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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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紙獸看著他,開始朝前跑去,但跑得並不遠,一步三回頭的看過來。瑞生這次很快就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猶如桃花源般的地方,四處鶯歌,滿地蘭草,竹影清風,讓瑞生即激動又歡欣。
    走了沒多遠,就是一片竹林,正在瑞生覺得眼熟的時候,風帶過來一些嫋嫋的歌聲,這聲音飄飄渺渺似乎來自天際,但那動人的歌喉讓人忍不住去追尋。
    鎮紙獸在前麵帶著路,瑞生穿過了一大片竹林,來到了一個水域,水麵上還起著薄霧,能看到那上麵盛開著荷花,擠擠挨挨的荷葉生機勃勃,那美妙的歌聲就來自那裏麵。
    水邊沒有了路,這時鎮紙獸也不見了蹤影,瑞生又急又有點慌,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前路未知,到底該何去何從。
    正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原路返回的時候,那歌聲近了。能在模糊中看到一隻小船靠了過來,一個曼妙身姿的女子著了一襲紅衣,在煙霧繚繞的荷花叢中若隱若現,她一邊撐船一邊不時的摘下一朵荷花放進船艙,口裏的歌聲卻一刻未停。
    瑞生就這樣靜靜的聽著她的歌聲,看著她那倩影失神。忽然就感到有雨灑了下來,他才回過神慌忙用衣袖去擦了把臉,並抬頭看向天。
    誰知他這一望,卻招來了一陣笑聲,歌聲斷了,隻有那銀鈴般的笑陣陣傳來。船近了,女子來到了眼前,笑得如明媚的陽光般耀眼。
    “小生失禮了,讓姑娘見笑了。”瑞生慌忙行了個禮。
    女子沒說話,繼續微笑的看著他,並不作聲。
    “請問姑娘,這是何處?我一時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麽地方,還望姑娘告知一下。”瑞生不好意思抬頭看那女子,隻得繼續埋頭說話。
    又是一陣水灑了過來,女子笑著又用竹竿甩了瑞生一身水,然後說:“發什麽呆啊?上船吧。”
    瑞生又喜又羞的跳上了女子那細長的船尾,站在搖晃的船上,一時不知所措的樣子,又引來女子一陣動聽的笑聲。
    “坐下吧。”女子說。
    瑞生扶著船邊,理了理衣服坐下來。
    女子見他坐定了,就撐著竹竿轉了方向,開始向荷塘深處劃去。
    一路都是碧葉和不時幾朵盛開的粉色荷花,薄霧始終圍繞在周圍,給這個美麗的地方增了幾許神秘。
    “請問姑娘,我們這是去哪兒?”瑞生過了許久才想起自己對前路還一無所知。
    “你早不問,都上了船了,現在才問,不覺得已經晚了嗎?”女子一邊撐船一邊說。
    “小生愚鈍,還望姑娘見諒。”瑞生覺得眼前這伶牙俐齒的女子有幾分眼熟,卻又覺得自己不可能認識這麽個女子。
    “你去了就知道了。”女子沒回頭,自顧自的撐著船向前。
    船艙裏是滿滿的花朵,淡淡香氣環繞,瑞生分不出那味道是來自荷花的,還是來自那位撐船女子的。女子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脆弱的神經,一舉手一扭腰都能讓他怦然心動。那烏黑的長發隨風飄蕩,襯著她那露在外的手臂更顯得白皙。
    小船從荷葉中擠過,一些葉上的露珠擦著船,滴落到了女子那紅裙上,紅裙邊潤濕了,給瑞生一種仿佛她跟這些水生植物一樣,是出自水中的精靈的感覺。
    就這樣,瑞生一路看著女子發呆,那顆隨著小船一起蕩漾的心怦然不已。
    船靠了岸,這是一個小小的船塢,女子將船泊好之後,開始收拾起船艙裏的花朵來。瑞生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起身也開始幫忙。
    女子抱著一捧荷花靈巧的跳下了船,走上了岸。瑞生也趕緊跟著她的步子走了過去。
    女子一路走,一路輕輕的哼著小調,那聲音婉轉動聽,美妙至極。瑞生又失神了。
    路是木板鋪就的,在木板路的盡頭,是一座位於水上的水榭,遠遠看去,水榭的薄紗在微風裏飄蕩,配著那環繞四周的薄霧,宛如仙境一般。最神奇的是,在那水榭頂上和四周,還長了不少的大小樹木,樹上盛開著許多不知名的花朵,有許多小鳥棲息於此,鳥鳴聲附和著女子的哼唱,一唱一和像排練好的天籟。
    女子將手裏抱著的荷花放進了一口小缸中,瑞生也將自己抱的花一起插了進去,還整理了一下。幾隻小鳥好奇的從房頂上飛下來,站在女子肩上盯著瑞生看。瑞生也好奇的看著這一切,他心裏隱隱的覺得這所有的所有都仿佛似曾相識。
    女子在一旁樹下的秋千上坐下,看著瑞生那滿臉疑惑的樣子,又笑了,“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瑞生四處看著,邊看邊點頭,但又隨即搖了一下頭,連眉頭都皺起了。
    “自己寫的東西都不記得了嗎?你沒這麽糊塗吧。“女子蕩著秋千,笑著說。
    “自己寫的?“瑞生聽了更是撓撓頭。
    “你沒那麽呆吧。“女子說。
    “我是覺得這一切都很眼熟,是跟我寫的有些相似,還真有這麽個地方呀。“瑞生感歎著。
    “什麽相似啊,這裏就是你白紙黑字寫出來的,真是夠呆。“女子好像有點生氣了。
    “看來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我睡覺前寫了那麽多,做夢就夢到了。“瑞生傻笑著。
    “書呆子一個。“女子從秋千上下來,手一揮,就有幾隻小鳥從她肩上飛到了瑞生肩上。
    瑞生看著這幾隻不怕人的可愛小鳥,像孩童般的好奇,輕輕的摸著它們的羽毛,給它們撓著癢癢,從來不知鳥兒的表情也這麽豐富。
    “書呆子,接著!“女子突然喊了一聲。
    瑞生趕緊抬頭看過去,一個果子飛了過來,他慌忙中伸手接住了,這是一個長得很飽滿且顏色很漂亮的桃子,一口咬下去,甜美多汁。“姑娘,這是仙桃吧,又大又甜。“瑞生又驚又喜。
    “嗯,仙桃,你再寫大點就能當飯吃了。“女子在一旁嘟囔了一句。
    在這個仙境般的世界裏,瑞生覺得自己幸福又快樂,直到遠遠聽到了雞鳴聲。
    “拿朵花去吧,書呆子。“女子從缸裏拿出一朵荷花來,遞給瑞生。
    瑞生接過花,不明白女子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還沒來得及道謝,眼前的一切就都消散了。
    雞鳴聲再次響起,瑞生從夢中蘇醒過來,那一聲一聲的雞鳴很清晰的從後麵竹林裏的獵戶家裏傳過來。他睜開眼看著房頂,心裏回味著這個奇妙的美夢,回想著夢中女子的一顰一笑。戀戀不舍的他從床上坐起來,驚訝的發現桌上竟放了一朵新鮮動人的荷花。
    瑞生驚得連衣服都顧不上穿,一個箭步衝到桌前,拿起那朵嬌豔欲滴的荷花,仔仔細細的上下左右好好的研究了一遍,在這個隆冬季節,怎麽可能會有荷花?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穿戴整齊後,瑞生拿著這朵花去了獵戶家,他不敢相信自己,他要別人幫他證明他沒有繼續在做夢。
    “喲!瑞生,這一大早的拿朵花要幹嘛?“獵戶媳婦正在院子裏梳頭,看見瑞生了也有幾分驚訝。
    獵戶聽見聲音也從屋裏出來了,見瑞生在籬笆外站著,正朝院子裏看,“瑞生兄弟,你今天這麽大清早就過來,有事嗎?“
    “你們都起床啦?“瑞生問。
    “沒起床你能在院子裏看見我們嗎?“獵戶媳婦邊梳頭邊回答他。
    “你們能看見這朵花嗎?“瑞生舉著手裏的荷花問。
    “能看見啊。“獵戶回答他。
    “大冬天的,你去哪兒摘了這麽朵花,夠稀奇的。“獵戶媳婦問。
    “你們知道這是什麽花嗎?“瑞生又問。
    “不是荷花嗎?你這是咋啦?“獵戶很好奇的問。
    “你們確定現在不是在做夢吧。“瑞生問。
    “冬天拿了朵荷花,還問我們是不是在做夢,我看你才是在做夢。“獵戶媳婦沒好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