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極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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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常種群控製局!
    那位“旁白”,穿著白色禮服,戴著白、黑和暗金色羽毛製的鳥嘴半邊麵具,精美輕薄得像真是從他臉上長出的,上麵還鑲著各種大小不一點寶石,那些玩意閃著光,統體看起來什麽色係都要沾一點,設計的主人可能隻是想讓自己顯得比較昂貴。
    他朝塞吉奧走過來,姿態高雅,眼睛冷淡而戲謔,像光臨某個展覽宴會的看客,對方能清晰地嗅出其中屠宰場刀台般的濃重血腥味道。
    刑架再次升起,束縛死塞吉奧的雙手,並且還智能性地緊了緊幾圈,確保他困在原地。
    他走到受刑者的後,拉住他的衣領往後猛地扯了一下。
    那隻手上還帶著象征著權位的指戒——上麵雕著的寶石暗紅通透,黑、紅與灰幾種色彩扭曲成漩渦的條紋,仿佛腐敗內髒上的一隻空洞瞪開的瞳仁——邊緣甚至還特地嵌了尖牙,向下輕輕一劃就割開衣服,動作非常利索,是個老手。
    “怎麽,要上我啊?拜托,一個真男人絕對不會怕這些皮肉之苦的。”
    塞吉奧直接就樂了,他還以為是種什麽新型的法子,開始譏諷起來。
    斯坦福沒說話,隻是盯著綁縛的手腕,這一瞬間,他清晰回憶起曾發生的所有。那些絕望的求救,苦命的折磨與一道尖銳的光在心中亮起來,在層層疊疊的血和灰燼中,沒有絲毫暖意的光,銳利如刀鋒。
    他退了一步,打量了許久,塞吉奧邊說些垃圾話邊等待著。
    然後他就知道這狗畜牲要幹什麽了。
    淩遲。
    東夏eoubs分部的特色,曾經在資料上見過幾回,裁決部的評價隻有牛逼二字。
    而那刀身漆黑,毫不反光,上麵像是長著一張張不斷開合的嘴,隻有刀梢是血紅色的,發出讓人內髒發癢、極具致命性的嗡鳴聲,像無數饑餓的蟲子,正待擇人而噬。
    “我隻能說,我非常了解你這種人,哪怕死了,也是個傻逼。你因為軟弱跟無能……所以選擇在活著的時候忍辱負重,操你媽的……現在變成怨魂來報複我一定讓你很爽吧,哈哈哈!”
    “我還記得你老婆死之前的模樣,像個站街女一樣躺在地上,嘴裏吐著血,拚命地求我放過她。”
    “那時候你在幹嘛呢?你在商討晉級名單是不是有自己。”
    “太垃圾了,妹夫。”
    “但我……爽翻了。”
    第一刀割下來時,塞吉奧頓時閉住嘴,腦子一片空白。
    那是一種足以粉碎靈魂的劇痛,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瞬間就讓意識再也組合不起來。
    他本來就無力的身體像是直接被啟動了自保機製,渾身肌肉猛地繃緊,喉嚨內發出一聲嗚咽,脆弱得不像是他自己的,像隻野狗在乞求憐憫。
    他聽到斯坦福笑地說著“c01先生的悲鳴真是上等的藝術品啊——”
    第二刀又割了下來。
    塞吉奧一下子擺動起頭部,額頭狠狠地撞上鐵架,想往前挪一點點,哪怕隻有一些就夠了,這樣就可以躲開那讓人發瘋的割刑,但鐵扣死死綁住他,他隻能一動不動呆在原地。
    穹頂的燈光不離不棄地照在他身上,仿佛珠寶店中的重點展覽品,得襯托出特點。
    接著是第三刀。
    他沒忍住叫出聲來,手指張開,死死繃住,他是 eoubs歐洲分部最心狠手辣的行動員,是控製任務完成率達到百分百的專家,能殺死一切膽敢招惹他的人,可是現在卻被死死綁在架子上,沒有任何攻擊的能力,隻能承受著折磨。
    最後,他根本不記得挨了多少刀,中間似乎有一小會兒失去了知覺。等塞吉奧清醒過來時,發現割刑已經停了,有人揪緊他的發絲,突然用力,強迫他仰起頭來。
    那副涕淚縱橫的麵孔暴露在燈光之下,狼狽透頂。
    他終究是哭了出來。
    斯坦福極其滿意地看著。
    “我一直覺得你很適合挨這個苦。”他說。
    這人揪著他的頭發好像揪著什麽動物的皮毛,眼神中充滿了欣賞跟痛快。
    “照你先前那段說法,你的骨子裏有股戾氣的,根子就是隻沒人要的野獸,沒法圈養,但沒有什麽是懲罰教不了你的。”他繼續說,“你也不用跟我說你有多麽疼,我不會聽的,我會一直用刀割掉你的肉,當初克麗絲也向你求饒了,但你沒在意。接下來你會尖叫,會失禁,但我絕不會停下來——”
    他深深吸了口氣,像要吸盡塞吉奧身上所有血和窮途末路的味道。
    這是場痛快淋漓的複仇宴會。
    “在你謝天謝地覺得死亡終於來臨的時候,角鬥場會馬上治好你,再一次把你綁好。我有幾千把刀子可選,你骨頭是很硬,但我想到用第二十七把時也就差不多了。”
    塞吉奧哭了幾秒,隨後神經質的又笑了起來,他盯著刑架,在極端的狼狽中,眼中燒著戾氣與恨意。
    在那把刀再抵上來的同時,他手腕向上挪了兩寸,角度極小,但瞬間發力,晃動起刑架,像藏身草叢猛獸突然的一擊,那上麵無數尖刺中的一根根頓時狠狠刺進對方的身體。
    緊接著,後背上的力量一鬆。
    塞吉奧在這刹那的鬆緩中,一把扭斷自己的手腕,順著尖刺狠狠抽出,並且往下一拉。
    那玩意停滯了一瞬,好像它真是有生命般,此刻被一刀開膛破肚,他幾乎能聽到窗口後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顯然是有人在遠程操作,比如精神鏈接之類的老方法。
    在擺脫束縛的一瞬間,塞吉奧轉身,抓起那位貼在他身上的“旁白”帶指戒的手,反向一扭,再橫著一劃——
    他動作很快,保證自己從來沒有那麽專注過,一係列操作極其利落,一氣嗬成,權戒上的尖石直接劃開了喉管,直捅進動脈,血噴濺出來。
    一切不過兩秒不到的時間,斯坦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這剛才哭得能讓人從靈魂裏頭都感到舒坦的野狗,此時眼中殺機畢現,充斥著暴虐憤怒的恨意,狼狽卻又歇斯底裏。
    塞吉奧看也沒看他,割斷動脈的同時,一把抓起他禮服胸口處的花紋勳章。
    也不知道這傻逼當初在想什麽,但塞吉奧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盯上了那東西。
    c級行動員的一個小玩具。
    技術部的專員用一個禁忌物做出來的,外表是典型的權貴風格、看著就讓人覺得價格不菲的,內在裏綴了數十枚芯片般的生命組織塊,在使用者激活的瞬間就能形成把具有六發蘊含滅種特性子彈的手槍。
    在看到的一瞬間,他就意識到這玩意簡直說他媽上天給自己準備的,他當然也有,但早在跟別人上床的時候就丟掉了,那時候誰想那麽多,特性一用都殺神殺佛了,哪個傻逼還玩熱武器啊。
    芯片在他手中瞬間重組,變形——很好,連個指紋認證也沒做,估計斯坦福死前也沒把它當回事,就這麽跟著帶著進角鬥場,頭腦是有多蠢。
    槍響過後。
    他看了眼腦漿迸裂、奢侈品亂飛的屍體,有些茫然,又清醒得離譜。
    在塞吉奧掙脫束縛、殺人、奪槍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接著要幹什麽。
    他該朝自己腦袋上開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