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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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天拿著平板認真地看著路線,時不時給他唯一的好友莫妮卡,發去一兩條訊息。莫妮卡在離開華天的房間之後,一個人氣憤了很久、哭了很久,但她明白華天是一片好心,所以還是給華天發來了好友請求。
華天很高興莫妮卡能不再怪他,更是仔細向莫妮卡解釋平板提示商品過於貴重無法更改發貨數量的一些細節。莫妮卡感受到了華天的誠意,告訴了華天甜點學院晚餐的時間和如何用平板導航,並提醒華天明天他必須參加的課程。
華天按照平板的提示來到了甜點學院的餐飲區,整個餐飲區規模並不大,最多不過容納一百多人,更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奢華,整個風格就好像是個外國三流大學的食堂,頗有種簡約不簡單的味道。
華天是來得最早的一個人,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有些迫不及待的在平板上翻看有什麽中意的菜肴。之前莫妮卡帶給他的午餐,菜式並不少,應該是莫妮卡考慮到了他手術恢複期會比較饑餓。美中不足的是莫妮卡按照賀蘭的吩咐,帶來的菜品大多數都是些做法簡單的青菜,油脂類和肉類的食物實在少得可憐。
華天之前在特裏耶反叛軍的時候就沒吃什麽可口的食物,這麽長時間過去,能量消耗又這麽大,華天的饞蟲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華天低著頭在平板上認真的挑選著食物,絲毫沒有注意到有六個人經過他的桌前,而後又退了回來,直到其中一人開始跟其他人耳語,華天才抬起頭“哦,嗨,真巧啊。”
中村木歪著臉,斜了華天一眼,沒有答話。剛剛聽中村木耳語的男人似乎是這個小團體的頭頭,看著年紀不過二十出頭,高大挺拔的身材透著一股青春陽光的味道,白皙的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下仿佛透著紅潤,英華滿麵,稍稍有些消瘦的臉龐襯著又高又直的鼻梁,俊俏極了。唯一影響了他完美顏值的是那一雙細長的眼睛,不是不秀氣,而是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慵懶傲慢的氣質。雖不說話,卻能讓人感覺到盛氣淩人,讓華天莫名地覺得十分不舒服。
看著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沒有什麽好事,可若是往常,華天都懶得搭理他們。就像那時候對待正國國內的官二代李平虎,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華天正眼看一下的心思都沒有。今天,似乎是因為饑餓的原因,華天覺得心裏有些煩躁,他隻想趕快點菜吃飯,填飽肚子。
出乎六人意料,他們還沒說話,華天已經低下頭用右手繼續操作平板,在溜肉段與回鍋肉之間艱難地做著抉擇。華天又將左手抬起,與頭頂同高,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說道“中村木,很感激你將我帶了回來。但是我跟你打招呼,你都不願意回答我,所以我們扯平了。”
中村木氣不打一處來,心想自己還沒說什麽,這個華天怎麽隻看自己一眼就這麽橫,剛要說個道理出來。華天將手抬高了一點,繼續說道“原本我對於四島國的印象並不好,這個國家人民的本性或許是好的,但大多數人已經被他們的政府教育成了行屍走肉一般。四島國一定還有很多善良的人們,但你不是。現在,在你的臉上,我隻能看到諂媚和低三下四的奴才樣。在之前的正國,有個很合適你的職業叫太監。”
中村木氣得要衝過去,旁邊的年輕俊美男子揮手擋在了中村木的胸口,似乎是為了印證華天的話,中村木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認真,點頭外加微鞠躬。
華天說話的時候一直沒有抬頭,如果他看見了這好笑的一幕一定會為之鼓掌的。就連中村木身邊的其他年輕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心裏暗想難怪正國人瞧不起四島國人再落魄的人也不會羨慕穿金戴銀唯命是從的狗啊。
華天接著說道“中間的這位美麗男子,你好,幸會。”年輕人似乎覺得華天挺好玩的,臉上掛了微笑“我叫梅森,幸會。”華天對他簡短的回話很滿意“梅森,你好,很高興認識你,甜點學院是個神奇的地方,這裏能認識各地的精英,這是我的榮幸。”
對於華天的客氣話,梅森很是高興,覺得華天是個很識趣的人,剛要開口對華天的誇獎客氣兩句。華天的手又抬高了一點“別急,我現在時間有些緊迫,請先聽我說完。我在這裏隻想平靜的生活,你們的那些無聊地東西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猜你們一定是為了莫妮卡的事情才對我印象深刻,來找我的麻煩。我跟莫妮卡的故事有些長,在特裏耶我們有點誤會,但是還好,一切隻是誤會,我沒有其它想法。接下來,回到這裏,她之所以幫助我不過是因為之前的一麵之緣,而且我們還有個好朋友叫賀蘭,她的身份是個醫生,我想你們或許也認識。她將我—‘他的病人’,交給了她的好朋友幫忙照顧。所有的故事到此結束,你們願意追求她是你們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會繼續跟莫妮卡做好朋友,如果她願意的話。”
梅森聽著華天的話,越聽越生氣,華天的語氣就像是在打發要飯的。梅森原本確實是想要教訓華天離莫妮卡遠一點,但現在更讓他生氣的,反而是華天盛氣淩人的態度。梅森把放在中村木胸口的手拿了下來,中村木像沒有鏈子拴著的狗一般,對著華天惡狠狠的說道“華天,之前我執行任務給你麵子,告訴你,我早在特裏耶的時候就想揍你了,讓你明白莫妮卡是梅森的女人,不是你能碰得了的。”
華天又將手抬高了一點,翻了下手腕,隻伸出中指,說道“我最終決定了,還是溜肉段吧,我現在想要吃比較火爆的東北菜。”中村氣得臉都憋得有些紅了“華天,咱們現在就去健身室的拳台上分個高下!”
華天根本不在乎,將平板鎖定後揣在兜裏,對著還在大放厥詞的中村說道“收拾你一個還耽誤不了吃飯。孟伯在的時候,你看起來像個布娃娃,沒在的時候像個吉娃娃,我今天就讓你明白明白什麽叫做人應該有的尊嚴。”華天輕蔑地說著,忽然整個人愣住了,像丟了魂一樣站了起來。
中村木,梅森等人看見華天的樣子,不自覺得回頭看去,看見了在他們後麵的人都不再囂張,向旁邊走了幾步,讓出了華天正對麵的位置。來人前進了幾步,站在了華天所坐桌子的另一麵。
“很久沒見了,華天,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梳著三七分,一側齊耳一側齊肩短發的女人,雙手插兜,直視華天的眼睛。華天聽著她說著純屬的正國語,看著她微厚的嘴唇被嘴角淡淡的酒窩帶起微笑,卻隻能感到這女人深深的悲傷。漂亮的雙眼皮大眼睛,黑色的眼仁沒有帶任何裝飾卻依舊比尋常人更大,隻是凝望著華天,竟讓華天有一種陌生、心悸的感覺。
華天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中村木等人偷偷向華天比劃了幾個發狠的手勢後快步離開了。女人低著頭很自然坐在了華天的身旁,看見華天揣在兜裏的平板,柔若無骨般的手,點指了一下,用一種溫柔卻像命令的語氣說道“不介意的話,給我看看。”
華天坐下,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什麽猶豫,用自己的指紋解鎖平板,交給了女人,自己仿佛還陷在回憶中整理思路不能自拔。
“嘿,華天,晚上點了些什麽吃的?晚上這頓應該你請我,中午可是我請的你。”活潑開朗的莫妮卡已經將之前的不愉快拋在了腦後,給華天發信息沒有得到回複,來到學院餐飲區一下子瞥見了華天,一邊快步走來一邊說道。她就像一個美麗的小精靈,遊戲在人間,無憂無慮,動人心扉。
華天並沒有看向莫妮卡,坐在華天身旁的女人不再看平板上華天的信息,抬頭看向了莫妮卡,依舊是那看起來好像有些勉強的笑容“莫妮卡,你們也是熟人了,坐下一起吧。”莫妮卡認出了女人,絲毫沒有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一屁股坐下“華天,學院的正國菜我可是比你都熟悉,有好幾道菜都做得特別好吃,賀蘭以前經常帶我吃,有機會你看看還有什麽別的好吃的。”
莫妮卡又看向了坐在華天身旁的女人“對了,寧忘老師,我記得您也是正國人吧,太好了,我現在越來越喜歡跟正國人呆在一起。你們的文化那麽有意思,吃得又好,就是心思太讓人猜不透了。算了不說這些,你們正國那麽大,據說地域區別特別大,不知道你們倆口味、方言什麽的,都一樣麽?”
華天抬手打斷了莫妮卡,轉過頭看向寧忘,有些激動地大聲說道“寧忘!你怎麽像什麽事都沒有一樣!這些年你都去哪了?一直在這裏?你知道寧思、寧老部長還有你的家人都很擔心你麽?”
寧忘凝望著華天,表情就像是在看一部肥皂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