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四王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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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曦生!
程曦與四王乘著馬車,直奔皇宮而去,而這,便也是她另一番命運的開始……
四王煜耀因要上早朝,便欲先將程曦安頓在皇後處,皇後乃是他生母,這等婚姻大事提前拜見倒也是應當。
走進了皇後的園子,下人說皇後已經起了,正在梳洗,通報後,皇後便也讓進去了。
兩人一進房門,便聞到滿室的胭脂和發油的馨香。皇後正端坐於梳妝台前,任由幾個丫鬟服飾打扮。
程曦與四王一道行禮道“給皇後請安。”
“嗯,耀兒有心了,隻是今日怎麽這麽早?”皇後頭也未回問道。
“今日兒臣是來像父皇和母後請婚的。”
“哦?是誰家的女子這般讓我的耀兒上心?”
“回稟母後,人我已經帶來了。”
煜耀給程曦遞了個眼色,程曦隻好行跪拜大禮道“民女乃中州司馬之女程曦,見過皇後千歲。”
“抬起頭,讓本宮看看,這小戶人家的女兒,怎的就讓我的耀兒親自請婚了?”皇後終是轉了身,看向還在行禮的二人。
程曦依命起身抬頭,便聽到皇後繼續道“果真有幾分姿容,但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絕色,不過本宮的眼光不重要,耀兒喜歡就好。”
“謝母後,等下朝之後麵見父皇,還望母後幫忙說話。”見皇後未有反對,煜耀連忙謝恩。
“行了,你是本宮親生,你那點小心思可還能瞞得過,時辰不早了,你快些上朝吧,你下朝之前,你這心尖兒女子本宮幫你安置就是。”
“有勞母後,兒臣告退。”
皇後微微頷首,算是應了,便做回鏡子跟前繼續用那上好的螺子黛,細細描繪那對本以精致的長蛾眉。
煜辰看了眼程曦,便也就退下了。
程曦未接到指令,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眼前這個皇後不怒而威,那種高貴儀態仿若天生,氣場令人屏息,但到底是年齡大了,白發與皺紋已非頭飾與胭脂所能遮掩,而老人獨有的斑斑點點也以叢生,皇後約是寄希於胭脂掩蓋,麵部塗抹的異常慘白,甚是滲人。
麵對眼前這位天下之巔的一方國母,程曦自是緊張的,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有個錯處被尋了去遭受處罰,隻低著頭不安的絞著手帕。
“回稟皇後娘娘,各宮嬪妃已陸續到前堂等候娘娘了。”一名丫鬟進門行禮道。
“嗯,知道了。”言罷皇後便站起身來,對程曦道“行了,你也起來吧,本宮大概要等上一會子才能回來,你跟著丫鬟去偏殿候著吧,等前殿下朝了,便帶你去麵見聖上。”
“是。”程曦就地行禮,送皇後出了門。
丫鬟們繼而帶程曦去了偏殿,走在回廊中的程曦亦不免讚歎皇宮的恢弘。
皇後所在清寧宮亭台軒榭巧妙構思,滿眼風光;門窗皆名木鏤雕,精致無比,且漆金華麗奪目、貴氣凜然,草木花卉亦皆是難得一見的珍品,處處彰顯著此處主人的尊貴身份,因多了些這般景致,倒不似上次去過的宣政殿般氣勢迫人。
晨曦也無心去體會這凡人難見的美景,很快便隨那丫鬟到了偏殿,那丫鬟為她倒了茶水便告退了,隻留程曦一人坐於茶幾旁發呆。
此時隻覺心底五味雜陳。
起先拒絕王煜辰的心意,便是因為怕牽扯皇室累心累己,卻未想今日卻要委身於四王,如果九王得知此事又會作何感想,憤怒還是難過?
不,憤怒許是有的,畢竟隻要是男人便有那自尊,難過卻應是不會的,否則,也太過高看自己了,或許以往的某時某刻,九王曾對自己動過心,但這世上哪有長情之男人。
程曦越想越心涼,罷了,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怎麽過、與誰過,又有何分別,隻要努力活到最後,便也算完成這一世的宿命了……
也不知這般呆坐了多久,便見四王推門而入。
“父皇已經下朝,現正往母後這裏準備用早善,你可準備好了與我一同麵見?”四王麵色雖一如往日冷峻,但此時似乎心情不錯,便是一直掛於嘴邊的‘本王’也變為‘我’了。
程曦從椅上站起身來“王爺可是仔細想好了,費這般周折,是否值得。”
“你是何意,是反悔了?”四王冷眉皺起,幽寒雙目盯著程曦。
“不過是再提醒一次王爺罷了。”程曦輕歎“於王爺側妃之位而言,是多少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隻要王爺想要,天下女人莫不是任君挑選。而民女的過往必不會受皇上遇皇後喜歡,或許還會為王爺日後招來口舌,甚至會被那些有心之人加以詬病,王爺本是誌向遠大之人,如此這番又是何苦?”
煜辰冷笑一聲“左右都在本王身上找尋讓本王放手的借口,怎的就不能將你自己內心實情說出,也好讓本王知道,做本王的側妃究竟有多為難於你。”
“王爺既拿我的丫鬟做人質,不就是猜到我不情願了,若王爺想聽民女心中真實所想,民女也不妨直說。”
程曦俯身一禮,順勢不再看那越來越冰冷的酷顏,繼續道“民女不過隻是死裏逃生幾次,對世間認知便多了幾分灰暗,此生對榮華無戀,隻想尋個僻靜處過那安穩自在的日子。先前的朝堂之日的異能之說確屬虛言,碰巧救下七王與七王妃也是為還她二人對民女的照顧幫助之情,現下人情還清,民女亦不再想皇族有任何瓜葛,隻要四王首肯,民女將永生不再踏入京城,若王爺還是不滿,民女亦可去往他國,永不回唐!待現下還有一絲還轉餘地,民女再次鬥膽請求此事作罷,求王爺成全!”言罷程曦跪伏餘地,行以大禮。
煜辰見此,亦蹲下身去,捏起程曦下巴逼迫其與自己對視“我知你對那倆丫鬟情重,抓她們不過是做個備應,我本以為,對於我的提議你不過是一時難以接受,不料想你竟全然從心底抗拒,相比做我的側妃,更寧願選擇流浪他國,你當真嫌我於此麽!”
程曦的下巴被捏的生疼,麵對已有些暴怒的四王,程曦目光更是坦然“民女該說的都已說完,作何感想,那是王爺的事。”
煜辰盯著程曦看了許久,終是鬆了手,道“你最吸引我的莫過於這一對雙眼,彷若深潭般看不透望不穿,似魔似妖,你究竟藏了多少鮮為人知的秘密。”
程曦不禁睡下長睫,掩住了視線道“王爺多慮了,世間麵相萬千、盡然不同,但總不過是凡身肉體罷了,用妖魔形容,民女擔當不得。”
“既是如此,那你便回答本王三個問題,若是全能為本王解惑,本王或可成全與你。”四王煜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程曦。
“王爺請說。”
“其一,七王發現銀礦一事你作何解釋。”
“這不過是個巧合,在民女在賀府做奴婢時,聽一名下人說起家鄉有銀礦傳說,民女是覺得,隻要是傳言,便應都是有些根源的,遂才建議七王前去查探。”程曦料四王早晚會問,這套說辭也是昨夜便想好了的。
煜耀冷哼一聲“是不是我若再繼續問你那下人姓氏名誰,祖籍何處,你便會說與那人不甚相熟,所有能證明這人存在的情況你都不清楚,且你也定會說那人早已不在賀府,甚至不在京城,早已不知去向?”
程曦心頭一凜,這四王心思竟這般剔透,連自己的預想的搪塞之詞都能料的一點不差,但眼下隻得硬著頭皮應承“王爺料事如神,確實這般。”
“你可覺得這答案我會滿意嗎?,且不說這個,我再問你第二件事。”四王眯著雙眼道“七弟煜澤這次出兵,是否一定會成功?”
“這……”這一問倒是程曦未想過的,眼下隻能含糊其辭“兩國戰爭之大事,自是勝敗難料,我不過一介弱女子,實不知曉。”
煜耀冷笑道“若我拿那兩個丫鬟的性命逼問,你是否就知曉了。”
“王爺……”
“我並未有強迫你的意思,不然昨夜便可以逼問了。”煜辰打斷程曦“想我那七弟,雖不似外表般愚鈍,但也未必就有破解退敵之法,這般篤定上陣,應是有了高人指點,那高人,便是你吧!”
“不是……”程曦剛欲辯解,確再次被煜辰打斷。
“你勿用急於否認,我知你與七王妃有些交情,若問你他們的退敵計法,你也不會坦言告知,遂我亦不勉強於你,我可以容七弟得勝歸來,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助我得到皇位。”
“民女非神非仙,哪有這般本事,王爺也太過高看了!”程曦無奈分辨“王爺的這兩問,若說也確實與民女有些瓜葛,但終不過是萬眾無一的機緣巧合罷了,民女若是有如王爺所說的敵國大智大慧,又何至於從小到大滿身創傷、受盡欺淩!若說民女前仇得報,那是因有貴人相助,惡人應罰!若說民女幫到七王,那亦是因巧曉訊息,投桃報李!若說民女有偶有那麽一絲運氣,亦不過是上天見憐罷了,王爺為何直要苦苦相逼!”
“是這樣麽?”煜耀略抬劍眉,不置可否“且不說本王信與不信,你現在不妨回答本王第三問。”煜耀再次蹲下身,與之對視“凡本王想要之物必會不折手段、不惜代價去得到,而你,亦在這其中,你覺得本王應如何去做?”
程曦定定的看著眼前人,他冷傲、陰鷙、決絕、狠毒,似乎這世上所有可怕的詞語皆可形容他一人,而他早就擬定了結果,不可動搖,而自己的答與不答已無任何意義。
恰在這時,一名宮女進門回稟“聖駕已到,皇後請四王同去用早善。”
四王抓住程曦手腕將她從地上輕輕拉起,道“今世你既遇到本王,便算認了吧!”
程曦深吸了一口氣,以平息心中的鬱積,早已料到如此結果,終不過是臨死一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