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我命由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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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白並沒注意到江文淵的異常,她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這顆大樹的身上。她幹脆將手貼到那棵樹上,準備借由靈力去查探。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當凝白的靈力觸碰到那顆大樹時,大樹卻根本不給予她反饋。
凝白不甘心又嚐試了幾次。然而仍舊沒能獲得任何回應,這讓她沮喪不已。
她垂下腦袋歎了口氣,想要把靈力收回。然而,這次她剛一鬆開手臂,一陣被吸取靈力的疼痛感卻從手腕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她忍不住哀鳴了一聲。
她的臉色霎時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然而,即使這樣劇烈的疼痛感,她還是強撐著站直了身子,將靈力輸送到樹身上。
很快,她感覺到自己的靈力順著樹皮流入了樹幹內部。凝白驚喜萬分,更努力的朝靈力輸送。但是不管她怎麽努力,樹幹卻依舊紋絲不動,甚至連一點波動都沒有產生。
“你們快過來啊。”凝白忍不住朝周嘉澤和江文淵揮手,示意他們快些過來。
兩個男生很快就走到了凝白的身後,隨即凝白將自己所遇到的情況告訴了他們,並說明了自己的猜測:“這顆大樹可以吸收我的靈力!”
聞言,兩個男生的臉上均露出震撼之色。“怎麽會有這種事!”
“你確定嗎?“
凝白肯定的點頭,“但我沒辦法通過靈力探知到這顆大樹的內部結構。”
“我們該怎麽做?需要我們幫忙嗎?”周嘉澤問。
凝白搖了搖頭,“不用了。”
“可是……”周嘉澤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凝白打斷了。
“不用擔心,讓我再試試。”凝白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掌心抵著樹幹,將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盡數傳遞到樹幹之中。
很快,她就感受到一股吸力湧來,她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靈力迅速流逝,眨眼功夫就消耗殆盡了。凝白的身子晃了晃,差點栽倒在地上。好在江文淵及時扶住了她,才避免了她摔倒的危險。
凝白深吸一口氣,勉強站穩了腳跟。她的靈力雖然少,但畢竟還是比普通人多出許多,因此她的身體素質比較好,否則換成其他人,恐怕早就昏厥在地了。
但饒是這樣,這樣的消耗還是讓凝白疲憊不堪。她微喘著氣,擦掉了額上沁出的汗水。
然後,凝白再次將手掌抵在樹幹之上,繼續釋放靈力。
然而,這一次她的靈力還未完全輸送到大樹之中,她忽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小丫頭,還沒放棄嗎。“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但又非常陌生。凝白愣了愣,停止了自己的動作,警惕的看向四周。然而除了周嘉澤他們,卻再也找不到其他人的蹤影。
“誰在說話?”她環顧四周,疑惑的問道。
然而,這個聲音仿佛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並沒有給出任何答複。
凝白皺緊眉頭,總覺得有些奇怪,她轉頭詢問,“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江文淵茫然的搖頭,而周嘉澤也是一臉的莫名。
這時,一股強悍而純粹的靈力突然順著樹幹衝入了她的經脈,在她經絡內瘋狂肆虐。
她頓時悶哼一聲,雙腿發軟,幾欲摔倒。然而那股純淨的力量卻並沒有傷害到她,隻是帶給她一陣溫暖,讓她的體內如同火燒,滾燙的厲害。
“凝白,你沒事吧。“江文淵趕緊焦急的問道。他的目光緊張的掃視著凝白,擔憂的握住了她的肩膀。
凝白搖搖頭,正想說些什麽,忽然方才那道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小丫頭,你怎麽還不離開,這裏可是很危險的。”
凝白猛然睜大了雙眸,驚訝的看向四周。然而,四處都是一片寂靜,唯獨隻有風吹草木的沙沙聲在耳邊響起,再無其他動靜。
凝白咬牙,心裏有些慌亂。剛剛的聲音是什麽?那人明明就在附近,但自己卻始終找尋不到,這種詭異的狀況令她心中充滿了恐懼。
“喂,凝白,你還好嗎?“江文淵關切的看著她,語氣中帶上了幾分焦急。
凝白搖了搖頭卻並沒有緩解周嘉澤和江文淵的擔憂。於是他們倆對視了一眼,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然而凝白麵前的聖樹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抽條,長高、結果實。短短五六秒鍾,便從一顆普通的綠色大樹再度長成了足有兩米餘高的大樹。
樹上的花朵慢慢綻放,散發著淡淡的馨香。與此同時,它的樹葉也變得越發碧綠翠嫩,每一片葉子間都縈繞著瑩潤的靈氣,美麗極了。
三人中隻有凝白突然渾身僵硬,瞳孔驀地睜大了,滿臉都是錯愕和震驚。她的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卻一字都吐不出來。
她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樹幹之間,似乎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緩步從其間踱步而出。他的身軀佝僂著,臉色灰敗,一條長長的疤痕布滿整張老臉,猙獰得猶如鬼怪一般。
然而即便是這樣可怖的外貌,凝白也不敢移開自己的視線。
她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這個人的容顏看似極度滄桑,年紀已久,但他卻擁有著一雙澄澈清亮的眸子,充滿睿智和慈祥,讓人一眼便不由自主的陷進去。
“你不會是樹靈吧?”凝白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道。
然而,老者卻並未搭理她。
隻見他抬起枯槁的手指輕輕觸碰樹枝,他原本粗糙的手指在瞬間變成柔嫩嬌嫩的模樣。而他的身形也在頃刻間拔高,恢複了原本俊秀的青年模樣。
“你真的是樹靈!”凝白欣喜若狂的喊道,眼底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江文淵和周嘉澤同樣吃了一驚。這種聖樹是種特殊的存在,而由聖樹誕生的樹靈則具有極為強大的能力。據說他們是天地孕育的神物,世間少有。
他們的靈力純潔無瑕,遠勝凡俗之輩,且擁有極強的治愈能力,是修士們夢寐以求的東西。
隻是沒想到,今日竟能在此遇到樹靈。這對幾人來說都絕對是一個天大的機緣。
江文淵和周嘉澤對視一眼,心思百轉千回。最終,他們還是選擇默契的閉上嘴巴,不再插手凝白的決定。既然這是凝白的機緣,他們當然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樹靈走近凝白,他仔細端詳著凝白,眼中劃過一抹讚賞,“丫頭,你很勇敢啊。”然而下一秒,樹靈臉上的表情陡然嚴肅起來。
“可惜了。”他惋惜的歎息道,“你的身體太弱,根本承受不了聖樹蘊含的龐大力量。”
說罷,他揮了揮衣袖,一團精純的綠色靈力直奔凝白而來,將她包裹起來,推至半空之中。隨後,隻見一棵巨大的樹冠從樹頂垂落下來,將凝白牢牢的護在其中。
“罷了,我的靈力暫時借給你一部分,等你的體質達到能夠承載聖樹靈力的標準,到時我再收回。“樹靈老頭笑眯眯的拍了拍凝白的腦袋,“記住,抓緊時間煉化,否則你的身體撐不住,必然爆體而亡哦。”
說完,他的身影就漸漸變淡,隱匿在虛空之中。
待他離開後,凝白立即盤膝坐下,開始煉化體內剛剛進入的靈力。努力平複自己紊亂的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引導著聖樹的靈力運轉至丹田之處。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感覺丹田之中傳來絲絲縷縷暖洋洋的感覺。她心中一喜,連忙集中意念,引導著這些流竄在體內的靈力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循環。
然而,就在凝白打算將聖樹的靈力盡數吸收時,異變突生!
她隻感覺胸腔內湧上了一股灼熱的氣息,仿佛要將她的五髒六腑燒化了一般,痛苦不堪。
然而,這股熾熱之氣僅維持了不到一秒鍾,就消失殆盡,而且,她甚至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也變得更加濃鬱純淨了起來,這令她驚喜不已。
她不禁露出了喜悅的神情,這種感覺太神奇了。
而在那股能量徹底煉化後,再次莫名有一股磅礴浩瀚的能量湧入凝白的經脈之中,在她的體內肆意遊蕩著,仿佛一把鑰匙一般帶來了源源不斷的靈力,讓凝白的修為再度提升。
而此時,一旁的江文淵和周嘉澤早已被這番舉動嚇呆了,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看著。
許久,他們才回過神來,不禁對望了一眼,眼中皆是掩飾不住的驚駭。顯然,他們也認識到了凝白所得到的機緣究竟有多麽珍貴。
良久,江文淵率先反應過來,低喝了一聲“快,趁現在,咱們一起幫她吸納聖樹之靈。”
話音剛落,他便已經將體內全部的靈力都聚攏在掌心之處,試圖替她煉化體內的靈力。
周嘉澤見江文淵已經出手,便也立馬跟著動手。他們二人一左一右,各站凝白一側,三人的靈力交織在一起。
兩人毫無保留的催動靈力配合著,他們最終將聖樹一波又一波的靈力壓製下去,並逐步融合,最終完美的吸收掉聖樹靈力,化作己用。
凝白緩緩睜開眼睛,眸中金色的火焰跳躍著,耀眼奪目。她感激地衝他們點了點頭,“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
“用不著跟我客氣。“江文淵擺擺手,又繼續道:“這聖樹擁有極為純粹而強大的力量,但是屬性過於霸道,一般人無法駕馭,稍不注意便會爆體而亡。這些年來據我所知,除了你,無一人能夠得到聖樹的饋贈。”
“凝白,恭喜你了。”江文淵走近凝白,微微低頭,溫和的笑道,“這下子你可要好好努力了,否則你的修煉之路還長著呢…”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站在世界之巔。”
凝白聽言,眼眸明亮,她握緊拳頭,堅定的向他點了點頭。她相信,總有一日,她會踏足巔峰,俯瞰眾生!
“好了,我們也該繼續前進了。”江文淵伸展開雙臂,笑容燦爛。
凝白也伸了伸懶腰,然後邁開腿跟上了他們的腳步。雖然剛剛經曆了一場凶險的提升實力之旅,但凝白的心裏卻十分暢快,因此,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起來。
周嘉澤瞥了凝白一眼,不禁撇了撇嘴角,這丫頭怎麽一下子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搖了搖頭,暗暗腹誹道:這家夥,果真是狗屎運逆天了。
聖樹沒有刁難他們,任由他們順利穿過,到達了真正的傳承之門前。
凝白望去,眼眸微縮,隻見麵前矗立著一扇古樸的青銅門,門上鐫刻著玄奧繁雜的紋路,散發出滄桑悠久、亙古綿延的氣息。
“這裏便是傳承之地?”周嘉澤皺眉問道。
他的語氣中透著懷疑和警惕,這傳承之門與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按理說,既然是劍聖的傳承,那肯定有什麽凶猛野獸守著吧。可是現在,四處空曠無比,別說是妖獸了,就連隻鳥兒都未曾見過。
江文淵沉吟片刻,說道:“我也不確定。”畢竟他也不清楚這裏到底有什麽東西。“小心些。”他提醒道。
凝白點點頭,隨後抬頭望向了眼前的青銅大門,心裏充滿了期盼,如果這裏就是傳承之地,那劍聖的傳承究竟藏在何方?
“吱呀——”就在他們猶豫間,青銅門自行打開了,露出了裏邊漆黑幽深的通道。
凝白咽了咽口水,邁步往裏麵走去。其他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樣跟了進去。
這座傳承之地並非是死的,它的內部空間十分廣闊,而且每隔幾步距離,牆壁上都繪畫著不同形狀和風格的壁畫。
壁畫中描述的是遠古時代的戰爭,戰士們浴血奮戰,誓要守衛家園。在畫的最末尾還繪有一句詩,“寧願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
凝白越看越心驚,原來,那些壁畫中描寫的竟然是遠古時代,那個輝煌璀璨、人類興盛的年代。而那個時候的人族,已經開始走向衰敗了嗎?
江文淵和周嘉澤也忍不住感慨萬千,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壯觀宏偉的場景,簡直如夢幻一般。
這個時候,他們才恍惚間意識到,原來在遙遠的時代,那些高傲的人類,也曾經如此卑微的活在世上。
隻是歲月荏苒,當初的輝煌與榮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湮滅,如今,很多傳承與文化都已經走向了窮途末路,苟延殘喘著。