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沒頭腦和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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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國駐特裏耶國大使趙新陽,此時正無奈地一隻手拄著下巴,一隻手翻閱他都不知道是什麽的公文。還有幾年就要退休回國享清福的他,不時地向下撇一撇嘴角,翻文件的手翻得煩了就會有意無意的敲兩下桌子。
趙新陽的這個表情要是讓華天看見,肯定要摸摸老大哥的頭,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幾年來趙新陽在華天心中的形象就像個狡猾獵人般沉著冷靜,麵對那些大風大浪也沒看趙新陽無奈過。
趙新陽忍受著皮靴踏在地上不斷發出的嗒嗒聲,忍受著踱來踱去的高大身影像鍾擺般晃來晃去。趙新陽終於忍不住猛地抬起頭,卻正好看見坐在他對麵的那人正一邊舉起茶杯喝茶水,一邊挖著鼻孔。
那人本以為趙新陽要用不理不睬的方式趕他們走,沒料到趙新陽這麽突然地抬頭,而且角度剛好避過他特意舉起的茶杯。剛挖出來的鼻屎帶著一綹晶瑩的鼻涕,正驕傲地躺在微曲的食指指甲上,而他的大拇指正要配合將挖到的戰利品彈射出去。
暗叫一聲不好,要被發現了。這位孔家第一大少孔一河,自以為機敏過人,迅速的將食指伸入了茶水中一涮,而後淡定地將茶杯放在桌上。
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來,遞給趙新陽“趙叔,你看你在特裏耶這破地方靠得,人都瘦了,還總愛一驚一乍的,現在晚上睡覺是不是有點睡不實啊。我要是回去跟我家長輩一說,他們就算求爺爺告奶奶也得把您弄回國享福去。”
隨著他的身體重心前傾,身下的椅子發出可憐的吱吱聲。趙新陽看了看孔一河還濕乎乎的左手食指,又看了看孔一河拿著煙的白胖右手,心裏別提多別扭了。趙新陽咳嗽了一下,還是沒接孔一河的煙。說了聲謝謝,擺了擺手,平複了一下因為惡心要抽筋的胃。自己掏出了自己的煙,自顧自地抽起來。
趙新陽這麽一弄,屋裏那位滿地磨鞋底子的看不過去了“趙大爺,你看你這也太不給麵子了。自打我倆進來您就沒說過幾句話,說公務繁忙,讓我們等著。我倆一句話都沒多說,由著你慢慢處理。剛才你直勾勾盯著一河看,一河以為他打擾到你了,怕你生氣,馬上給你上煙,你連理都不理。趙大爺,就算華天的那個什麽破報告把你坑了,你也不能這樣啊。”
趙新陽聽著寧思叫他趙大爺本就莫名的心煩,接著聽他後麵那些亂七八糟的胡話,再也忍不了蹭一下就站起來了,指著鼻子開喊“寧思,寧思啊,寧老部長特意給你起了個名字叫寧思。結果你個沒頭腦的,滿嘴胡話,我怎麽就不給你們麵子了。我本來公文看的好好的,就是因為你在地上走來走去,我才實在看不下去了的。還有以後都叫趙叔,不用因為你爸比我小叫大爺了,聽著鬧人。至於我不要一河的煙,那是因為”說到這,趙新陽看著孔一河白胖白胖的臉有點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趙叔,別想說什麽抽不慣別人煙之類的,都是特供中華,都一樣。你看看一河,不顧生死,飛機轉火車轉三蹦子,弄得灰頭土臉,才第一時間趕過來的。您老就說說實話吧,華天現在到底怎麽樣了。跟我們哪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咱都是甘為祖國拋頭顱灑熱血的。要是我們對不起國家,我們家的老爺子都饒不了我們。”寧思穿著一身迷彩裝,說話的時候還習慣性附加身體語言,手指頭一會戳一下孔一河的肥肉,一會指著蒼天,一會雙手指著自己的頭顱做以死報效祖國的姿勢。哪裏像是海軍特戰隊的隊長,更像是神經錯亂的話劇演員。
遇上這倆活寶,隻能算是趙新陽倒黴。趙新陽忍著要撞牆的衝動,坐下又點了一根煙說道“別的先不說,寧思,部隊有部隊的紀律。雖然你們執行秘密任務的地方距離特裏耶不遠,可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帶著一個特戰小隊跑過來惹了多大的禍。要是真出事了,老部長都得受牽連。你要相信國家,相信我們這些老頭子。”
趙新陽穩了穩繼續說“你們著急華天的事,我就不著急了?自從他的那個破報告出來,我就沒過一天安心的日子。以你倆的身份,那報告的內容應該都大概知道了吧。”見兩個人都老老實實點頭,趙新陽繼續說“我們審問了華天,但是關於那報告的一切,華天幾乎什麽都沒說,因為他說的都是廢話、假話。華天死活都不說,現在想來一定有什麽隱情、一定有他的道理。”
話剛說到這,忽然哐的一聲,隻見孔一河用盡全身力氣雙手拍在桌子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氣得整張臉都憋成了醬紫色。趙新陽和寧思都沒有看他的臉,兩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的看著被孔一河帶起來的椅子。那並不寬大的兩個椅子扶手就掛在孔一河的腰上,隨著孔一河憤怒顫抖著。“你們說,哪有華天這樣的!”
孔一河洪亮的聲音激蕩在房間裏“在國內幹得好好的,就非要來這個什麽破特裏耶。我們哥倆當時怎麽勸都不行,他把老婆扔在醫院,兄弟扔在國內。他還能真是怕了李平虎那個軟蛋?我看這小子就是xxx故意瞞著我們,自己要硬抗什麽事。”
孔一河稍稍緩了口氣,嗓音馬上變得更加嘹亮,狀態激昂的孔一河將節奏調整的如同在詩朗誦般“等我找到了該死的華天,我不會再因為他是我的兄弟而心慈手軟,就是拿銬子、用鞭子也要把他帶回祖國。不拿兄弟真的當兄弟,就是可恥的叛徒。遮遮掩掩的,倒不如就大道朝西各走一邊!老子不高興!”
孔一河越說越激動,忘記了這不是大學時的話劇演出,忘記了這不是自己在國內的總裁辦公室。雙手瀟灑的向右一推,趙新陽桌子上的東西紛紛落地。
寧思看著趙新陽張大的嘴,卻並不因為孔一河的舉動驚訝。一把將孔一河按得坐下,孔一河自帶著椅子,也就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寧思訓斥道“我說孔一河啊,你這不高興的毛病還沒改啊。現在別說當時沒有用的這個那個,咱們必須先找著華天再說,你就是把趙大爺這桌子掀了,華天也出不來。你看你弄得,趙大爺萬一生氣了,不說了,咱倆怎麽辦?倆眼一抹黑,出門都不知道去哪能吃飯睡覺,更別提找人了。”
趙新陽看著地上被茶水浸濕的文件,摔碎的茶壺、茶杯,還有自己那玉如意擺件。心裏沒想著怎麽批評這倆人,隻是想著怎麽將這倆人趕快送走。
“我說啊,沒頭腦和不高興,你倆現在安安靜靜地聽我說。我一說完你倆趕緊走人,願意去哪就去哪。行我就說,不行我就、我就、我就。”趙新陽詞兒還沒想出來,忽然急切的敲門聲響起。
趙新陽納悶,明明交代過沒有什麽重要事情,不要打擾他,怎麽還有人來敲門?趙新陽示意寧思去開門。寧思本來氣衝衝的隻是將門嵌了一條縫,打算教訓一下這個不開眼的。但隻是聽來人說了一句話,寧思馬上將門打開。
隻見趙新陽的秘書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對於這兩位的身份和來的目的都了解,用眼神請示了一下趙新陽,趙新陽微微點頭。
秘書用三個人都能清晰聽到的聲音說道“剛剛在阿杜克王宮的內線傳來消息,有一個正國人被直升飛機送來。阿杜克此時正在王宮,但是並沒有召見或者審判他,不清楚阿杜克到底要幹嘛。此人現在正關在王宮裏,任何人不得探視。初步分析,這人應該就是華天。”
三個人本以為距離華天的報告事件才幾天,華天應該現在還躲在反叛軍裏,或許正做著勵誌的革命演講。一聽到華天被送去了阿杜克的王宮,三人同時吃了一驚。
他們都是華天最親近的人,明白以華天嫉惡如仇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是阿杜克要嘉獎他,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