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血脈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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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是最磨人意誌的事情。更何況是等待病人被治療的過程。玄子一家在客廳裏坐著,但沒人坐得踏實。玄子外公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開始在屋裏踱步,走過去走過來總是繞到裏屋門前去,在門邊站一會兒,聽聽裏麵的動靜然後又繼續踱步。玄子媽用剛才給兒子擦汗的毛巾現在開始給自己擦汗,她本來就瘦小的身軀,現在看來更是虛弱。玄子爸一會兒看著天花板發呆,一會兒又看著地板發呆,手指一直在沙發扶手上輕輕的撫著。歐陽言看著他們,自己也不時的發著呆,不知道裏麵在做著什麽,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牆上的鍾無聲的轉著,歐陽言盯著它們看,卻根本記不得它們到底走到幾點了。
    “啊~!“突然屋裏傳出玄子驚恐的大喊聲。客廳裏的人全都衝到了裏屋門前,誰都沒有說話,這本是讓人揪心的喊叫,在這刻的他們聽來,卻是報平安的最動聽的表達。
    歐陽言心裏也算有一些寬慰了,玄子總算是有動靜了。
    沒一會兒,陳三兒在裏麵喊外麵的人進去。
    開門的一瞬間,歐陽言看到屋裏的半空中有一團黑色的煙霧,但一眨眼,那些煙霧就完全消失了,讓她以為自己隻是一時的眼花。
    玄子還是那麽痛苦的躺在床上,汗如雨下。但身上那些黑色印跡已經淺了很多,他身體的一些地方已經開始恢複了正常的顏色。小腿上又重新紮上了銀針,但是比之前的少了很多,紮的位置也不一樣了。慢慢的,玄子的手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睛。大家一陣欣喜。看到身邊人擔心又焦急的表情,玄子努力的笑了笑,表示自己還好。
    滿屋的人都如釋重負,玄子媽的眼淚奪眶而出,喜悅終於從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來了。玄子爸也開心的拿過毛巾替她擦眼淚。玄子外公那張嚴肅的臉上也難得的綻放了笑容。
    歐陽言卻開始覺得手腕痛了起來,想來已經過了藥效了,應該吃藥了。卻突然想起下車的時候太匆忙,把包忘在陳三兒車上了。她剛想找陳三兒借下車鑰匙去拿包,疼痛卻突然加劇起來,她趕緊從屋裏出來,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她不想自己的情緒影響到玄子。
    陳三兒看她滿頭大汗,猜到是怎麽回事了,忙問她藥在哪裏要去幫她取藥。辛爺也走了出來,問是怎麽了。陳三兒指指自己的手腕,說“小姑娘手腕痛。”辛爺有些不解,沒明白。陳三兒邊說邊走,“你叫她把手上纏的紗布解開你就明白了,我去幫她到車上取藥去了。”
    歐陽言忍著劇烈的疼痛用顫抖的手去解手腕上的紗布。玄子媽趕緊去幫她的忙。
    辛爺看著那些黑色血管樣的紋理皺了皺眉頭,然後把手放在那些紋理上感受它們那肉眼都能看出來的明顯收縮,細細的觀察它們向外擴張的方向。然後拿出了一根銀針,朝著其中的一根紋理紮了下去,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
    歐陽言看著辛爺的一舉一動,原以為那一根根針紮下去會加劇本來的疼痛感,卻沒想到等紮到第六根針的時候,手腕竟然不痛了。她驚喜的睜大了雙眼看著辛爺。辛爺並沒有停下來,隻是看歐陽言的表情知道她的疼痛應該已經減緩了,拿著歐陽言的手繼續觀察著,然後邊看邊發問,“小姑娘,你這個疼了有幾天了?”
    “今天是第七天了。”歐陽言記得很清楚。
    “最開始長了多少?”辛爺問。
    “就幾根,就像繞了幾根細線在手上,麵積也沒現在這麽寬。”歐陽言說。
    “之前痛起來你都怎麽解決的?”辛爺問。
    “陳婆婆給了我一些藥,每兩天吃一顆,吃了就不會痛,但是對它的發展沒有控製作用。”歐陽言說。
    “陳婆婆?是哪位?”辛爺有些奇怪的問。
    “她是陳叔叔的姑姑。”歐陽言對於他的問話有些奇怪,心裏納悶,難道他跟自己一樣,什麽都不了解嗎?
    “三兒的姑姑?”辛爺想了一下,“哦,我知道了,那藥是他爹做的。”
    這時陳三兒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當他滿頭大汗的遞藥過來時,看到歐陽言的表情卻奇了怪了,“你不痛了?”
    “這位爺爺幫我止痛了。”歐陽言抬起手讓他看紮在手上的銀針。
    “嘿!辛爺,你還會這一招啊!”陳三兒一下覺得神奇了。
    “你爹那藥治標不治本。”辛爺回他一句。
    “不痛也算不影響生活嘛。”陳三兒自我解嘲。
    “你想想放了多久了,最開始做出來肯定就沒用,才放到現在給小姑娘當止痛藥吃。”辛爺有點不屑的說。
    “那個年代的事情,我不清楚,嘿嘿,今天你能治本了就給人家小姑娘治一下吧。”陳三兒嬉皮笑臉的說。
    “她這個有點奇怪。”辛爺說。
    “怎麽個奇怪法?”陳三兒問。
    “你摸脈的時候沒摸出來?”辛爺故意說。
    陳三兒又是嘿嘿一陣笑,“沒,沒摸出來。我笨嘛,哪有您老這麽有本事,您就跟我說說您是怎麽看的吧。”
    “說實話,我不清楚。”辛爺說,“但是剛才我紮了幾個地方還真讓那收縮停下來了。”
    陳三兒也盯著紮針的地方細細的觀察,“辛爺,既然您能讓它停下來,是不是有門兒?”
    辛爺看向歐陽言,“小姑娘,你是哪家的?”
    歐陽言還沒說話,陳三兒就幫她把話接過去了,“爺,你別問她,她什麽都不知道,她知道的還不如我多,也不對,我也不了解她家的事。她們家不是這個地方的,就是幾十年前她家奶奶來過這邊找人幫忙,就那個時候這些家族才知道有她們家那一支的,平時也沒什麽來往,要不是這次小姑娘又來找人幫忙,都沒人想得起她奶奶就因為這個事來過。”
    “她奶奶也有這個問題?”辛爺覺得有點意思了。“那說明這個毛病就是她們家的血脈表現。“
    “是的,這個我們都明白。”陳三兒說。
    “你可有想過哪一家遺傳這種毛病有什麽用?”辛爺問他。
    “是啊,沒道理啊。”陳三兒也撓頭了,“之前給她奶奶治病的時候就想不明白。”
    “你家奶奶還在世嗎?”辛爺問歐陽言。
    歐陽言搖搖頭。
    “爺,說了你問她沒用。她奶奶還在世,她還能什麽都不知道嗎?”陳三兒又念叨。
    “哎。”辛爺歎了口氣。
    陳三兒在一旁笑,“有種抓瞎的感覺吧。”
    辛爺瞪了他一眼,“你連你爹那止疼藥都做不出來,好意思笑。總不能讓小姑娘就這樣一直把針紮手上吧。”
    “先把藥吃了再說吧,辦法總會有的。”陳三兒說。
    “藥能吃一輩子?我看照現在的發展速度,小姑娘那手要不了多久就全黑了。她這個沒玄子那個傷危及性命,但我總覺得這個有什麽問題,不了解她們家的事情,有些麻煩。”辛爺說。
    歐陽言吃過藥後,辛爺將她手上的銀針一根一根取下,“小姑娘,你父母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奶奶的事情?或者你們家族的事情?”
    “沒有,我爸從來不提這些,我連爺爺奶奶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別說他們的過去了。”歐陽言有些無奈。
    玄子外公從屋裏出來對歐陽言招招手,“玄子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