼睛,把頭埋在膝蓋裏。
結束吧,早該結束了。
她的夢總每次都這樣結尾。
但奇怪的事發生了,這次怪物沒走過來,她聽到有東西走近,那屬於人類的腳步聲。
然後,有個聲音說“姐?”
餘見初抬起頭,那人就站在自己對麵,穿著eoubs量產的實驗服,身上沾著碎肉,血液以及灰塵,正低下頭看自己。
那人形怪物的腦袋不知何時爆開了,她下了死手,並且動作非常利索。
她盯著那張臉,試圖辨認出這家夥是誰,一個同為實驗體的喪門星,長著張很熟悉的臉,總是高傲自滿,猖狂地就是不肯放棄一點希望。
“餘柇?”她問道。
那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伸出手。
“姐,快起來,我們得衝出去。”她說。
她又看了餘柇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感覺到了難得的溫暖。
這簡直荒唐到沒邊,毫無道理,但未來好像又他媽的變得可以指望了。
就仿佛如獲新生。
餘見初醒了過來,外麵天已經黑了,周圍寂靜一片。
“看來最近沒少受罪啊,賤女人。”
餘柇從樓上走了下來,手裏還提著壺剛燒開的水,以及一罐紅茶“晚飯吃了沒?”
“傻逼,你說呢?”她下意識地想叫李霖過來一趟,但想想還是算了。
有時候,你越是跟這賤女人講道理,她就越會跟你掰扯,直到你真沒道理可言,然後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嘲諷你除了殺人,使喚飯桶,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我這也沒,隻有紅茶,還是剛買的。”餘柇搬了條凳子放到她麵前,很隨便的把茶包丟進水壺裏,就當做這是在泡茶了“我要你幫我個忙。”
“唉……”餘見初看了她一眼,沒問為什麽也沒再繼續說垃圾話,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隨後道“說吧,什麽忙?”
“這份試管裏麵,是200份量的靈魂體。”她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管顏色猩紅的液體“我要你往裏麵注入602的毒素。”
“行,多少量?”餘見初直接就同意了,她們是最親的人不是嗎,所以有些事沒必要問原因,因為就算知道了也改變不了結果。
“能殺死ace級禁忌物的量,引爆開關由我來控製。”餘柇輕描淡寫的說著,仿佛在討論飯後去哪玩那樣簡單。
“ace?”餘見初罕見的愣住,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麽,突然大笑起來。
“你他媽可真不是個東西啊,自己養的狗都算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